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宮婢死了?蕭祁奕臉色鐵青。
“近日有什么人和她接觸過?”
蕭祁奕涼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內侍再次出去,曹孺人已經嚇得腳手癱軟。
“殿下,殿下被刺,以那賤婢有關?”
蕭祁奕撫摸著曹孺人嚇得慘白的臉,然后在曹孺人的臉上,輕輕的拍著,似在安慰曹孺人。
“曹娘子無需害怕,這事和你沒有關系。”
曹孺人看到了蕭祁奕的眼眸,陰冷至極。
蕭祁奕把渾身發抖的曹孺人從身上推開,徑直回到自己的臥房,立在臥室房外的宮婢拉嚴了門,里面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宮婢們渾身一哆嗦。
蕭祁奕平躺在寬大的床榻上,手腳伸展開來。
蕭祁奕不相信曹孺人會舍得害他,他從浣衣局把曹孺人要來麟澤宮,出生卑賤的曹孺人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已經感恩戴德。
何況,蕭祁奕看得出來,這個曹孺人是真心喜歡他的。如果曹孺人想害他,在膳食飲水里,早就做了手腳,不會等到今日,這個傻女人還想著往上爬呢。
慕云吟的身體,漸漸好轉。
這日讓宋伯叫福康進府來。
“女郎,你該多休息幾日,再理外面那些事。”
黃鸝沙啞著嗓子說道。
又讓黃鸝啞了嗓子,不知自己昏迷那幾日,她又哭了多少。
慕云吟望著黃鸝,心里越發覺得這個婢女,憨直得可愛。
“有的事,等不得。”
黃鸝嘴一撇,沙聲沙氣的說:
“有御史大人的年俸,夠養活一府的人了,女郎你一個女子何必這么賣命掙錢?”
慕云吟搖了搖頭,一大家人的開銷,靠父親一個人的俸祿,怎能過得瀟灑?
只出不進,死水不經瓢舀,何況,她在外面的生意,還可以作其他用途。
“女郎,那太子真就值得你為他擋一箭?”
黃鸝終于說出了憋屈在心中多日話。
“黃鸝,我救太子,其實是為了救一個女孩。”
黃鸝吃了一驚,哪里還有個女孩值得自家女郎舍生相救的?難道那個女孩,在女郎心中,比自己親?黃鸝心中生出一絲妒意。
慕云吟見黃鸝臉上現出隱隱的不滿,淡淡笑道:
“那個女孩,長的很像福康,我懷疑是福康被拐走的妹妹,只是,我沒有想到,那箭上會有毒。”
其實,慕云吟還想說,救蕭祁奕,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不想她阿姊留下的女兒,她的小侄女,不能沒有了母親,又失去父親。
“天哪,你救太子,就是為了救福康的妹妹?怎么救,需要你受傷來換?”
“你不懂,黃鸝,以后你會明白的。”
黃鸝的嘴噘得老高。
午飯時間過后,福康來到了府里。
“這些都是你昏迷這段時間的賬本,攢了近十日的賬,有點多,你慢慢看,別累壞了身體。”
慕云吟把福康帶來的賬本推到黃鸝那邊,讓黃鸝倒了一杯茶給福康。
“福康,你那被拐走的妹妹,身上可有什么辨認的胎記?”
福康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吟姑娘你在哪里看到我妹妹了?”
“在平王府的別院里,只是還不確定。”
慕云吟喝了一口茶,輕輕的放下茶杯。
“平王府的別院里,有許多十至十五左右的女孩,這些女孩,不像是平王府的婢女,她們個個長的皮膚白皙,鼻子小巧,眼睛水汪,都是清一色的小美人。
她們被調教得溫柔秀氣,不像是做使喚的婢女,不知平王這樣調教她們做什么?”
福康的手,緊緊握著茶杯。
“我妹妹三年前,被拐走時,她十一歲,我一路尋來,但在建康城失去了目標。”
福康說著,喉嚨有點噎。
慕云吟知道,福康父母早已經病亡,他和他的妹妹從小相依為命,不想自己在學藝的時候,妹妹卻被人拐走。
福康一路追蹤到建康,妹妹的身影,卻消失在建康城茫茫的人海里。
為了找到妹妹,福康在妓院做打手,在商會做管事,幾年的摸爬滾打,福康做事已經很有經驗了。
福康在建康城做事,只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被拐走的妹妹。
慕云吟被綁架案,最后把建康城最大的妓院翠雨軒都查封,解救了許多被拐賣來的女孩,讓福康看到了慕云吟的背景和能力。
既然在公開場所找不到妹妹,福康懷疑妹妹可能被賣進了王公貴族的府里。
而某那些王府里,福康是沒有機會進去的。
而慕云吟,作為御史中丞的嫡女,會有機會和建康城的那些貴人接觸。
所以,福康愿意幫慕云吟管理外面那些生意,以求慕云吟幫他留意那些王公貴族府里的女孩。
“你說的這些,我已經知道,我問你妹妹有什么可以辨認出來?”
福康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妹妹沒有什么明顯的胎記在外面,不過,被拐前一月,有一日摔破了頭,額上,留有一個像彎月一樣的疤痕。吟姑娘,你見到的那個女孩,額上有疤痕嗎?”
這個慕云吟還真沒有注意看,因為那個女孩子額前留著齊齊的劉海,看不出有沒有一個彎月形的疤痕。
也許,那劉海就是為了遮擋那疤痕?
“吟姑娘,我想親自去平王府的別院看看。”
慕云吟一聽,忙搖手。
“福康,那平王府的別院戒備森嚴,不是你想進就進的,如果打草驚蛇,把人轉移了,甚至殺人滅口,難道你要后悔一輩子?”
慕云吟頓了頓,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我懷疑那些女孩就是被拐來的,她們被調教后,可能有什么用場。福康,你暫且忍耐一些時日,我自有辦法。”
福康相信,慕云吟見過的那個的女孩,既然那么像他,估計就是自己的妹妹了,年齡也相仿。
三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了妹妹確切的信息,福康的眼里,有淚光閃爍。
時隔幾日,皇帝在南央宮太和殿處理政務時,太子進宮叩拜。
蕭祁奕見殿前不僅刑部尚書魏林澤在,御史臺的慕大人也來了,不覺也謙遜的向二位大人問好。
“慕中丞,不知吟姑娘的傷恢復得怎樣?正想著去府里看望呢。”
“多謝太子掛念,小女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太子殿下不必親躬到府上了。”
“那就好,改天本王親自送些麟澤宮珍藏的靈芝和人參去府上。”
“慕府心領了就是,怎敢勞太子大駕?”
“吟姑娘為本宮王當了致命的一箭,這份情,本王定是要還的。”
“太子……”
“哈哈,哈哈。”
慕頌揚的話,被皇帝的笑聲打斷。
“看你們倆人,不知道是客氣還是親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朕和魏尚書都涼在了一邊。”
“慕中丞,府中小女年庚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