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良一家人的對話,聽在程巧雯與程姝雯兩姐妹的耳中,皆以為他們家是攀龍附鳳想瘋了。
“二叔,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天色不早了,你二人若是閑著無事,便早些回去休息。”
他爹護犢子,看出二人不安好心,有意來荒院嘲笑寂良。
“看你們明日,如何圓謊。”
說完,兩姐妹頤指氣使的走了。
“娘親,陵水泛舟是怎么一回事?”
寂良聽出了些門道,陵水泛舟不過是個幌子,她們的目的是華甫頊。
“昨日,祖母與我說起此事,說是明日,有聲望的千金小姐,皆會去陵水泛舟,還說要帶上你一同前去。”
“好端端的,為何要去陵水泛舟?”
雖然寂良心中已有答案,但她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明日,一些官家公子、富家公子,也會去陵水。”
寂良懂了,就是相親大會。
只是華甫頊也成了她們的目標之一,寂良心中,自當有所介懷。
“娘親,我不去。”寂良小聲說道,似在鬧別扭,星眸流露出點點不悅。
“娘親知道,走,娘親去給你們父女二人煮面吃。”
深夜,月明星稀,一團黑影落在寂良床旁。
未等黑影出手,窮奇便將人擊退,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枝,仔細的瞧了一番。
待他反應過來之時,已中了奸計。
窮奇感到天旋地轉,一陣眩暈襲來,便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黑影再次現身,用法術將窮奇搬到床上,與寂良同床而睡。
黑影露出詭譎陰笑,“他可以不愛任何一個女人,但唯獨不能獨寵你一人。”
黑影走后,雷澤緊接而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一直在暗中監視黑影的一舉一動。
從身形來看,黑影乃女子,她會法術,便不是凡人。
雷澤將窮奇帶了走,幸好他處事謹慎,要不然這場大禍,會直接要了二人的性命。
不僅如此,玄帝對帝后的感情,怕也會岌岌可危。
雷澤直接將窮奇扔進陵水,使得窮奇嗆水而醒。
“咕…咕…”
窮奇嗆水,倍感難受,他奮力向上,游出水面。
“雷澤,發生了何事?”窮奇稍帶憤怒質問道,“見我落水,你竟冷眼旁觀,那日,我不過開你玩笑而已,你竟如此記仇。”
“我若記仇,你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雷澤神色凝重,問向窮奇,“你可知暈倒后,發生了何事?”
“何事?”窮奇有種不好的預感,“寂良呢,寂良可好?”
“那人將你放在寂良的床上。”
窮奇心中猛然一顫,后脊不由發涼,這是要將他與寂良置于死地。
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
“是何人所為,看清楚了嗎?”
雷澤搖頭,劍眉微皺,“她會法術,目前,只能斷定她不是凡人,此人防不勝防,且心腸惡毒,你日后定要謹小慎微。”
“原以為玄帝在凡間娶了寂良,我等便能高枕無憂,照此情形看來,那人還會對寂良下手。”窮奇擔憂說道,“倒不如讓二人盡早結束歷劫,早日回九塵山的好。”
“我等還是靜觀其變,焱霖與蒔出來了凡間,待到寂良嫁入王府,應會好上一些。”
“只能如此了。”今日雷澤救了他一命,窮奇自當是感激于心,“避塵的事情,你順應自己的心意便好。”
終于聽到窮奇說出一句像樣的話來,雷澤坦然一笑,“你的這條命,沒白救。”
“去跟避塵邀賞,說不定她就以身相許了。”
“早晚我得撕了你這張嘴。”雷澤半認真的說道,“活該你被這陵水給嗆死。”
“成親那日,可別忘了請我喝喜酒。”
雷澤提腿,正要一腳將窮奇踹進水里時,窮奇眼明腳快的開溜了。
雷澤悶聲笑著,搖了搖頭,要說他對避塵的心意,時而想見,見又慌之。
清晨,寂良醒來。
昨夜,她噩夢連連,不是夢到華甫頊懷中另有佳人,就是她遭人誣陷,捉奸在床。
她未睡好,因此,精神看上去自然就差了些。
起床吃完早飯后,寂良便坐在荒院的大石上,等待華甫頊來接她。
可這一等,便是一個上午。
早已過了約定好的時間。
難道真是陵水泛舟,華甫頊看中了高墨晴,又或是別家的小姐?
人心善變,一旦有了猜疑,便覺得處處皆有可能。
寂良失落的將頭埋在兩臂間,難道她與華甫頊,真的就是虛夢一場。
也是,尊王殿下的身份是何等尊貴,又怎么會娶包子鋪的女兒,原是她癡心妄想了。
寂良越是胡思亂想,心中的猜疑越是嚴重。
到了最后,她絕望的滑下大石,去了爹爹的包子鋪。
“寂良?”他爹的聲線,帶有明顯疑惑。
寂良不是應該在尊王府嗎,為何會來了包子鋪?
再看女兒的臉色,陰郁中帶有一絲悲涼。
沉悶的臉蛋兒上,勉強揚起一抹淺笑,“爹爹,我來幫忙了。”
“包子鋪明日開張,我與你娘親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她爹不忍多問,擔心女兒會因此更加傷心。
“娘親呢?”
“去買肉了。”她爹擦干凈手上的面粉問道,“吃了中飯沒?”
寂良低頭,搖了搖。
“爹爹帶你去吃餛飩。”
女兒不說,她爹便不多問。
“爹爹,明日我想來包子鋪幫忙。”
“來吧。”
她娘買完肉回來,開口正要問及尊王殿下之事時,只見她爹使勁兒的朝她眨眼示意。
她娘便懂了,難道是二人吵架了?
“寂良,吃過了嗎?”她娘問道。
“吃過了,爹爹帶我去吃了餛飩。”
“腳呢,還疼嗎?”
寂良轉動腳腕,清笑了起來,好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日里一樣,“好了。”
“那就好。”
她娘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問什么的好。
只能悄悄的問向她爹,“怎么了這是?”
“看情形,尊王并未來接寂良去王府。”她爹壓低聲音說道,“寂良不說,我也不敢多問。”
“最是無情帝王家,罷了,原是我們高攀不起。”她娘嘆氣道,“以前的寂良,最是要好,無憂無慮的。”
“但愿寂良今后亦能如此。”
感情之事,她爹她娘也不好妄下定論,總之,寂良開心才最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