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謝軍的招供,何宏在考前秘密會見了他還有其他的幾位考生,向他們透露了考試的題目,剩下的題目不多,何宏要他們各憑本事。
作為交換,他們答應何宏入仕之后為他所用,謝軍指認的其他幾名考生,在酷刑的威脅下,也全部供認不諱。
經過查證,這幾名考生此次考試的成績全部名列前茅,除謝軍外,前三甲的另外兩個也出自于這幾人,其中最差的一人,在此次科考中排名第十。
已是深夜,御書房中依舊燭火通明,肖同第一時間,將審問的結果如實向北冥顏做了匯報。
聽著這不出所料的結果,北冥顏深深凝了眉,見男人沒有說話,肖同徑自補充道:“除此之外,臣還審出了匿名舉報之人…”
“是誰?”北冥顏接過話詢問道。
“為了讓人毫無忌諱的開口,作為條件,臣答應,幫舉報之人保密,保證不向任何人透漏他的姓名,所以…”
微頓片刻,肖同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后又繼續道:“臣只能說,那人確如匿名信中所說,是一個出身寒門,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普通人,不能對皇上坦言,還請皇上恕罪!”說著,肖同拱手向北冥顏行了個禮,以示請罪。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勉強肖愛卿了!”
本來想著,從舉報人那里入手,或許可以讓此案出現轉機,可北冥顏轉念一想,若那人真有威脅,以顧世崇的手段,定然會殺人滅口,所以知不知道倒也沒有所謂了。
此案已經是板上釘釘,再無回旋的余地了,想了想,北冥顏終究還是沒有與肖同為難。
“臣多謝皇上體諒!”肖同趕緊稱謝,隨后他又轉了話鋒分析道:“按照科考成績,前十名可以直接入仕,其中前三甲在皇城留任,官職正五品起步,第四名到第十名可以去地方任職,官職在八品到九品之間,十到二十名可做后補。”
“若是一批科考入仕的考生大多為一人所用,從皇城到地方,可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仔細想來,的確有些可怕!”
“何家世代忠良,何宏兩袖清風,對朕也是忠心耿耿,朕實在難以相信,他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北冥顏眸光暗沉,輕嘆道。
“所謂人不可貌相,皇上切莫被表象迷惑,濫用職權,在官場培植自己的勢力,這可不是一個忠臣該有的作為!說實話,若不是證據確鑿,臣也不敢相信,何大人會泄題!”肖同順著北冥顏的話回應道。
話音落下,屋子里便陷入了沉默,片刻后,肖同終于還是再次開了口,“按照我朝律法,泄露科考題目是死罪,臣請皇上下旨,立刻將何大人抓捕歸案,接受審訊!”
“就按你說的做吧!”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北冥顏不得不松口,其實他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臣遵旨!”領了命,肖同拱手行了個禮,便從御書房退了出去。
離開皇宮,肖同當即帶人連夜闖進了何宏的府上。
半夜三更,何府的人本已經全部睡下,卻因為一群不速之客的突然闖入,從睡夢中驚醒。
將屋子里的燭火重新點燃,何宏披上外衣從房間走了出去,見到肖同,他倒也沒有什么驚訝,滿臉的平靜,看上去倒像是一早便做好了準備。
“何大人看樣子,好像已經在等本官了!”肖同輕輕一笑道。
“大理寺查案,從來就沒有什么公正可言,從前劉文智不分黑白,到了肖大人這里,也是如出一轍,從澤潤慘死后,我便知道,我遲早也會有那么一天!”何宏一臉淡然道。
“只是肖大人你,助紂為虐,幫著顧世崇一起陷害忠良,禍亂朝綱,難道你就不怕遭報應嗎?”話語變得有幾分凌厲,何宏轉了話鋒質問道。
“本官憑證據斷案,何來陷害之說?”唇角輕輕向上揚起,肖同不動聲色道,“大理寺直屬于皇上,本官的所有行動可都是得到皇上首肯的!又何談禍亂朝綱?”
“肖大人到底是否如自己說的這般問心無愧,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日落在你們的手中,我無話可說!”何宏不屑道。
“那就得罪了!”肖同陰冷一笑道,隨后他轉向身后的侍衛下令道:“帶走!”
話音落下,幾個侍衛當即上前將何宏押住。
“老爺!發生什么事了?”何府二夫人穿好了衣服,從房里走出來,見來者不善,她滿面焦急,向著何宏詢問道。
“你好好呆在家里,其他的事情就別操心了!”沒有回答,何宏只是用命令的口吻落下這么一句,便跟著肖同一起走了。
將人帶回大理寺,肖同直接開始了對何宏的審問。
“何大人,在科考之前,你一共秘密接見了六名考生,向他們泄露了此次考試的部分題目,以此為條件,讓他們在入仕之后,效命于你!”
“經過審問,那六位考生已經全部供認,若只有一人指正你,或許還可以說是誣陷,可在分開審訊的情況下,六人的說辭卻如出一轍,這總不可能是巧合吧?”
“何大人,你覺得呢?”肖同眉眼輕挑,向著坐在對面的何宏問道。
“不是巧合,但卻有可能是合謀!”何宏冷哼一聲道,“既然有六位考生說我在考試之前秘密接見過他們,那肖大人何不把他們叫來,與我當面對峙呢?”
“好啊!”肖同爽快答應道。
“來人,把那六名考生帶過來!”隨后,他又轉向牢衛下令道。
沒一會兒的功夫,牢衛便押著六個青年來到了肖同的面前。
目光在眼前幾人的身上流轉而過,何宏唇角輕勾,擠出一抹冷笑,“他們幾個,我一個都不認識!”
“何大人,我是謝軍啊,就在幾天前,我們還私下見過面,并暢聊過一番,你可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是啊,何大人,你怎么能說不認識我們呢?”
何宏話音剛剛落下,那幾人便七嘴八舌地接過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