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倒不是聽隋靜講的,就是聽白慶國說。
老人家嘛,柔和了一輩子,也不喜歡白勍目前這樣的個性。
覺得過于斤斤計較了。
再怎么說,媽就是媽。
她不好,你可以不理她對吧。
和崔丹叨叨叨叨。
崔丹聽了以后,想法也有些變化。
試問所有人都在講這個人不行的時候,你會不會受到一點影響?
崔丹的個性,她是會的。
從來沒有過的,升起對白勍的一咪咪厭惡。
白國安夾著包從病房里出來,看崔丹。
“走。”
崔丹一愣。
“走?”
去哪里?
“以后她怎么樣了也別叫我,你回去收拾收拾衣服,我和童童要…算了,她住的太遠了,你去和租戶談談,靠近童童單位的那房子要回來,暫時先不租了,補償多給些…”
崔丹不解。
“國安,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喜歡的孩子,我就聽不得別人講她一個不字。”
白國安心疼白勍。
孩子可能處在一個比較特別艱難的階段,沒有人說要拉一把。
全部都是踩。
白國安他富過,他了解人性。
這些年出來混,他什么沒見過。
誰都有荒唐的時候,控制不住把持不住的時候。
這種時候,你就得拼了命的往回拉孩子。
有些孩子拉回來她依舊還是成功的,有些孩子你不拽,那就完了。
讓他生氣的就是,他哥也好他媽也罷,這時候都在埋怨白勍有多無情,白勍有多冷血。
崔丹聽白國安的,白國安說這事兒就是對的,錯的她也愿意認成對的啊。
心里是有想法,但白國安叫她做,她就會去做。
等到上了車,白國安一說,崔丹那么一想吧。
好像是這樣的。
人突然運氣好起來,不受控制的好。
人會變得膨脹以及自滿。
這算錯嗎?
可能也是錯,但都是小錯。
心里也是有點自責。
叫他們一帶,她差點進溝里。
白勍是能聽白國安話的人嗎?
可不聽也不好使。
她三叔直接開車來接她,押她。
全家誰的面子白勍都可以不給,但白國安的面子她不能不給。
白國安穿著羽絨服,拎著白勍上車。
“叔,我大小也是個總,你這樣拎我,影響多不好!”
白國安:“我管你好不好,你是總頂個屁,怎么地我說了不算啊?”
“算算算。不過一起住那事兒不行啊。”
她都多大了。
“兔崽子,長大就不聽你三叔的話了是吧?”白國安一腳對著白勍就踹了過去。
叔叔踹侄女,這感情一般的,那就是惹氣。
感情深厚的,這叫情感交流。
白勍麻溜拍拍大衣。
“真不行,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住。”
“你三嬸…”白國安嘆氣。
白勍問:“怎么了呀?”
“這不因為孩子又鬧的身體不好。”
白勍:…
這都多長時間了?
不是早就放棄了。
干啥呀?
“我也勸不好她,我也沒時間天天陪她溜公園的。”
白國安這話講的實在。
你說一個男人,哪里可能全部時間都耗老婆身上?
有時候也覺得老婆煩,他也寧愿出去和朋友喝喝酒,離崔丹遠點。
就是情緒上想要得個空。
這不是不愛,也不是不負責任。
沒人規定,就必須守在家里。
那他守不住啊。
“那我過去陪三嬸住兩天。”
“童童啊,我聽你爸說你最近就挺膨脹的?”
白勍笑:“可能吧。”
白國安帶著侄女回了家,那房也是臨時收回來的,這把崔丹累的。
出租房人能一點不給糟踐嗎?
可收拾,她都多少年沒干過家務了?
白國安也不用她干啊。
找人來干吧,時間有點太晚了。
自己干吧,實在是干不動。
就這樣一邊干一邊偷懶,等到白勍進門,就推給白勍干了。
白勍那小腰瘦的,就剩一條了。
崔丹看著就羨慕啊。
這還是做姑娘的好!
