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執念
第二天，千難萬舍，蕭然終于出門上班去了。
“你方才一直在偷看。”寂良不滿的看向玉兔，“非禮勿視，你不知嗎？”
“你挑男人的眼光怎就如此之好。”玉兔帶有羨慕的聲線說道，“相貌好，身材好，又會疼人。”
寂良毫不留情的提起兔耳朵，還搖晃了幾下以示懲戒，“以后不許偷看吾與夫君親熱。”
蕭然的身體都被玉兔看了去，寂良在心里有些生氣。
“我沒有偷看，是你們太忘情。”
“吾多次示意你離開。”寂良提著兔耳朵，要將她扔出窗外，“吾的夫君，只能給吾一人看。”
玉兔掙扎了一番，想從寂良手中掙脫出來。
“我以后不看了還不行嗎？”眼瞧自己被懸在窗外，只要寂良一松手，她便會墜落樓底，“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會重傷。”
“吾有話問你，你老實回答。”寂良不過是在嚇唬她，“你的主人可是嫦娥？”
“不錯，嫦娥是我的主人。”
“你們住在月宮，后來呢，嫦娥是不是尚在人間？”
“有一日，嫦娥逃出月宮來到凡間，若是未死，應在人間。”
寂良問什么，玉兔便答什么。
“你可有名字？”寂良問道。
“叫我阿玉就行。”
寂良縮回了手，將阿玉放在地板上，“嫦娥逃至人間，可是來找后羿？”
“嗯。”阿玉垂下兔頭，沮喪說道，“嫦娥逃出月宮后，我與吳剛也離開了天界，再后來，天界不復存在。”
“吾問你，吾的身上怎會有嫦娥的氣味？”
“你身上的寒氣，乃玄冰箭所為，玄冰箭乃嫦娥所有。”
方才寂良提起她時，玉手冰寒，她便猜是如此。
“吾確實中了玄冰箭，如此說來，是嫦娥傷了吾。”
“也有可能是吳剛。”阿玉抬起兔頭，紅瞳浮盡滄桑以及被歲月拋棄的無奈，“如今的人間再無靈炁，想要修煉出一絲靈力，難于登天。”
“你可知她為何要傷吾，吾與她無冤無仇。”
“我也不知。”阿玉無奈搖頭，“我找嫦娥已有千年，從人形變成兔子，再過不久，便會靈力枯竭而亡。”
在阿玉的眼中，寂良看到了解脫。
“在臨死前，我想與嫦娥見上一面，她終歸是我的主人。”
“你可知能讓人沉睡不醒的大蛇？”
阿玉猶豫了片刻，“雖無法再修煉靈力，但靠吸食陽氣，也可修煉長生之術。”
“此種害人性命的修為，有違仁道，不可取。”看她是個可憐人，寂良便將靈力分與了她些，“吾幫你找嫦娥。”
紅瞳淚眼朦朧，倒是不寂良的話感動了她，而是一股清涼的靈力涌入她體內時，她孤獨的心，突然之間就活了過來。
“你把靈力給了我，你怎么辦？”沙啞的聲線問道，“我都說了，靈力十分珍貴，你怎就隨隨便便的送了人。”
“這點靈力對吾還說不算什么。”寂良坐在床邊，玉腿優雅的疊在一起，玉手托腮，凝視阿玉，“吾說過，吾乃萬靈之主，靈力對于吾來說，唾手可得。”
“可我從未聽說過萬靈之主。”阿玉的身體比之前更有活力，“也是神仙嗎？”
“你就當吾是上神。”
寂良一人呆在房間里也無所事事，有阿玉陪她聊天，正好解悶。
“上神！”阿玉看寂良的崇拜目光，是妥妥的小迷妹一枚，“上神的靈力更要精純，在天界少有。”
咚咚咚......
蕭母敲門說道：“我切了西瓜，還洗了葡萄，寂良，你是出來吃，還是送進房里吃？”
寂良開門，“吾出來吃。”
不過是隨意一瞥，蕭母吃驚問道：“床怎么塌了？”
“夫君說，是床老舊所致。”寂良哪里敢說實話，“夫君還說不礙事，可以睡。”
“蕭然這孩子也真是的。”蕭母忍不住埋怨道，“床塌了買新的就是，好歹是新婚。”
“能睡，只是矮了些。”
寂良在吃西瓜，也不知阿玉能不能吃，兔子好像喜歡吃嫩草，寂良記得彌樂就是如此。
“下午媽媽陪你去買新床，你喜歡什么款式，我們就買什么款式。”蕭母笑著說道，手中邊削著蘋果皮，“多吃葡萄，眼睛大，吃蘋果，皮膚白。”
“謝謝媽媽。”
寂良對于吃水果，是來者不拒。
“湯已經燉上了，大骨海帶湯，多吃海帶好，能促進大腦發育。”
這幾天，蕭母一有時間就在研究孕婦食譜。
“寂良，蕭然平時工作忙，媽媽可以陪你去做產檢。”
“嗯。”寂良也不知道“做產檢”是何意，反正答應就是。
“吾吃飽了。”寂良吃了一大碗西瓜，一盤葡萄，還有一個大蘋果，“媽，吾可以拿一些去房間里吃嗎？”
“可以，能吃是好事。”
蕭母又切了半碗西瓜遞給寂良，“吃完中飯，我們就去商場買床。”
“嗯，謝謝媽。”
寂良端著西瓜進了房間，她將西瓜放在阿玉面前，“吃吧，可甜了。”
被寂良溫柔以待，阿玉不禁又淚眼闌珊，想起這千百年所遭受的苦楚，她如鯁在口。
“是不能吃西瓜嗎？”寂良問道。
“謝謝你......”
她曾遭受凌辱、虐待、剝皮......
阿玉悲傷的記憶正一點點被喚醒，她已死，在被獵人射中后，剝下她的雪白皮毛，做成圍脖送給了他的心上人。
“我......”阿玉哽咽住，“其實，已經死了。”
“嗯。”低沉的聲音應了一聲。
“是執念太深，無回嗎？”阿玉自問道。
“你對吾，并非都說了實話。”
只有在蕭然面前，寂良才會變得迷糊。
“其實，我一直在尋找的人，并非嫦娥，而是后羿。”既然被寂良識破，阿玉便和盤托出，不再隱瞞，“我并非貪圖逍遙長生，偷吃不死藥，而是遭人陷害，硬生生的將我與后羿分離。”
寂良微微吃了一驚：“你才是嫦娥？”
“為了逃出月宮，我與玉兔換了身體，原本說好到人間后再換回來。”阿玉悵然一聲，哭的悲涼，“便是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