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可憐呢。”榮長璽說她。
“是啊,你多可憐可憐我吧。”
“遇上我,你挺幸運的吧。”
白勍一個白眼翻上天!
是啊,幸運。
可不幸運嘛。
一臉無語。
白勍和榮長璽這情況下,其實不適合要孩子。
但她還是要了。
最佳生育年齡,她沒剩幾年了。
就算是現在要,她也不覺得自己處在最佳的位置上。
不是榮長璽那個親爹搞這么一出,她壓根就沒想要。
全方位的條件都是不成熟。
可還是要了。
她不是別人啊,她是白勍。
白勍就是敢拼敢干。
白勍懷孕到六個多月,還在爬高爬低的。
自己的事情交給別人處理她不放心,有些事情就得你自己親自去解決,交給別人別人會拖。
這不是別人的公司呀。
她也見不得別人磨洋工。
凡是自己能干的,她都親自上。
其實累不累的,累是真累啊,可心里總有個奔頭。
月嫂早就請好的,崔丹打聽了一圈,各種確認,才確定下來了這個月嫂,還有個做家務的阿姨。
白勍和三叔打過招呼,這孩子生下來還是得麻煩三叔三嬸,因為她和榮長璽都沒能力去管去照顧。
除了出錢,其他的義務盡不到。
這就是現實。
崔丹現在每天都出門去逛街。
各種買買買,她要當奶奶了。
不高興嗎?
就等著白勍這孩子落地,她就直接給接過來管了。
那種滿心期待的感覺可真好。
隋靜過生日,今年是白薔給過的。
倒不是白薔愿意掏這個錢,段鶴這個二傻子叫隋靜忽悠的。
上當了!
段鶴給辦的。
出錢人白薔!
白薔也是真不管,你辦什么和我無關。
她就負責出一錢。
家里吃團圓飯,段鶴老早去酒店布置了三四個小時。
榮長璽提著東西來的,進了包房什么都沒說,連個人都沒主動叫。
隋靜看他也是有點不爽。
“二小呢?”白慶國都很久沒看見過白勍了,肯定要問的。
因為結這個婚,鬧的現在好像斷絕母女關系了一樣,白勍也不回來,隋靜也不主動找。
榮長璽站得筆直筆直的,回話:“她公司那頭有點事情沒忙完。”
大多數她都這情況。
好在身體是真的還算不錯,沒出什么問題。
“她媽今天過生日,她來見個面也就都過去了。”白慶國做和事佬。
榮長璽沒搭話。
他不能替白勍做主。
白勍來不來都是白勍的選擇,而且也不是故意躲著誰,是真的公司有事情。
他都不拿自己的事情去煩白勍呢。
再一個,榮長璽對隋靜的意見很大。
白慶國嘆口氣。
和女婿完全講不上兩句話,人好像也沒什么和你可聊的。
“我姐呢?姐夫。”白歆叫人。
她那時候住白勍家,怎么樣關系也算可以。
如果不計較后來榮長璽和她干的那一架的話。
“她忙呢。”
“公司怎么樣啊?”
“就那樣。”榮長璽說。
白歆還要問,榮長璽手機響,他出了包廂去接電話,電話是白勍打過來的。
她說她在路上,估計一會就到了。
榮長璽掛了電話。
他也沒有對任何講。
等吹了蠟燭切了蛋糕以后,白勍才到。
她到好像并不能引起轟動,是她那個肚子引起轟動了。
懷孕了!
而且肚子都鼓起來這樣,這是幾個月啊?
家里沒有一個人知道。
白歆都不知道!
白歆真的不知道啊,沒人和她講啊。
她每天要顧著家里顧著孩子,還有一堆爛事,她姐又不回媽那,真的沒什么機會見面。
說起來也是好笑,一個城市住著,愣是抽不出來時間見面。
榮長璽去接她手里的包。
“辦完了?”
白勍點頭:“三叔。”對著白國安的方向叫了人,又和崔丹打了招呼,然后才是父母。
隋靜能輕饒了白勍?
你懷孕,你媽我啥都不知道,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
是仇人嗎?
