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契丹攻城的事情,何沐晚遲遲不見男人回來,正在屋子里踱來踱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她趕緊迎了上去,“秦侍衛?公主?”
看到秦宇寧手臂上的傷,還有躺在他懷里,一臉虛弱的北冥筠,何沐晚著急開口詢問道:“你們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公主她…小產了!”神色一暗,秦宇寧如實回應道:“屬下是一個粗人,還希望王妃能幫忙照顧一下公主!”
“趕緊進來吧!”已經聽說了柳含君是契丹二皇子的事情,何沐晚對于北冥筠的遭遇很是同情。
一邊讓下人去叫了郎中,何沐晚一邊幫著秦宇寧一起扶著北冥筠躺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受傷的,公主她又是怎么小產的?”秀眉緊擰,何沐晚繼續追問道。
“王爺和皇上早有準備,衛罹訣在皇城下大敗,公主舍身相救,他卻恩將仇報,將公主劫持作為人質!”
“屬下擔心公主安危,于是便偷偷跟了去,在契丹的軍營里探查許久,屬下終于找到了他們關押公主的房間!”
“可屬下還是去晚了,屬下趕到的時候,發現幾個漢子正準備對公主圖謀不軌…”一想到當時那個場面,秦宇寧心里便不由的竄起了一團火。
“那幫畜生,一劍殺了他們簡直是便宜他們了!”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秦宇寧眸光兇狠,手臂上的青筋早已暴起。
“衛罹訣還真是個人渣,好歹夫妻一場,竟然會對公主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舉!”何沐晚也不由憤慨。
目光移向床上的人,看著她清冷的目光,同為女人,何沐晚心里不由替北冥筠難過和不值。
就在這時,下人帶著廖郎中匆匆趕了過來,將兩人從氣惱中拉了回來。
“草民見過娘娘!見過秦侍衛!”走上前,廖郎中恭敬行禮道。
“郎中不必多禮,趕緊給公主看看吧!”何沐晚說著,動了動身子,給廖郎中讓出了位置。
小產之初,北冥筠腹痛難忍,血流不止,可這么長時間下來,血液早已凝結,而她似乎也痛到麻木,失去了知覺。
“孩子算是徹底沒了,不過好在公主的身子除了虛弱外,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血液凝結堵塞,還有些殘留在體內的淤血需要導出!”
探查過后,廖郎中將北冥筠的情況如實回稟道,突然面露難色,他隨即又轉了話鋒,“只是…男女有別,導血之事草民怕是不太方便!”
“那怎么辦?要不派人入宮去請宮中的醫女過來吧!”想了想,何沐晚開口提議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只是要快一些,淤血堵得太久,怕是會對公主的身子造成損傷!”
“好!”何沐晚答應一聲,她正要命人入宮去找女醫官,卻突然聽到床上傳來了北冥筠淡淡的聲音。
“不用麻煩了,就讓這位郎中來吧!”哀莫大于心死,反正已經是殘破之軀,對于這些,北冥筠倒也沒有那么在意了。
同為女人,何沐晚自然明白北冥筠心中所想,不過,既然她都開了口,那就索性依了她,盡快將淤血導出,她也能好受些。
“那就按照公主所說,由廖郎中來替公主將淤血導出吧!”
“這…”
“郎中是醫者,救死扶傷,本沒有性別之分,郎中不必有所顧慮!”見廖郎中似有為難,何沐晚轉了話鋒勸慰道。
“承蒙娘娘和公主不嫌棄,那草民就從命了!對公主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有勞廖郎中,郎中趕緊開始吧!”接過話,何沐晚客氣道。
床幔放下,廖郎中開始替北冥筠將淤血導出,除了幾個搭手的侍女,其他人則全部退到了床幔之外。
北冥筠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何沐晚松了一口氣,懸吊著的一顆心也算是沉了下來。
始終都沒有看見男人的蹤影,她秀眉微擰,轉向秦宇寧詢問道:“北冥塵呢,他怎么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王爺他…”想到北冥塵,秦宇寧的心不由一沉,“王爺為了掩護屬下跟公主離開,一個人留下拖住了衛罹訣的人,現在…”
男人遲遲未歸,他的心里不由生出了擔心,“都是屬下不好,是屬下拖累了王爺,屬下這就回去找王爺!公主,就麻煩王妃照顧了!”
話音落下,秦宇寧提了劍,便準備出門,突然不小心碰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眉頭也隨著緊緊皺了下。
“你的傷看上去也很嚴重,不如先把傷口處理了再去吧!”見狀,何沐晚提議道。
“屬下沒事!”秦宇寧緩了緩疼回應道,雖然北冥塵武功高強,可雙拳難敵四手,男人一個人身陷敵營,他著實難以放心。
話音落下,秦宇寧抬腳便往外走,卻突然發現男人迎面走了進來,險些撞在一起,秦宇寧急急剎住腳步。
“王爺,你回來了?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本王沒事,筠兒呢,她還好嗎?”
“身子沒有大礙,只是孩子沒了,身體里還有些淤血,廖郎中正在將那些淤血導出來!”迎上前,何沐晚接過話回答道。
“那就好!”雖然人沒事,但心定然已經傷到了極點,眸光在床幔里忙活著的幾道人影上流轉而過,北冥塵輕輕嘆了一口氣。
“屬下沖動行事,險些連累王爺,還請王爺責罰!”秦宇寧知道,莽撞的闖進敵營,并不是明智之舉,但涉及到北冥筠的安危,他根本無暇多想。
搭上自己的性命,倒是沒有什么所謂,只不過,讓北冥塵跟著自己深陷敵營,秦宇寧著實難安,于是,他單膝跪在地上,拱手向男人請罪道。
皇城下的一戰,眼見著衛罹訣將北冥筠挾制作為人質,秦宇寧當即便失去了理智,想也沒想,他緊隨其后,悄悄追了上去。
遠遠看到秦宇寧離去的身影,北冥塵便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