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丹叫阿姨,阿姨過來把孩子抱走了。
她這才說:“當初還是不應該干,那么多的錢放銀行吃利息都能吃一輩子的。”
年紀小是小了點,那收租的生活不好嗎?
“你現在說這些也都晚了。”
“現在不干吧,扔進去那么多錢,不干以后她怎么辦啊?”給人干吧,提供不了相應的位置和年薪,守在家里那就真的距離離婚不遠了,崔丹一想起來這事兒,愁的都睡不著。
孩子我可以幫你養,養到將來成家生子都可以的,但你的婚姻怎么辦啊?
在折騰?
白勍要是再換個對象,那別人得罵成什么樣啊?
“她自己心里有數。”
隋靜聽說白國安給白勍拿了一千萬,從白奶奶那邊聽到的,老人家嘛肯定是覺得還不如一早不干這個事業,就不會拖成現在這樣,和隋靜講兩句,隋靜聽了回來就得叨叨啊。
晚上吃飯,就說:“沒那本事,偏要硬干,現在好了錢都糟踐光了。”
段鶴:“可惜那些錢了。”
段鶴干不過白薔,又回來了。
白慶國不發表任何意見,反正也沒讓他掏錢。
白薔是,別人的事情她很少插嘴,也很少評論,更加不會在別人的背后議論人。
“這一筆一筆的投進去,將來還不得傾家蕩產?她那套房都抵押出去了。”
想起來就想罵人。
家里吃著飯呢,白勍開車人在路上,副駕駛放了一包錢,這是剛要回來的。
準備送公司去。
電話響。
白歆丈夫出事了。
車禍!
人可能是倒霉喝口水也會塞牙,白歆在電話里哭的都不行了。
白勍去醫院了。
那些錢原來是要拿回公司的,結果白歆這頭有事兒,你不能不管。
白歆的婆婆就負責哭,公公平時能干到這種時候也目瞪口呆了,里外里都是靠白歆,白歆哪里能跑?她這魂兒也丟了一半,就得白勍給跑。
傷的有點重,進ICU一天一天砸進去的都是人民幣。
砸的白歆家頭暈眼花的。
老婆婆那除了一套房沒別的,白歆兩口子是攢了點錢也不太多啊,這和砸進去錢的速度比起來,那你賺的就太慢了。
沒錢還看病?
上網籌醫療費?
你沒有足夠的群,沒有足夠的朋友籌都籌集不到。
白歆的婆婆傻眼了,然后就是…
不是她不管,而是真的拿不出來了。
賣房給兒子治病嗎?
兒子好了以后,一家人住在哪里?
是不是這個道理?
誰說土著就有錢的?他們就是那種沒有錢的土著,不然當初為什么要當釘子戶?
只能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哭哭完了躺地上。
醫院進進出出都是白歆姐倆跑,有什么決定也都是榮長璽幫著參謀拿主意。
白勍本身就已經挺難了,她還要管小三兒,她被扯的是支離破碎的。
人倒霉就這樣。
你越是不走運,越是事情多。
白勍也不是隋靜那伙的,有什么都是硬抗,憋在心里不說。
隋靜可憐白歆,但動錢那不行,她這房子買的多艱難啊,哪里有什么閑錢給白歆,除了動嘴不動其他的,白慶國手里是壓根就沒有,白薔有個房子壓著,她就是有那心也沒有那力。
ICU一開始的費用一天上萬,現在少了點,一天也要好幾千,白歆根本扛不動。
白歆不可憐白勍嗎?
婆婆和公公過來看丈夫,白歆就說了。
“…我姐那公司錢方面一直周轉不過來,沒錢可用了,我姐夫的錢都砸進去了,醫院這邊的錢我們這邊就不能想想辦法出點嗎?”
白歆婆婆當時就想裝暈。
不暈怎么辦?
拿錢?
哪里有錢?
不拿錢叫她兒子去死?
兒子單位給捐了錢,捐的那點錢就是杯水車薪夠干什么用的啊。
和親戚借錢?
