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抬了抬頭,北冥塵揚眉看向身邊的女人詢問道。
爬山、騎馬,與白狼搏斗,何沐晚實在消耗了太多體力,不餓才怪,撇撇嘴,她無奈的點了點頭。
唇角擠出輕輕一笑,北冥塵隨即從草地上爬起來,“你在這里等著,本王去給你找些吃的!”落下這么一句,男人便徑自離去。
等了許久,也不見男人回來,何沐晚不免有些擔心,起身四下尋找,她終于在河里看到了男人熟悉的身影。
快步走過去,只見男人袖子挽在了胳膊肘以上,雙手伸入水中,正認真的摸索著什么,一臉驚訝,何沐晚直接開口詢問道:“北冥塵,你在干什么呢?”
“噓!別說話!”小了聲音,男人神秘兮兮道。
這條河不過就是成人膝蓋的深度,河水清澈見底,何沐晚向著男人摸索的位置看去,瞬間明白過來。
“你是在抓魚?”看著男人生疏的動作,何沐晚不覺好笑,“這么半天了,你…還是一無所獲?”
似乎沒有聽到女人說話一般,北冥塵低著頭,注意力完全在河中的一條大魚身上,瞅準時機,雙手一捧,他將大魚網入手中。
“這不是正在收獲嗎?”站起身子,北冥塵得意道,可誰知話音還未落下,那大魚便掙扎著擺脫了他的鉗制。
光溜的身子從男人手中滑落,大魚“噗通”一聲,重新落入水中,水面上當即開出一片諾大的水花,水滴四射,濺了男人一身一臉。
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從小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尊貴生活,親自下河抓魚這樣的事情,他從前該是從來都沒有做過吧。
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如此狼狽,站在河岸上的何沐晚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竟然沒心沒肺的嘲笑本王!”見狀,北冥塵不滿道,眸光中閃過一絲邪魅,他突然揚起一捧水,直接向著岸邊幸災樂禍的女人潑了去。
猝不及防被人淋了一身水,何沐晚止住了笑聲,見男人一臉挑釁看著自己,她也不甘示弱,隨手舀起一捧水,當即向男人回敬過去。
你來我往的打起了水仗,兩人的歡聲笑語在空曠的草地久久回蕩。
“別鬧了,趕緊抓魚,我肚子還餓著呢!”身上差不多全部濕透,何沐晚玩累了,這才又想起了自己那已經快要餓扁的肚子。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北冥塵已經閃到了她的身邊。
“借你的東西一用!”
取了她隨身攜帶的弩弓,男人對準河中游動的大魚,食指在扳機上輕輕一扣,那條魚當即中招。
隨后他用內力帶起一股水流,直接將剛剛被射中的大魚沖到了河岸上,輕車熟路,北冥塵再次扣下扳機,用內力一帶,又是一條大魚被甩上了河岸。
一條接著一條,只一會兒的功夫,河岸上已經有大小不同的數十條魚堆在了一起。
拾了柴火,兩人在河邊生起了火,一邊烤著剛剛捕獲的魚,一邊將自己身上被打濕的衣服烘干。
拋開凡塵俗事,北冥塵和何沐晚一起,痛痛快快玩了一天,這是他們成親以來,彼此最親密最坦誠的一天了,也成為了后來他們對彼此的回憶中最美好的片段之一。
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將快要燃盡的柴火熄滅,準備起身離開。
突然“嗖”的一聲,幾支暗箭劃破空氣,呼嘯著向兩人所在的位置射來,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北冥塵一把將身旁的女人拉進懷中,抱著她一起閃身躲開。
暗箭整齊的排成一排,堪堪從兩人身側擦過,“噌噌噌”依次插進了腳下的泥土之中,緊接著數十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將兩人團團圍住。
“今天還真是夠坎坷的,出門之前,本王或許應該看一下黃歷!”若說何沐晚在山中遭遇白狼是偶然,那現在的這波殺手…
從剛剛暗箭射來的方向,北冥塵可以清楚的判斷出,這波殺手是沖著自己而來的,那人終歸還是懷疑到救下夜庭軒的是自己了。
回憶起山中祭祀,他帶著何沐晚下山之時,余光中瞥見某人直直盯著自己的情景,北冥塵唇角輕勾,擠出一抹冷笑。
這場刺殺,讓北冥塵更進一步確定了那一日他在皇宮密室與北冥顏彼此心知肚明但卻都為言明的猜測——扮成舞女混進皇宮宴會的蒙面女刺客的背后之人并非顧世崇,而是另有其人…
眼見黑衣人手中長劍反射著清冷的月光向自己急刺而來,北冥塵一把將何沐晚拉到身后,反手握住黑衣人的手腕,他稍一用力,黑衣人不覺吃痛松了手。
一腳將人踢開,在從黑衣人手中脫落的長劍落地之前,北冥塵敏捷將其握住,長劍一斬,帶著凌厲的劍氣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趁著黑衣人被劍氣逼退的功夫,他拉著何沐晚快速施展輕功逃開,但黑衣人顯然沒有就此放過他們的意思,齊刷刷縱身躍起,他們像一群黑色的幽靈,在兩人的身后緊緊跟了去。
黑衣人窮追不舍,在一片密林中,北冥塵和何沐晚再次陷入了他們的包圍之中。
“你可以嗎?”停下腳步,北冥塵向著身邊的女人問了一句。
“嗯!”眸光堅定,何沐晚沖著男人點點頭回應道。
“小心點兒!”得到了女人肯定的答復,北冥塵將剛剛從黑衣人手中奪過來的長劍遞到她的手中叮囑道。
身影翻動,在話音落下之時,男人已經躍上前,與黑衣人纏斗在了一起。
雖說學習武功也有些日子了,但之前何沐晚一直都是在用樹枝練習,這還是她第一次握著劍,與敵人真刀實槍的廝殺,她心中難免緊張。
緊緊抓著劍柄,何沐晚的右手不覺微微顫抖著,突然感受到身后傳來一陣涼意,她回過頭,便見一個黑衣人從樹上一躍而下,揮著劍徑直向著自己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