“干不動就等著明天找人干吧。”
白勍勸她三嬸:“我知道我叔擔心的,我不能走那條路,你們放心吧。”
崔丹試探著問:“因為小榮啊?”
她覺得這事兒其實也好解決。
不想分,那就按照不想分的去辦。
“不是那。”
“那是什么啊?”
“就突然找不到人生的目標了。”
崔丹覺得這話題深啊。
她怎么沒有這種時候呢?
是因為太成功了嗎?
“這里環境不好,你們還是搬回去住,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我就開車過去了,在一個城市里住著,見面還不簡單。”
白勍給她三嬸灌湯。
崔丹擺手:“你和我講這些沒用,你有本事你去說服你三叔,童童啊三嬸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可能最近心里有點波動什么的,這也是正常,你三叔剛發那時候,他每天都不曉得應該干什么,人會膨脹自得什么的都正常,這說明咱們才是正常人對吧,那神才會不為所動呢,普通人熬到今天,還不能嘚瑟嘚瑟了?”
白勍就笑。
賣力干活。
她不干也不行啊。
她三嬸是真的干不了這些活兒的。
“累了就歇會啊。”
崔丹去打冰箱,覺得那冰箱有味道。
這通不爽。
在生活上崔丹對自己也不苛刻。
“這明天冰箱得換,搬來搬去也費事,重買一個吧。”
“真的沒必要,你們搬回去住…”
崔丹:“你和我說也沒用。”
就這樣,白勍干活愣是干到了十一點多,然后她三叔又拉著她喝酒,小酌一下。
躺在床上,竟然沒有失眠,很快就入睡了。
倒是白國安有點失眠。
你對一個人好,你付出一些東西,你會害怕,你心里一旦有可發愁的東西,你就會失眠睡不著。
崔丹都睡醒一覺了,發現白國安還睜著眼睛。
“你不困啊?”
對崔丹來說,白勍是親。
但親的那種關系呢,一旦有流言蜚語介入,她也會發生改變的。
但對白國安來說,除非白勍真的是干了什么叫他厭惡的事情,不然他不會因為別人什么話去揣測懷疑白勍。
當成自己的小孩兒來看的這么一個孩子,他懷疑她人性嗎?
白勍是他看著長大的,那孩子過去不仗義嗎?
是個事兒就攬下來。
怎么臨了臨了,就算犯了錯,也不至于被所有人釘死吧?
為什么突然所有人都對童童開始不滿意了呢?
妻子什么樣兒,他也曉得。
他沒辦法怪崔丹。
那隋靜和白慶國還是親媽親爸呢。
“明天一早早點起,出去吃小籠。”
崔丹高興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國安帶著白勍和崔丹出發去樓下吃小籠包了。
這家店地方不大,但是到處都是人。
白國安使喚白勍去拿。
白勍端回來小籠包和小花卷。
“珍珠花卷,我三嬸的最愛。”
白國安給自己倒醋。
“昨天睡的還行嗎?”
“這些天睡的最好的一天。”
白勍也是覺得神奇,她躺下就睡了。
其實睡之前還努力想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呢,大家似乎都怕看到她走下坡路,但白勍覺得自己應該不會。
是因為和榮長璽分手鬧的?
這也根本不是。
就是活到一定的點,然后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求,該得的都得到了,又沒有快樂了,以前沒錢的時候,賺錢就是快樂。
但現在她的錢足夠花,足夠讓她任性去干任何事情。
然后人就飄了。
對隋靜,她就是不耐煩,不想應付。
也知道他們能怪她,可怪就怪吧。
你都不在意了,你還怕別人怪嗎?
冷血無情,講什么都行,她就是不愿意見她媽。
一分錢也不愿意給她媽花。
白國安:“睡得好就行,多吃點,這家味道還行,你看我和你三嬸帶你來吃飯,有沒有點帶孩子的感覺?”
白勍笑,但沒說什么。
崔丹嘆口氣。
她曾經想過,一家三口,無論是兒是女,高高興興的在一塊兒,孩子條件不好她和白國安就多搭點,那時候年輕啊,對未來也有很多的憧憬。
后來吧…
那夢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