這年頭借什么都行,就是借錢不行。
公公也是垂頭。
白歆嗷嗷哭。
“你們也不能就這樣看著不管,他還能救呢,人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吧也是你們的兒子啊…”
白歆恨啊。
也不理解。
如果她的孩子出了問題,她就是賣房賣自己都會籌錢給治的。
婆婆公公現在瘦的跟什么似的,親兒子這樣他們也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除了哭就是哭,可沒辦法。
白歆講了點難聽的話,她實在是太氣了。
公公婆婆回了家,公公煮了點水面條,家里也沒什么菜也沒有買。
想著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
“要不,我出去借借吧。”白歆公公嘆口氣。
做人最怕什么?
上了年紀不得安寧。
白歆婆婆那嘴一動嘴唇就疼,都燒破了。
“別去了,也不是沒借,借不來。”
“那醫院那邊…”
“她姐手里應該還有點,對不起也只能這樣了…”
白勍是白歆的姐姐,總不能忍心看她妹妹成為寡婦吧?他們能拿得出來還講什么,不是拿不出來嗎。
你知道之前那每天都花進去多少錢?
那么多的錢就砸進去連個聲音都沒有,把手里都掏空了掏干凈了。
公公婆婆這邊的態度就是這樣。
真的拿不出來一分一毛,再要就剩命了。
白勍那嗓子腫的,講話就疼,還不能當著白歆的面兒說什么。
這時候了,最難的人是白歆不是別人。
隋靜把白勍扯到一邊。
“媽,我嗓子疼。”白勍不想和她媽說話。
隋靜擦眼淚:“這都多少天了?人也沒醒,花進去那么多的錢…”
隋靜就想說,如果這人救不活那錢豈不是都白花了?
還有這么花下去,家里也沒有礦啊。
“人活著呢,不能不救。”
隋靜點頭:“你條件好,多幫幫你妹妹。”
白勍就是想笑都擠不出來笑,她這火上的大了去了。
“你回去吧,這里有我呢。”
隋靜又說:“老三那公公婆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兒子都快要死了,就不肯拿錢,你說賣房子我們也不能叫你賣對吧,提都不提,把錢看得太重…”
“你當著三兒別提這些,別給她添堵。”
白歆脆弱。
不太堅強的孩子,你再壓她,那就活不了了。
隋靜撇嘴:“你媽我不傻。”
只要不讓她掏錢,她才不會給白歆添堵呢。
白歆那孩子現在隋靜給帶,隋靜也是天天往醫院跑,對女婿沒有多少心疼還有她姑娘呢。
榮長璽剛開工資,這不回來過年嗎,有點時間就跟著跑這事兒了。
“錢我打你賬戶里去了。”
白勍靠著墻,一臉蠟黃。
人的極限在哪里啊?
白勍也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極限了。
覺得活著太難了。
做姐姐,不能不管,可真的全管現在不是她鼎盛的時期,她自己一毛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了。
抱著榮長璽的腿。
“進來人了。”榮長璽提醒她。
雖然是樓梯間,也是有人上上下下的。
“我太累了。”白勍真的累了。
一宿一宿的睡不好,頭發嘩嘩掉,因為操心小三兒。
“這情況應該是能救回來,花多少錢也不如有這個人在。”
“我知道。”白勍緊緊抱著榮長璽的腿;“什么事情都趕到一起了。”
“嗯。”他伸手摸白勍的頭。
他老婆是有點憔悴了。
熬的。
他剛認識白勍的時候,她就是天不服地不服的,現在白勍身上…
白勍電話響,她松開手。
接了。
“我馬上過去。”
白勍起身:“醫院你得幫忙照看點,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用我送你嗎?”榮長璽問她。
“不用。”
白國安說給白勍拿的那一千萬,白勍沒要。
丈夫這沒底線就沒底線了,但是三叔三嬸的錢她真的沒辦法要。
沒要三叔的錢,白勍也不知道從哪里倒騰出來的錢,反正醫院這邊白歆的問題沒出現,她二姐不在醫院守著,可用錢就給打進來了。
白歆腫著眼泡,看向眼前的人:“姐夫。”
“吃飯吧。”榮長璽把買回來的飯菜送到白歆眼前。
白歆掉眼淚;“這都十多天了,是不是人就不行了?”
“你要相信醫生的話,醫生說了會醒的…”
說著話呢,護士過來喊白歆,說是病人醒了。
白歆手里的飯掉到地上,拔腿就往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