叫白慶國給她倒酒。
“白的,滿上。”
隋靜不會喝酒。
可今兒不僅喝了還耍酒瘋了。
為的就是白勍和她是一條心。
借著酒勁兒,罵榮長璽,罵崔丹罵白國安還有白勍。
叫她看不順眼的人都捎帶上。
“我一輩子守婦道照顧家人,最后換來這樣的結果,就連自己生的孩子都瞧不上我,瞧不起我,我有什么叫你瞧不上的?你是供我吃喝了還是供我瀟灑了?什么都沒有,防我和防賊一樣。”
白勍用手指敲桌子。
崔丹怕這娘倆又干起來。
小童童這是懷孕呢。
而且…
就那破公司吧,太叫人操心了。
別的問不出來,但賠錢這是白國安說的,白國安當著崔丹也講,那賣別墅的錢也差不多都扔進去了。
小兩口的日子事業不順,家里沒點溫柔,完了榮長璽那頭還有個破親爹…
一腦門子的官司。
“二嫂啊,我和你兄弟我們倆包了個大紅包…”
隋靜罵崔丹:“你就是個臭SB,你個臭土鱉!生不出來搶別人的…”
崔丹想忍了。
忍了忍。
看白勍。
“我和你打聲招呼啊,我要掀桌子了。”
崔丹把桌子整個就給掀了。
指隋靜:“咱不管我搶沒搶你孩子,這些年我受你氣也是受夠了,但凡你有點不痛快你就拿刀子來剜我的心,我今天就問問你,隋靜我問你,你生出來孩子怎么了?你怎么樣了?我他媽沒有孩子,我過的滋潤著呢,我男人就守著我一個,你問問白國安有沒有出去風流去?我沒有親生的,你女兒就喜歡我啊,她就喜歡我,你做親媽的不讓人喜歡你不自己尋思尋思去,哎我就生不出來可我什么都有,你家房子還是我給的呢,你那么要骨氣你別要,你給我還回來。”
崔丹去拿自己的大衣。
過生日?
過你妹!
我叫你永遠都忘不掉這個生日。
“二哥,別說我沒給你面子,從今以后白國安和你們家走動,那就是打我崔丹的臉,他走我就離,童童愿意跟我好,我也愿意跟她好,不止現在你們不是覺得我搶了?我現在搶給你們看看,我這些錢砸出去能不能砸出來點動靜,她媽的這年頭錢都不好花了?多了沒有,幾千萬我崔丹拿得出來,我就比你有,我張張手指縫就能叫孩子過上好日子。”
套上衣服轉身就走。
白慶國想勸,可怎么勸?
白國安和崔丹走了。
白勍嘆口氣。
“你說我來這不是多余嗎。”
起身。
榮長璽幫她拿包。
“咱們也走吧。”
隋靜在屋子里嗚嗚哭。
崔丹打她的臉了。
是啊,她給老白家生了三個孩子,怎么還不如一個蛋都下不出來的人呢?
憑啥?
白奶奶抹把臉:“以后沒事就別往一起湊,過年過節都別湊,該干什么干什么。”
沒必要的!
拿東西。
白歆喊人:“奶,我送你。”
鬧了一場,啥都沒留住,隋靜出了這口氣然后受了更多的氣。
白國安安撫崔丹的辦法就是打麻將。
帶著白勍和榮長璽。
這打麻將是怎么打起來的呢?
榮長璽是一點都不會,后學的。
為了白勍學的。
白勍的娛樂活動,除了應酬就剩下這打麻將打撲克了。
和外人打牌你得算計牌,和家里人就不用了。
她是一邊賠著錢一邊想著未來,想著家里,這還懷著這個孩子,啥不操心?
怕她上火怕她想的多,白國安和榮長璽就攛掇一起打牌什么的。
崔丹愛玩,白勍也是愛玩。
白國安遞給榮長璽一根煙,榮長璽擺手。
“叔,我不抽。”
白國安笑笑,以為榮長璽會學呢。
畢竟小童童可是什么都會。
點著。
“白勍啊,沒攤上好媽。”
還一個勁兒的鬧,這不是有榮長璽啊,白勍現在又賠成這樣,估計早就跳樓去了。
孩子壓力多大啊。
“沒的挑。”
本質上大榮覺得他和白勍是絕配!
他們倆背后的家,敢想嗎?
