第二百四十章:厭惡
“太子啊，你要知道朕可是對你寄予重望，你可不要讓父皇失望啊！”皇上坐在太子床前，到底是父子，兩人的眼底，都是深不可見的幽光，無法猜曉，在想什么。
“兒臣知道了，父皇想問什么就問吧，兒臣一定如實回答。”青羽在太子背后放了個軟墊，讓太子身板坐直了些，在眼神對視上，因為太子是在床榻之上坐著，倒是比皇上高出幾分來。
“好，那朕便問你，對于林悅是何種感情？”皇上說完眼神一刻也不離開太子的臉。
“厭惡，極其的厭惡！”說到此處，太子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惡心的東西，神色嫌棄，因為身子太過羸弱，還咳嗽了幾下。
“哦？”皇上瞳孔微張，顯然是不相信。
“父皇，實不相瞞，兒臣厭惡林悅姑娘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經過一番咳嗽，太子下的胸脯上下起伏著，臉色也愈發的蒼白，不過說的話卻是鏗鏘有力，咬字清晰。
“可林悅姑娘是跟太子你一起回來的。”皇上手里的佛珠轉動了一次，也問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就是此處他十分的在意，也十分的想不通。
“的確如此，這點兒臣不敢有所隱瞞，只是…”
“椋兒啊，你父皇如此疼愛你，在你臥病期間，他來過好多次，現在你父皇問你什么問題，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太子的話，被屏風外的皇后打斷，她雖沒有進入寢殿，可是心情卻是隨著寢殿里皇上與太子的對話而變化。
“皇后無須多慮，若是身子乏了，可先回宮休息，朕不過就是與太子說幾句掏心窩的話，皇后你再旁如此緊張做甚？”太子的話被突然打斷，皇上一臉不悅道。
“是，那臣妾先告退了。”皇后碰了一鼻子灰，也自知待下去，恐怕皇上會有所顧忌，于是便欠身準備離開。
皇后走了一會兒，皇上才看似慈愛地拉過自家兒子的手，讓太子繼續說下去。
“父皇，其實林悅跟我一起回來是有隱情的。”說到此處，太子臉上浮現了為難的神色，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皇上也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握住太子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太子但說無妨。”
“林悅姑娘此前過兒臣的性命不假，可兒臣卻是從未傾心于她，那時不過是丟了記憶，也不大懂事，才有了結為夫妻一說，那根本算不得數，可林悅的心思如何縝密？她算準了，我對此介懷，于是用著這個由頭一而再再三的接近我，幾番向我示好，都被我一一拒絕了。”
太子，別過頭去看向窗外，好像在回憶什么前程往事一般，皇上聽完手里的佛珠已然轉了一圈，手心也是細密的汗珠，他未曾想到問出的竟然是這種結果。
“父皇派我去收伏山匪時，交給我一封密函，那一夜我回了東宮，沒想到林悅姑娘卻在我的寢殿之內，我趕他出去，她也不走，說是許久未見，想和我一同飲酒，兒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陪她喝了一杯，誰知就是那杯酒，讓我一睡到了第二天。”
太子收回目光，與皇上直視，一臉懊悔的模樣，手里的拳頭緊緊的攥著，十分自責。
“后來，兒臣上山探路，誰知林說姑娘已經先行一步，在山上住下了，后來我收服了山匪，跟我去的弟兄們也只有顧塵一人回來’，山匪是如此的狡猾啊！若不是有一隊人馬做誘餌，只恐怕派再多的人也無法收回那地界，只是可惜了那么多條性命，兒臣無能吶…”
太子說到這里聲音低了下來，似乎是不愿意回想起某些畫面，伸手捂住自己半邊臉，在江蘇拿下來的時候，眼睛里嗪了些淚花。
“一百人全軍覆滅？”皇上睜大了眼睛，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不過細細想來，太子只帶一百人出去，想要收復一個山頭的人，幾乎是登天的事情，那些人若是用了取巧的法子，肯定也只會成為犧牲品。
想到這里，一股涼意爬上后脊背，在他眼里一向溫和如斯的太子，竟然已經取舍得當，以前他一向不喜歡太子，優柔寡斷這一點，可如今，他好像要對太子刮目相看了。
“是，過程有些血腥，父皇還是不聽為妙了。”太子故意欲言又止，將皇上的好奇心把控得很好。
“你說吧我倒要是聽聽，你是怎么用一百人人滅了他們的？”皇上身體前傾，耳朵貼近了太子一側。
“威猛山地勢易守難攻就算了，且山上還藏匿有多處暗道直通山下，父皇給了我一百人，可能只有他們總人數的零頭，除此之外，我們還摸不清山上的地形，于是，我便想了一計…”
太子雙手支撐在身側，努力向皇上的方向挪了挪，貼著皇上的耳朵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說來，皇上聽著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嘴角上揚，太子卻一直是冷冷的，聲音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好！我兒可用！”皇上聽完一拍大腿，完全忘了，剛才還在問林悅跟太子的事情“你和顧塵先上山摸清地形，然后將繪制的地圖傳到山下，然后百人故意弄出一些聲響來上山，這一計用一百人當做攻山的誘餌，將山匪引入他們自己挖的暗道里…”
“多謝父皇夸獎，兒臣還以為父皇會責怪兒臣殘暴不堪。”太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自然不會，山匪可是皇城的大患，他們擼人錢財，就連山下的那條官道，因為他們的存在，無人敢走荒廢了許多年，至于一百人的性命，他們為國犧牲，也是死得其所了，朕會派人為他們修碑立傳的。”皇上雖然聽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東西，可也比自己想象中的高興多了。
太子正欲點頭同意，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勸道“父皇，修碑立傳萬萬不可。”
皇上劍眉一挑“他們為國捐軀，朕他們修碑立轉，又為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