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智這個廢物,連個賬本都處理不好,竟然還敢瞞著本相,私吞錢款,真是該死!”發現了賬本上的貓膩,顧世崇憤怒道。
“若換了下官,絕對不會出現劉大人這樣的紕漏!也不會被人抓了把柄,任人拿捏!更不會做出背叛相爺的事情!”
似乎已經到了火候,肖同接過話,向顧世崇保證道。
辦事穩妥周全,肖同的能力顧世崇已經看出來了,只是,他是否會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忠心,顧世崇便不能確定了。
“當初本相提攜劉文智的時候,他也信誓旦旦跟本相保證過,可最后呢?”
雙眸陰鷙,顧世崇微頓后又繼續道:“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戲,本相見的多了,你要如何讓本相相信你呢?”
“下官是一個小人物,沒有家世,沒有背景,在這朝堂之中能依靠的就只有相爺了!”
“若能得到大理寺卿的職位,下官于愿足矣,而且,下官相信,只要下官好好辦事,相爺定然不會虧待下官,生活富足,下官又何必冒險去做不該做的呢?”
“劉大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明智啊!”
顧世崇生性多疑,肖同知道,他一定不會輕易地相信自己,所以在來相府之前,他一早便想好了說辭。
“你倒是個聰明人!只是,人性都是貪婪的,到了越高的位置,想要得到的也會越多!等你真的坐上了劉文智的位置,或許心境就會有所不同了!”
肖同沒有否認,而是順著顧世崇的話回應道:“下官是個俗人,未必就能免俗,以后的事,下官不敢保證!”
“但不管換了是誰,想必顧相都不會完全相信吧?既然如此,為何不選擇一個辦事可靠的人呢?”
“同樣的問題,別人都會跟本相信誓旦旦的表忠心,把話說的如此直白的,你還是第一個!”顧世崇輕輕一笑,對于肖同,他確實生出了幾分欣賞。
“下官向來不大喜歡和別人一樣!”
“你這個人倒是有些意思!”
“多謝相爺夸獎,下官就不打擾相爺了,下官告辭!”拱手行了個禮,肖同剛要離去,卻聽得顧世崇再次開了口。
“你難道就不想跟本相要一個回應?”
“下官已經跟相爺表明了心意,下官想,相爺心里自有衡量,至于相爺最終到底會怎么選,就不是下官可以干涉的了!”
“嗯!”說的云淡風輕,但其實肖同心中早已經有了譜,看著肖同眼神中的自信,顧世崇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下官告退!”拱手行了個禮,肖同便轉身退了出去,進退有度,不得不說,他的分寸還真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若是他還要追著顧世崇去要一個明確的答復,反而會適得其反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適可而止,體現了他的謙卑,也體現了他對顧世崇的敬重。
“相爺,大理寺卿的位置,你確定要給肖經歷嗎?”跟隨多年,錢管家自然能夠看出顧世崇的意思,于是肖同前腳離開,他后腳便開口詢問道。
“怎么,你覺得哪里不妥?”顧世崇接過話,不答反問道。
“肖經歷的能力出眾,可以說是西楚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若是能為相爺所用,自然是一件好事,可他似乎太過聰明了…”
“你是擔心,本相最后會控制不了他?”太過聰明的人,往往都不好把控,這一點,顧世崇自然清楚。
“嗯!”點了點頭,錢管家應了一聲。
“官場和生意場一樣,向來都是只講利益,沒有誰真的可以靠得住!本相要的,只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若他日后對本相生出了異心,殺了便是!”雙眸幽深,顧世崇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劉文智遇刺的事情,雖然最后以仇殺不了了之,但所有矛頭似乎都指向了剛剛回到皇城的北冥逸。
如今顧世崇又莫名其妙的提拔了一個八品小官,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朝中很多大臣都云里霧里。
可北冥逸這個背黑鍋的當事人,卻始終表現出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
“王爺,你覺得對劉文智下手的到底會是誰呢?”
在北冥顏剛剛賞賜給北冥逸的襄平王府中,一個一身勁裝的抱劍男子,一臉疑惑對著北冥逸的背影問道。
不管外界如何猜測,作為北冥逸的貼身護衛,劉文智到底是不是他所殺,暮風心里清楚的很。
“大理寺和刑部不是都說了,是仇殺嗎?劉文智這些年賣弄權勢,慘死在他手中的人可不在少數,他的仇家,應該可以從城頭排到城尾了!”
北冥逸不以為意道,此時的他,手里拿著一根毛毛草,正無所事事的挑逗著鳥籠里的鸚鵡。
“能夠不動聲色闖入朝廷三品官員的家中行刺,此人的武功可見一般,可不是隨便找個什么江湖殺手就能做到的,依屬下看,這根本不像是仇殺!”
跟在北冥逸身邊許久,暮風自是了解他的性子,雖然口中那么說,但暮風知道,那仇殺之說,北冥逸壓根不信。
“嗯!你接著說!”北冥逸淡淡的應了一聲,手中挑逗籠中鳥的動作始終沒有停下。
“劉文智是顧世崇的人,刺殺劉文智顯然針對的是顧家,這件事情,感覺上倒很像是皇上暗中下的手!”
“可屬下又覺得若是皇上的話,這么做著實有些多此一舉,反而還容易引發顧世崇的猜疑!”
見暮風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北冥逸唇角輕輕向上揚起,扔了手里的東西,他勾出邪魅一笑,“想不明白就別想了,走,本王帶你樂呵樂呵去!”
話音落下,北冥逸便轉身而去,暮風被搞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緩過了神,他發現北冥逸已經走出了老遠。
“王爺,你等等屬下!”在后面喊了一聲,暮風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心如明鏡,暮風所說,北冥逸自然一早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