正常人誰受得了。
所以大姐別笑二姐,誰都沒比誰高尚去。
兩人報團取暖就得了。
“她那邊只虧不進啊?”白慶國問。
“也不是,賠肯定是賠,但有進項,現在這年頭不太好熬過去就好了,勉強還能維持。”
說勉強維持,那真的就是還能維持。
上次白勍一口氣給了他六萬,然后到懷孕到現在肚子都大了,再也沒給過家里錢。
他不問白勍拿錢,但白勍的錢進出,榮長璽是知道的。
夫妻倆金錢透明。
真的萬一出事情,他得知道這個底在哪里兜,她也是不愿意扔個爛攤子給他。
“是不是當初守著那些錢就好了。”
榮長璽笑:“也不能這么講,她閑不住。”
風風火火的出去做點什么,就算是賠,人至少有精氣神。
天天等著收房租那不是白勍的個性。
白國安也笑:“你是找了個能折騰的老婆啊。”
“這是我命,挺好的。”
“晚上幾點回?”
“不知道啊,我下午給你來電話吧。”
白勍伸手準備去拿毛巾,榮長璽替她取下來,送到她手里。
“謝謝。”
“客氣!”他伸出手點點她鼻子,轉身就出衛生間的門了。
“這個月錢不給了啊。”拿不出來了。
昨天贏了三叔三嬸兩萬,她準備留著自己用的。
榮長璽點頭,去拿自己手機。
“幫我選一個。”
“基金?我沒什么研究啊。”她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名稱看進眼睛里,可惜她是真的不買這些,也不研究;“要不我回頭問問三叔?問問身邊人?”
“隨便選。”
白勍沒忍住,擦了臉把毛巾放到一旁,就問他:“你這么買基金賺錢嗎?”
榮長璽笑說:“虧啊,虧了三十好幾萬了。”
白勍僵了一下,隨即笑:“好,是我多嘴,在下告辭!”
忘了,這不是她錢!
虧就虧吧。
反正他虧這點也是夠用的。
“就它吧。”隨手指了一個。
榮長璽拿著手機操作一會,然后買完了。
就這么任性,就這么不講究,就這么隨便!
一點想法都沒有!
“你把牛奶喝了。”
“這東西既不補鈣也沒什么用,我喝一肚子的水還得到處找衛生間。”
鞋扔到地上,腳往里面那么一伸。
榮長璽把東西塞進她的兜里,摟著她腰貼了貼她的臉。
這是儀式感。
親來親去的,兩人都覺得煩。
“走了。”
“嗯。”
他應了一聲,也沒去送她。
反正她助理天天過來接的,有事情就打電話了。
吃過早飯榮長璽去醫院了,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日程。
當大夫就那么回事兒,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做,給人看病各種看病。
倒是有外出的機會,可他現在哪里也去不了。
因為要這個孩子,損失了很多機會,但沒辦法。
他有損失,白勍那頭的損失就更大了。
也沒說有多期盼,怎么講呢,就是人人都有,你也應該有,完了又是白勍拍板定的,那就這樣吧。
白勍頂著風雪出門了。
下大雪她親自跑外地去了,助理就勸她。
“其實我來也能解決。”
白勍從兜里掏出來一個核桃扔嘴里嚼了嚼。
沒懷孕的時候身體就是自己的,怎么用怎么方便,現在多了一個人共用,這身體就有點不聽話。
她從來不暈車的人,現在暈車。
開著車窗,吹了會風,這才勉強壓下去。
“來就來一趟,不是多大的事兒。”
真的能辦好早就辦好回去了,折騰這么多天,還是親自來一趟她放心。
白勍不嬌氣。
所以哪怕懷了孕跑來跑去,有些體力活她也是干的,偶爾有點小折騰也就那么地了,大面兒上這孩子不敢折騰她。
到處折騰,孩子還挺好的待在肚子里。
助理就是覺得孕婦吧,不應該這樣。
他瞧著其他人都養的可小心了,他老板這就活的和農村婦女似的,就恨不得下地干活了。
“這么冷的天,別吹感冒了。”
白勍笑:“沒有病毒哪里來的感冒,吹不壞。”
她這身體抗造!
她要去,誰能攔得住她?
而且有些事情除了白勍別人辦不了,一樣的事情她來就能解決,別人來八天也不好使,你說邪門不?
干銷售的有幾個不是能說會道的?
可和眼前的老板比起來,就是差點東西。
白勍挺著肚子在包廂里和人閑聊天,兩個人有來有去的,一開始對方也是不肯松口,不知道怎么談著談著就談順心了,放款了。
外面小肖罵了一句臟話。
媽的!
