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醫說,那個奴婢有孕了,已經有四個月了。”
蕭祁軒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抱住了頭。
錢華值看不出皇帝是喜還是憂,或許是被驚著了吧?
“你安排吧。”蕭祁軒最后抬起頭來對著錢華值說。
“那陛下,封為?”
“良人。”
御書房的宮婢,因有了皇嗣,被封為良人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翠羽宮。
代夫人一聽,氣得甩爛了兩樣擺件,嚇得翠羽宮的宮婢,離得遠遠的。
單內人一見代夫人這個樣子,暗暗搖了搖頭,看來,太后的教誨,這位代夫人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太后為了這個娘家唯一的親侄女,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得罪了,可是,這個代夫人,都扶不起來啊。
“代娘子,那奴婢只不過被封了個良人,是位分最低等的侍妾,娘子你根本用不著置氣。”
代夫人氣咻咻道:“你沒聽說那賤人,肚子里有皇嗣了嗎?”
“她一個懷了龍種的才被封了個良人,娘子一來,就被封為夫人,孰高孰低,娘子還看不出來嗎?懷了皇嗣又怎樣,在宮中,要向娘子一樣有靠山,才會榮華長久。”
代夫人在單內人的勸導下,才稍稍平息了妒火。
見代夫人不在發火,單內人命人打掃了地上的摔碎的物件,哄著代夫人進內休息,才低頭走出了翠羽宮。
出了翠羽宮,單內人向玉瓊宮的方向走去。
“即使那奴婢沒有懷上龍種,也不見陛下的身影出現在翠羽宮,白白辜負了太后的一片苦心。”
單內人一面走,一面嘀咕,甚至轉頭對著翠羽宮淬了一口。
單內人來到玉瓊宮,看著冷清的宮殿,心里無比的心酸。
“奴婢見過太后。”
“單內人,現在玉瓊宮里,也沒有什么人,你不用見外,快起來。”
何太后讓單內人坐下,吩咐奉茶上來的宮婢下去,對單內人開了口。
“是不是那代娘子又怎么了?”
單內人一聽,眼圈一紅。
“太后,您這樣護她捧她,可自己卻和陛下疏遠了,真的值得嗎?”
何太后臉色一沉,對單內人說:
“哀家母家,現在只有這個親人了,我不護她,誰人來護?”
“是,太后,奴婢知道太后的心思,可代夫人她,真的能扶得上皇后的位置?”
現在,陛下對她可是不聞不問的,還不如一個打掃路面,端茶倒水的奴婢呢。”
何太后一下子無言以對,本想讓娘家侄女懷上皇嗣,母憑子貴,再上一階。
最后再向皇后的位置靠近,實現何氏家族封后的榮耀,哪想代夫人一直肚子空空,而脾氣倒是見長了,這怎么能吸引得了皇帝?
何太后不由得內心嘆了一聲,甚至有點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賤婢竟然懷了龍種,陛下不是一直粘著那個瑾貴妃嗎?”單內人有點想不通。
別看玉瓊宮現在人少,李良人(小云)剛剛受封的事,也已經傳到何太后的耳中。
何太后哼了一聲,對單內人道:
“你沒有見到過那個奴婢,眉眼間,就有點像那個瑾貴妃。”
“原來如此,又日日在御書房近身伺候,陛下難免不被誘惑。”
何太后沒有搭理單內人的話,抬頭望向玉瓊宮外。
“那瑾貴妃的身子還好吧?”
單內人發現太后的眼里,似有一絲關心,便沒好氣道:
“人家好著呢,太后,太醫日日把脈,宮中御膳頓頓翻新不重復,陛下夜夜近身護著。
真是出門怕風吹著,在閣中又怕悶著。
聽說陛下親自喂她喝湯,為她穿衣呢。
那瑾貴妃腳腫,陛下親自為她揉腳呢,整個鳳棲宮的奴婢,都羨慕得不得了。”單內人語氣尖酸。
“她……她,倒真會折磨我的兒子。”
何太后剛剛還是關心的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難看起來,緩了緩,才又平靜的說:
“既然她懷上了,就希望她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吧,不管怎樣,我大梁總算是后繼有人了。”
何太后頓了一下,交代單內人。
“你告訴代娘子,叫她以后不準再打瑾貴妃的注意,哀家還等著抱皇孫呢,如果皇嗣有個三長兩短的,不但皇帝饒不了她,連哀家也不放過她。”
“是,太后。”
單內人停了一下,望著何太后又說道:
“就怕皇子一出生,皇后的桂冠,那瑾貴妃就戴定了。”
太后不高興的望了一眼單內人,冷冷的說:
“那瑾貴妃入宮前的經歷,會辱沒了我大梁皇族的,不行。”
單內人知道,太后說的,是貴妃娘娘在魏國的那段經歷。
但代夫人一直沒能為皇帝誕下皇子,太后現在實在是想抱皇孫了,瑾貴妃一懷上,太后就心軟了。
單內人離開后,何太后站在玉瓊宮的花臺下,望著天上的飄過的白云,內心嘆道:
母后雖然遠離朝堂,但為了你,朝堂上的一舉一動,母后都盡收眼底。
兒子,你理解母后的心嗎?歷朝歷代,出現過多少外戚篡權的例子,你那么寵愛瑾貴妃,而她父親雖僅是一個御史中丞,但威望堪比尚書令。
還有她那個蜀南王姨父,那個葉淑兒的父親,現在又重新掌握了兵權。
連襟兩個一文一武,一朝堂一邊疆,憑他們倆人,已足以讓皇家忌憚。
如果后宮再由他們的女兒把持,只怕蕭氏的江山,以后會改名換姓。
黃鸝發現,蕭祁軒今晚來鳳棲宮時,望著娘娘的眼神,好像有點心虛。
“看我帶什么來了?”
蕭祁軒手里拿著一個包裹,舉在慕云吟前問。
“里面包著什么?”慕云吟看不出來。
“你猜猜。”
“我猜不出來。”
“你越來越不想動腦筋了,聽說你以前厲害得很,盤商鋪,賣妝粉,開茶肆,經營樂館,腦子轉得快得很。”
慕云吟偏頭想了想,以前的事,好像做夢一樣。
“你讓我出宮去看看嗎?我很久都沒有去看看了。”
“那不行,哪有貴妃在外拋頭露面的。”
蕭祁軒不想被慕云吟繞進去,便打開了帶來的包裹。
里面是一對小枕頭,做得像兩個趴著的小獅子似的。
慕云吟一見,果然露出了一絲笑臉。
“一共只有這兩個小枕頭嗎?”
“嗯。”
“五郎應該再買一個來。”慕云吟抱著一個小枕頭說。
“你喜歡,等你再生的時候,我再買兩個來。”
“不是,五郎,我想讓你送一個去給李良人。”
蕭祁軒尷尬的立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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