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烏云遮住了星光的晚上,在沒有月色的建康城內,有黑影在夜幕的掩護下,悄悄移動。
城內的異樣,身在屋里的賈書玉,并不知道,他仍然在燭光下靜靜的看著書。
“公子,你這些時日身體虛弱,我煮了羊奶,公子趁熱喝了早些休息。”
藍云端著夜宵進書房來,擺動的羅裙,帶來了一屋的幽香。
藍云說著,已經把羊奶送到了賈書玉的嘴邊。
“你辛苦了,我自己喝。”
賈書玉放下手中的書,想接過藍云姑娘手中的羊奶,藍云姑娘溫柔的一笑,手中的羊奶已經喂到了賈書玉嘴里。
“藍云姑娘,你去臥房里把案幾上的那本書拿來。”
賈書玉說著,接過了藍云姑娘手中的羊奶。
“林風,林月。”藍云姑娘對著外面喊。
“去公子的臥房,把案幾上的那把書拿來。”
“他們已經睡了,你去幫我拿吧。”賈書玉的聲音仍然讓人感到那么讓人陶醉。
藍云去賈書玉的臥房,取來那本書時,正看到賈書玉仰著頭,喝干了羊奶。
吃了藍云姑娘煮的羊奶,藍云姑娘扶著困意來襲的賈書玉進了臥房。
藍云姑娘溫柔的替賈書玉寬衣解帶,伺候著賈書玉睡下,自己也躺在了賈書玉的身邊。
賈書玉很快的熟睡過去,當他睜開眼睛時,藍云姑娘已經不在他的身旁。
穿衣下床,賈書玉走出了臥房,夜色深深,賈書玉那如玉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深沉。
“公子,她剛剛出去。”李四娘從黑暗中閃出來,來到了賈書玉的面前。
李四娘陪著賈書玉快步走出門外,脫下拖地羅裙,換上精干襦裙的藍云姑娘,她靈巧的身影,剛剛沒入到夜幕里。
賈書玉靜靜的望著藍云姑娘離去的方向,最后默默的轉身返回屋來。
城門大開,城外黑壓壓的人群,從打開的城門,魚貫而入。
望著穿著魏軍衣服的士卒,城內接應的人,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建康城就這樣唾手可得?!
突然,城內一片火光映照,城樓上的守城士兵,每個人手里,也舉著一支火把。
燃燒的火把照亮了建康城,如同白晝一般。
城內接應的細作大驚失色,隨即又得意忘形,大量的魏軍已經進城了,還怕區區幾千守城的羽林衛?
但是,進城的魏軍沒有四處攻占要地,而是把打開城門,迎接他們的城內細作,圍在了中間。
身穿魏軍將領戰袍的錢華植,看著一網打進的細作,大笑不止,臉上露出了狠辣的目光。
火光中,負責守衛建康城的阿健和冷云剛,叢擁著魯國公慕頌揚,出現在士兵們的面前。
城內的細作束手就擒,經過一夜的抓捕,在翌日的陽光照射在建康城時,城內已恢復了平靜。
城門大開,迎接御駕親征歸來的皇帝入城。
“陛下活著。”
“我們的陛下回來了。”
“陛下打了大勝仗,凱旋歸來了。”
“原來那些都是謠言。”
城內的老百姓奔走相告,個個臉上喜形于色。
賈書玉第二日起來時,發現藍云姑娘仍然睡在他的身旁。
年輕的才子,雖然天性風流多情,但也心靈眼明,昨夜發生的事,不可能從賈書玉的腦海里抹去,不會因為一盅溫熱的羊奶,一句體貼的話語,就讓他迷失。
賈書玉今日沒有去藏書閣,他本可以回避接下來的場面的。但賈書玉想留下來陪藍云姑娘一會。
不管怎樣,藍云伺候了他整整一個冬季,驅散了他一冬的孤冷,溫暖了他生命中的一個寒冬,他留下來送她一程。
當錢華植和阿健倆人,親自帶著一眾斥候和羽林衛出現在賈府時,賈書玉默默的替藍云姑娘披上了一件披風。
天氣早晚還有點冷,皇城地下監獄,應該更陰冷。
藍云姑娘望著這個被她利用的年輕才子,已經沒有什么話可說。從以前的假情虛意,到后來發現,她已經真正喜歡上這個人,可是,造化弄人,想交付真心時,已是離別。
“姆祖的女兒,走吧。”
錢華植望著這個最后落網的大魚,冷冷道。
“公子,解藥在枕頭底下。”
走到門口的藍云,回頭對賈書玉說,然后對著賈書玉,慘然一笑,永遠的消失在賈書玉面前。
賈書玉靜靜的站在院里,溫暖的太陽照在他的臉上,如畫的容顏,仍如玉如冰,看不出一絲波動的瀲滟。
有誰知道,那一身風流多情的軀殼里,跳動的,是一顆炙熱的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是,伊人已有君,伊不離君君不棄,只留下他一人,孤獨在冷風里。
皇帝大勝還朝,大臣們陪著皇帝祭祀太廟。莊嚴又肅穆的祭祀結束后,蕭祁軒在內臣的叢擁下從外朝回到內廷。
慕云吟率一眾嬪妃在燕朝門內迎接蕭祁軒,滿心的歡喜,掩飾不住的流露在臉上。
作為后妃,她們不能出去拋頭露面,不能第一時間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但是,可以在燕朝門內,最先看到從外朝進如內廷的皇帝。
春風得意的蕭祁軒,幾步走向前來,拉起了正要下跪的慕云吟。
“皇后辛苦了,不用這么多禮。”
“妾……不辛苦,陛下辛苦了。”
蕭祁軒一句辛苦了,把慕云吟要說的話打亂。
辛苦的,不應該是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陛下嗎?自己在皇宮里錦衣玉食,由宮婢內臣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一點也不辛苦。
慕云吟陪著蕭祁軒先去拜見了太后,然后才小鳥依人的靠在蕭祁軒身上,雙雙乘輦回到了鳳棲宮。
望著兩個一見他就笑的孩子,蕭祁軒年輕的心里,涌起無限的慈愛,父愛滿滿的抱著環兒親了又親,又抱著楚兒想了又想。
“重了好多,也長高了許多。”
“陛下,小王爺越來越好動了,但仍然是最乖的,沒有小公主調皮。”楚兒的乳娘黃氏對蕭祁軒說。
“公子像她母妃,天生調皮。”蕭祁軒說著笑望慕云吟。
“五郎,你可沒見過妾小時候的樣子。”
蕭祁軒笑出聲來,拉著慕云吟出來。
“傳周太醫。”
“是,陛下,臣這就去。”董貴應了一聲,馬上消失在鳳棲宮。
“五郎身體不舒服嗎?”
“不,我要知道我的孩子有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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