她見過很多男人,不敢說哪個都能弄服,但折在她手里的人也不少,就這個死男人比鐵公雞還鐵,怎么說都不行,怎么讓都不行,
踢到鐵板了。
“還是不一樣啊。”
說著笑笑。
老板就是老板,不服不行。
哎呦這個講話的姿態,這個講話的語氣,這個抓重點的本領。
牛逼!
白勍陪到了最后,送走人把小肖幾個叫進來。
“不是大事。”
“白總…”小肖就想說其實這事兒她也挺無力的,對方不松口她也沒辦法。
這不是她有沒有本事的問題。
白勍拍拍對方的肩膀:“你今天好像過生日是吧…”
給過了個生日,然后又讓人把她送回去的。
路上又是一通折騰。
崔丹來電話。
“哪天有時間約幾個人咱們打撲克。”
“行啊,沒問題。”白勍應了。
掛了電話笑笑。
她三嬸就是小孩兒性子,玩很在行的。
又過了一段,白勍去檢查身體。
孩子的重量是完全達標的,她的體重很穩定。
這里跑那里跑的,所以也沒胖多少,他們兩口子都屬于胖不起來的那種。
每天要操的心實在太多。
榮長璽伸手摸摸她肚子。
“可惜了了。”
白勍抬眼皮兒看他。
“也將就了。”
原本盼的是女兒。
想著小女孩兒帶帶就帶大了也不用那么操心,按照榮長璽的喜好,女孩兒養養交給她丈夫就可以出手了,這樣他不用擔多重的責任,生個兒子你就得對社會負責啊,兒子教不好就會禍害別人女兒了。
結果盼啥不給啥。
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要男孩兒,結果你命就那么不好。
不想要啥給啥。
說多了還怕她多想,覺得他當爸爸的還不喜歡孩子,孩子也不是你懷的,你還敢挑。
“對付吧,好壞就這一個了。”
白勍拍拍肚皮:“生出來就好了。”
其實對小孩兒來說,攤上他們這樣的父母也可能是有點不幸。
她和榮長璽對這個孩子從來沒有過什么所謂的期盼,一點想法都沒有。
未來…未來就是你自己的,隨便吧!
他扶她下床。
“你自己打車走還是叫人來接你了?”
白勍道:“他過來接我。”
榮長璽看看手機時間:“吃個飯?”
“那那,吃吧…”
她想拒絕來著。
其實在路上隨便吃一口就對付了,可一想吧,那就吃吧,反正怎么樣都得吃。
打好飯回他辦公室吃的。
“最近睡覺盡量側著睡,如果壓的沒辦法呼吸記得和我說。”
“我是沒心沒肺,怎么都能睡。”
一天累的半死,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難受也有,但顧不上。
比肚子里這個更加難受的事兒多著呢,哪里有時間和肚子一個勁兒的計較他干什么了,隨便吧,只要不馬上出來不折騰她都行。
“有時候我都懷疑,我這是不是假肚子,人家有的感覺我通通都沒有。”她看看肚皮說。
這仿佛就是綁上去糊弄人的。
“是你太累了,顧不上了。”
他把該吃的藥片都裝好,放到她口袋里。
“記得吃,手機我給你做定時提醒了。”
“嗯。”白勍的胃口很好。
也不忌口,什么都吃,而且還吃的挺歡。
他把自己盤子里的西瓜分給她兩塊,看著她大口大口嚼了,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和她吃飯就是這點好,能吃的特別香。
“我給我你轉了點錢,你拿著愛買什么買什么吧。”
白勍轉好賬,放下手機。
她對著他擠眉弄眼問道:“你那基金虧多少了?”
榮長璽拉臉。
他是個要臉的人!
做什么事情都想做好。
一直賠錢那他也不愿意。
可投精力進去吧,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只能碰運氣。
“吃你飯!”
白勍笑說:“我之前隨便幫你選的那個,我瞧著漲的挺好啊。”
不是她自夸。
她運氣一直都還不錯,除了自己干生意。
她都懷疑,她是不是只能給人打工才能賺大錢,自己折騰肯定就是賠錢。
眼光好這沒辦法。
“嗯,一天漲一萬多。”
“那你以后買之前來都找我吧,我幫你做決定。”
她自得,哎呀娶了她這樣的老婆,她都羨慕榮長璽了。
瞅瞅,她多好!
“你說你能看不上我嗎,我都覺得自己可好了。”
榮長璽被她給氣笑了。
“你的臉皮可真厚。”
厚點的好。
什么事情都想得開,什么事情都敢說敢做。
他如果是這份個性,可能氣性就沒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