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的差不多了,何沐晚緩過了神,慢慢把雙手放下,情緒失控,她知道自己剛剛手上的力道不輕。
“你為什么不躲,也不還手?”看向男人,何沐晚有些不好意思道。
“如果不讓你把情緒發泄出來,你能安靜下來嗎?”松開原本禁錮著女人的手臂,北冥塵凝眉回應道。
似乎從沒有想過,世人口中邪佞殘暴的瑞凌王,竟然會如此周到的為她考慮,甚至甘愿做她的出氣筒。
何沐晚心下一動,愣了片刻后,她真誠的開口說了句抱歉,“對不起!”
突然的還有些不適應,北冥塵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抬眼對上女人誠摯的眸子,他才敢確定剛剛那三個字不是幻聽。
“你剛剛說什么,本王沒太聽清,要不,你大點兒聲,再重新說一次?”念頭一轉,北冥塵邪意頓生。
“沒聽見算了!”知道男人是在調侃自己,何沐晚轉了態度,沒好氣回應道。
“你這道歉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你既然沒聽到,怎知我剛剛是在跟你道歉呢?”抓住男人話語中的漏洞,何沐晚揚眉反問道。
輕輕一笑,北冥塵故作感嘆道:“哎,想聽你說一句軟話,怎么就這么難呢!本王現在突然覺得,剛剛的那頓打,本王算是白挨了!”
“我就站在這里,你若是不開心,大可以打回來!”白了男人一眼,何沐晚不以為意道。
“本王向來不喜歡跟女人動手,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不知怎么的,對于男人口中那些涉及到他們兩人關系的詞句,何沐晚似乎越發的敏感了。
怔愣著看了男人幾眼,何沐晚收起心緒,轉了話鋒詢問道:“難道就任由顧家父子這樣為所欲為嗎?”
“草率行事,只會打草驚蛇,現在的情況,只能先靜觀其變了!”雖然面上表現的云淡風輕,但一切都是未知,北冥塵心中難免有幾分憂慮。
“靜觀其變?那你為什么會深更半夜出現在何府荒宅?”
趁著顧煜飛被其他人絆住的功夫,北冥塵夜探何府,本想跟舒哥做筆交易,但卻因為何沐晚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
北冥塵知道,此行已經驚動了顧煜飛安置在何府周圍的暗衛,今晚之后,他們必然會進一步提高警惕。
以他的武功,想要不聲不響混進何府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想要尋機找舒哥密談,怕是就很難做到了。
對方毫無防備之時,往往是出手的最好時機,剛剛在何府,他若是放任何沐晚不管,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與舒哥約談,現在他的目的應該已經達成了。
提前讓人調查過舒哥,北冥塵對舒哥的脾氣秉性,已經了然于心,他基本上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舒哥說服。
而且何沐晚一旦觸動機關,正好可以轉移暗衛的注意力,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但如此一來,她便會身陷危險之中。
那一刻,北冥塵想也沒想,在拉攏舒哥的機會和女人的性命中,他當機立斷選擇了后者,就算那是約見舒哥的唯一機會,他也不會后悔。
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會比她更重要,但是為她錯失機會的事情,他卻不會讓她知道,因為他不希望她的心里有任何負擔。
“本王是看你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從王府離開,以為你是要背著本王去私會什么野男人,所以才跟了去!”想了想,北冥塵隨口胡扯道。
何沐晚又不是傻子,這么爛的借口,怎么可能把她糊弄過去,瞪了男人一眼,她沒好氣道:“你還真是沒個正經!”
“本王哪里不正經了?”男人接過話,故作無辜道。
“你若是為了跟蹤我,有必要特意換上一身夜行衣嗎?更可況,你若是在我出門之后才跟了去,又哪里有時間回去換衣服?”
“還有,以你對何府所設機關的熟悉,說明你在我趕去之前就已經在那里探查過了,你明明就是先我而去,又何來尾隨之說?”
“你下次編借口的時候,能不能動動腦子,編一個稍微靠譜一點兒的!不要以為全天下只有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何沐晚一臉無奈,對著男人直翻白眼。
目不轉睛看著眼前之人,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北冥塵的嘴角不由漾起濃濃的笑意“你這伶牙俐齒的,不去當訟師還真是有些可惜!”
“好吧,本王承認剛剛是騙你的,你說的不錯,本王確實在你之前便趕到了何府,本王不過是聽到了風聲,所以前去查探一番罷了!”
“那你可有發現什么,有找到顧世崇私藏的鐵器嗎?有沒有見到舒哥?”何沐晚著急詢問道。
“鐵器的貯藏地本王一早便知道,至于舒哥,本王還沒有見到他!”北冥塵搪塞著回答道。
“何府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對里面的構造十分熟悉,若你想要劫人劫貨,或許我可以幫你!”
何府雖然不小,但院落的布局卻并不復雜,北冥塵的地理敏感性極強,幾番探查,里面的地形地勢,他早已經爛熟于心,所以棘手的問題根本就不在這里。
“此次探查,已經驚動了顧家安置在何府周圍的守衛,好在,他們并沒有發現我們,今晚過后,顧家父子的警惕性一定會再度提高!”
“本王知道,你想報仇,但顧世崇遠比你想的更難對付,所以…”
聲音開始變得意味深長,北冥塵收起臉上一貫的玩世不恭繼續道:“何沐晚,你千萬不要貿然行事,切記,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有機會為何家血冤!”
“你會一直站在正義的一邊,跟顧家對抗到底嗎?”凝了眉,何沐晚認真向著男人反問道。
眸光驀的暗淡了幾分,男人撇撇嘴,沒有立刻給出回應,他知道,表面上,他定然不可能一直與顧家相抗,他遲早會因為身上的毒,向顧世崇妥協。
但現在北冥塵卻不想讓女人失望,片刻沉默之后,他終于還是跟她撒了個謊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