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的擊殺了所有的刺客,可北冥塵自己的身上也是多處掛了彩,他那滿身的鮮血,早已經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身心俱疲,北冥塵只知道,他殺掉最后一個刺客的時候,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心情不佳,又無人相伴,完全沒有睡意,何沐晚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不知不覺的,她已經坐到了后半夜。
初秋時節,夜風微涼,直到一抹寒意鉆進她單薄的衣衫,何沐晚打了一個寒顫,這才發現時候不早了。
搓搓自己冰冷的雙臂,她慢慢站起來,反身往房間里回,才剛剛走到門口,她突然聽到一陣響動,聽起來像是人的腳步聲,但似乎又不是那么真切。
難道是有賊?心中一驚,何沐晚屏住呼吸細細去聽,并小心的向四周查探,她右手食指已經不覺的搭上了弩弓的扳機。
剛剛把彈出去的腦袋收回來,何沐晚一回身,便見眼前一抹黑影排山倒海而來,直接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什么情況?”弩弓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便被人撲了個滿懷,何沐晚不由在心里思量道。
“喂,你是什么人?”
這人一上來便整個撲進了何沐晚的懷中,她被他壓的幾乎動彈不得,所以她壓根沒有看到來人的正臉。
加上此人一身黑衣,又是黑紗掩面,何沐晚自然不知他的身份。
觸及來人的身體,何沐晚只覺得似乎摸到了一種粘稠的液體,聞著空氣中不算濃烈但卻清晰的血腥味,何沐晚當即反應過來。
不等來人回應,她又徑自詢問道:“你受傷了?”
“小聲點兒!先扶本王進去!”緩了一口氣,男人聲音虛弱開口道。
“北冥塵?”男人一開口,何沐晚當即聽出了他的聲音,而且出現在瑞凌王府又自稱本王的除了他,世間也不會再有第二人了。
雖然心有疑惑,但何沐晚全部暫且壓下,按照男人所說,她小心將他扶回了房間。
男人實在太重,好不容易挨到了床邊,何沐晚已經筋疲力盡,手一滑,她直接把男人摔在了床上。
“你沒事吧?”明顯感到男人眉宇間露出了一絲痛苦,何沐晚面帶愧疚道。
拉下了面上的黑紗,北冥塵面容憔悴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沒抓住你!”何沐晚嘗試著解釋道,隨后又小聲自己嘀咕了一句,“誰讓你那么重的!”
無奈的向著女人瞪了一眼,北冥塵沒有還嘴,只是淡淡吩咐道:“去把門關上!”
“哦!”隨口應了一聲,何沐晚關好房門再次返回床邊,看著男人滿身的鮮血,她還是不免擔心。
“你好像傷的很嚴重,我去幫你叫大夫吧!”
話音落下,何沐晚轉身便要出去,手臂卻被男人一把拉住,“別出去!若是能找大夫,本王就不會來你這里了!”
“啊?”回過頭,看著男人滿身的鮮血,何沐晚微微皺了眉。
“怎么,你是在擔心本王?”似乎看出了女人的心思,北冥塵唇角輕勾,艱難的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道。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何沐晚一臉黑線。
看見女人怔愣著沒有回應,北冥塵轉了話鋒繼續道:“你不用擔心,本王不會死在你這里的!本王的傷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這些血,大部分都不是本王的!”
“本王受傷的事情,不宜聲張,你幫本王處理一下傷口吧!”
“我?”驚訝的向著男人看去,何沐晚的面上明顯的露出了為難之色,“我怕是不行啊!”
“這就怕了?學了這么多天的武功,竟然還是連處理個傷口都不敢嗎?”北冥塵挑眉道。
“刀光劍影,習武之人每天都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若是連傷口都見不得,本王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何沐晚不由一個激靈,如果說他知道自己這幾天在學武,那聶輕狂每晚都來教她的事情…
“北冥塵,你…都知道?”向著男人看去,何沐晚試探著開了口。
“你說呢,這里是本王的王府,你覺得有什么事情能逃得過本王的眼睛?”北冥塵虛弱的面容上流露著不以為意的神色。
何沐晚還愣在原地,不知在思量著什么,突然聽得“撕拉”一聲,她抬眼看去,只見男人已經徑自撕開了自己的衣衫。
“喂,你別脫啊!”男人蜜色的胸膛裸露無遺,何沐晚面帶尷尬道,同時,她趕緊把頭別了過去。
“不脫衣服怎么療傷?”瞪了女人一眼,北冥塵撇嘴道,“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過來,幫本王處理傷口!”
“哦!”依舊偏著頭,何沐晚淡淡應了一聲,伸出雙手摸索著向床上的男人走去。
雙手直接抓上了男人的胸膛,起伏的肌肉塊結實緊湊,摸起來手感還真是不錯,何沐晚的一顆心突然“砰砰”跳的厲害,整個人也完全慌了神兒。
“摸夠了嗎?”
直到男人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何沐晚才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趕緊將雙手收了回去,擋在了自己的眼前。
“摸都摸了,難道還怕看上一眼嗎?”見狀,北冥塵又繼續開口道,“你若是再不過來,本王的血一會兒怕是就要流干了!”
雖然看到傷口會讓她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但畢竟夫妻一場,何沐晚也不能見死不救,鼓起了勇氣,她終于慢慢的將雙手放下。
男人左肩上一個明顯的窟窿映入眼簾,皮肉外翻,傷口的周圍部分血液已經凝固,但依舊隱隱的有新的鮮紅從窟窿中流淌而出。
秀眉緊緊皺起,何沐晚硬著頭皮道:“我試試吧!”
打了清水,取了紗布剪刀,何沐晚小心的用紗布占著溫水,將男人傷口處的淤血清理干凈。
即便手上的動作再輕,擦拭的過程中,觸碰到傷口終歸還是無可避免的,北冥塵吃痛,但他卻咬牙忍住了,從始至終,他都一聲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