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才剛剛放亮,一中年婦人急匆匆的趕到了瑞凌王府,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
“什么人,橫沖直撞的,你可知道,擅闖王爺府邸是死罪!”
“我是你們王妃的娘家人,我想見一下她,麻煩這位小哥幫忙通傳一下!”婦人急切的哀求道。
“王妃出身高貴,她的親戚再不濟也不會像你這副鬼樣子吧!你糊弄誰呢?”侍衛不屑道。
“我真的是你們王妃的娘家人…”那婦人試圖開口解釋道,可話還沒說完,便被侍衛強行打斷了。
“王妃可不是隨便什么人想見就能見的,趕緊走趕緊走!”侍衛語氣不善,說著甚至動手推搡了那婦人一把。
細細去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看著何宏被帶走的何府側室夫人陳氏。
昨晚何宏被帶走之后,陳氏擔驚受怕,一夜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一大早,她便從床上爬起來,都沒顧得上梳洗,便匆忙跑到了瑞凌王府。
何宏被抓的消息還沒有傳開,而現在的陳氏蓬頭垢面,看上去狼狽的很,又是一副哭喪著臉的模樣,也難怪侍衛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是你們王妃的二姨娘,只要跟你們王妃說一聲,就知道我沒有騙你們了,我找你們王妃真的有急事,麻煩你們幫我通傳一聲!”陳氏依舊堅持道。
“我警告你啊,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是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侍衛不耐煩道。
“沐晚,我是你二姨娘,何府出事了,你快出來見見我!”見侍衛不肯幫忙,陳氏索性豁出去了,自己沖著府中大聲喊道。
不管怎么說,何沐晚終究是瑞凌王妃,而且她跟北冥顏的關系,陳氏也是知道的。
現在何府上下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何沐晚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見上何沐晚一面。
“哎,我說你還來勁了是吧,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侍衛一邊說著,一邊將拼了命想要往里沖的陳氏攔住。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夜何沐晚睡得十分不踏實,或許是父女連心,她夢到何宏滿身鮮血,喊著她的名字。
從噩夢中驚醒,何沐晚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雖說這是一個夢,但心里的慌亂讓她一刻也呆不住了。
從床上爬起來,簡單的拾掇一番,何沐晚快步從房間離去,她剛一出門,便撞見了端著早點過來的離歌。
見她一臉匆忙,離歌關心的開口詢問道:“王妃,你這是要去哪啊?”
“我要回一趟何府,這早點你吃了吧!”簡單回應了一句,何沐晚抬腳便走。
“可是…”
離歌本想提醒何沐晚,按照規矩,她要回娘家,要跟北冥塵請示,若是沒有得到男人的準許,她是不能私自離開王府的,但她的話都還沒說完,何沐晚已經走遠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何沐晚的樣子,似乎很急,離歌撇了撇嘴,終于還是沒有阻攔。
她想著,反正他們家王爺基本不來雪月居,何沐晚出去一會兒,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她就當沒看見好了。
還未走到王府門口,何沐晚便遠遠的聽見了門口傳來的吵鬧聲,仔細去聽,那女子的聲音,竟然有幾分熟悉。
心中的不安不由增加了幾分,何沐晚加快腳步向著門口走去,這個時候,陳氏正跟侍衛撕扯著,雖然陳氏蓬頭垢面,但何沐晚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住手!”大聲向著侍衛喊了一聲,何沐晚走上前,對著陳氏詢問道:“二姨娘,一大早的你怎么會跑來這里,還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
“屬下參見王妃!”侍衛見到何沐晚當即收起了剛才的囂張,恭謹的向她行禮道。
“是屬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何夫人,還請王妃和何夫人恕罪!”沒想到陳氏真的是何沐晚的二姨娘,侍衛不覺尷尬,趕緊補充著請了罪。
這個時候,陳氏倒也根本無心跟那兩個守衛計較,本就是個懦弱婦人,煎熬了一個晚上,終于見到了何沐晚,她不覺落下了眼淚。
“二姨娘你先別哭啊,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見狀,何沐晚一臉焦急道。
“昨天夜里,大理寺的人去府上把你爹抓走了!”緩了一口氣,陳氏哽咽道。
“什么?他們憑什么抓我爹,可有說是因為什么?”何沐晚明顯一震。
“不知道,看他們的樣子,這一次你爹怕是兇多吉少了!”陳氏眸光一鷙回應道。
“怎么會這樣?”不由的向后倒退了半步,何沐晚的身子險些沒有站穩。
顧世崇心狠手辣,她知道何宏與他對著干意味著什么,尤其是鄭澤潤遇害之后,她知道何家已經走在了危險的邊緣,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怎么說,何宏也是朝廷一品官員,何家又是官宦世家,竟然這么輕易地就會被扳倒嗎?何沐晚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沐晚,你爹膝下無子,你的兩個妹妹還小,現在唯一能救你爹的只有你了,你爹一直最疼的就是你,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保住你爹,保住何府啊!”
見何沐晚一直愣著,陳氏抓住何沐晚的手道,她的聲音中,明顯帶了幾分哀求。
生母早逝,何宏是何沐晚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可以將何宏救下,只是她似乎也沒有什么辦法。
見何沐晚面露難色,遲遲未做任何回應,陳氏心中更急,于是她徑自補充道:“你不是跟皇上有些交情嗎,要不你入宮跟皇上求求情!”
“或者,你求求瑞凌王,他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是西楚最有權勢的王爺,若是他肯出手相助,你爹的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二姨娘,你放心,我會盡力的,你先回府吧,我這就回去想辦法!”何沐晚壓下所有苦悶,順應著安撫道。
陳氏不過一介婦孺,這其中牽涉,她又怎么明白,何沐晚心中憂慮,跟她說了,也不過是添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