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凌王府的云水閣內,蘇紫溪仰臥在床上,雙眸緊闔,睡得正沉,門突然被人推開,緊接著北冥塵小心翼翼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一身黑衣早已經褪掉,北冥塵身著白色中衣,輕輕躺在了床上女子的身邊。
借著月光,男人向著屋子里冒著絲絲縷縷白煙的香爐看了一眼,隨后他又偏過頭,向一旁的蘇紫溪看去,見她呼吸勻稱,北冥塵這才闔上雙目,安心睡了去。
宰相府。
“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清早,顧世崇才剛剛從床上坐起來,錢管家便慌慌張張跑進了他的臥室。
“相爺,不好了!”上氣不接下氣,錢管家雙手撐住膝蓋,喘著粗氣道。畢竟上了年紀,一路跑過來,老管家難免有些體力不支。
“你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竟會讓你失了分寸!”余光在錢管家身上掃過,顧世崇板著臉責備道。
錢管家是顧世崇身邊的老人兒,做事向來穩重,看他的樣子,顧世崇心中暗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他混跡官場多年,早就成了一根老油條,就算是天塌下來,在人前也要做到面不改色,這可是顧世崇的看家本領。
“吳宗永昨天夜里被人殺了,貯存在吳府后院密室中的金銀也全部被盜,分毫不剩!”終于緩過了氣兒,錢管家把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如實回稟道。
“什么?”顧世崇心頭明顯一驚,但他很快便將眼中的震驚掩蓋,不緊不慢詢問道:“吳宗永是怎么死的?”
“被一把飛刀刺穿了心臟!據吳府的家丁說,昨天后半夜有一個黑衣女子闖進吳府企圖行刺,但并沒能得手,還險些被捕!”
“本來差一點兒,家丁就可以揭開黑衣人的面紗了,可卻另有人暗中拈了一把飛刀,殺了吳宗永,也替那黑衣人解了圍!”說到這里,錢管家的語氣中多了些許惋惜。
“都是廢物,一群人,竟然連兩個人都對付不了!”終于忍不住,顧世崇的聲音中暗含了幾分怒意。
吳宗永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失竊的那些金銀錢財,對于顧家來說,也是九牛一毛,但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了他的人和東西,這明擺著是對他威嚴的一種挑釁。
起身披上了外衣,顧世崇快步向外走去,錢管家見狀,趕緊在后面跟了上去,趕到吳府后院的密室,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密室大門那被打開的鐵索上。
走上前,將鎖拿在手中細細去看,錢管家的面上露出了明顯的疑惑。
“相爺,這把鎖是千年寒鐵所鑄,堅固的很,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現在鎖不僅被打開了,而且鎖身絲毫沒有被砸過的痕跡,難道說刺客手中有密室的鑰匙?”
“這金庫的鑰匙只有兩把,一把在本相的身上,另一把在吳宗永的身上,本相的鑰匙,從未離身,而吳宗永那邊,本相也一再叮囑他,要將鑰匙隨身攜帶!”
“難不成是吳宗永沒有按照相爺的吩咐行事?”錢管家若有所思道,顧世崇這邊沒有問題,那問題就只能是出在吳宗永身上了。
“吳宗永雖然是窮兇極惡之徒,但做事還算妥帖,正是因為如此,本相才敢對他委以重任,更何況,他的命都在本相的手中,本相的話他又怎敢違背!”
“吳府后院的這間密室極其隱蔽,少有人知,對方可以拿了鑰匙,并在不知不覺中,將那么多箱子運走,本相只怕…”顧世崇說著,雙眸間閃出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相爺是懷疑,相府中有內鬼?”
“能把鑰匙這樣的貼身之物弄到手,對四周的環境又如此熟悉,還能順利的闖過密室中的機關,若非身邊的親近之人,怕是很難做到!”濃眉輕蹙,顧世崇分析道。
“這個內鬼會是誰呢?”把身邊的人全部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錢管家實在看不出來,到底誰有問題。
“若是對手費盡心機在本相身邊安插了細作,又怎么會輕易的讓我們把人揪出來,看來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了!”顧世崇輕嘆道。
“相爺說的是!”錢管家恭維著應和道,隨后他又轉了話鋒,“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相爺覺得會是皇上下的手嗎?”
“皇上整日呆在宮里,最近洛南水患更是讓皇上忙的焦頭爛額,這個時候,他怕是無暇來做這件事情吧!”
“除了皇上之外,滿朝文武中,總跟相爺過不去的就只有何宏了,但何宏為人耿直,安插眼線、暗殺偷盜,完全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啊!可除了何宏,還會有誰呢?”錢管家疑惑道。
“會對本相下手的,可未必一定是明面上的對手,在官場上,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看來本相該去瑞凌王府做做客了!”眸光深邃,顧世崇說完這句話,便大步離去。
經過這么一提醒,錢管家當即明白過來,陰邪狡詐,無所不用其極,整個西楚,瑞凌王北冥塵可以說是這一派行事風格的典型代表。
回過了神,錢管家趕緊快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顧世崇。
“王爺,妾身在這里呢?你快過來抓我呀!”
瑞凌王府的花園中,時不時傳出女子的歡聲笑語,原來是北冥塵用手帕蒙著眼睛陪蘇紫溪在玩捉迷藏的游戲。
“愛妃,你別跑!”
眼見就要被北冥塵抓住,蘇紫溪閃身躲到樹枝的后面,看著男人撲了個空,蘇紫溪掩嘴笑道:“王爺抓不到妾身了吧!”
“誰說本王抓不到你!”
身上突然一暖,蘇紫溪回過神時,已經被男人用雙臂緊緊圈在了懷中。
“王爺,你怎么把手帕摘掉了,你耍賴!”欲拒還迎,蘇紫溪嗔怪道。
“你能到處亂跑,本王怎么就不能睜眼呢?反正你現在已經在本王的手中了,看你還能往哪跑!”嘴角向上揚起,北冥塵揚眉道,那一臉邪魅的模樣,還真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
“討厭!”
“咳咳咳!”兩個人正濃情蜜意之時,突然有人不適時宜的用力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