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婧想往回招白勍,可白勍就是不肯上套兒。除非必要,絕不踏進家里一步。白歆到了月末放假坐飛機回來了,隋婧和白慶國去接。白歆穿的挺多,她怕凍到,主要也是腿實在落了點毛病。“爸爸,媽我在這里…”白歆招手。隋婧和女兒上車,一個勁的給白歆撩頭發。“是不是西虹太冷了?”南寧那邊好像還不是很冷呢。“冷,我下飛機之前就在上面把棉褲套上了。”白歆沒說她腿疼的事兒。說了沒用!說了她媽又會嘮叨埋怨,覺得這是故意難為媽媽。“女孩子就得這樣,堅強點,別動不動就喊疼。”隋婧夸了女兒一句,也是覺得白歆有點嬌。是說現在女孩子要嬌養,但嬌養是讓丈夫養。“你二姐出錢給你買的機票?”“嗯。”“勉強還有點姐姐樣。”白歆笑:“那是,白二小那是我親姐,白大薔就算了。”她也給白薔打了電話,但白薔和她繞彎子,無論你說什么她大姐永遠好像聽不懂。后頭白歆自己就不好意思了,也就是不再提了。感覺大姐吧,就像是滑手的泥鰍。越長大越覺得其實總發脾氣的二姐更好騙點。你哭哭窮,講講實際困難,她姐若是有呢也真的會給你掏。大姐那頭,她有點看明白了。小時候總覺得大姐好,大姐不數落人不會生氣,但用上人就曉得了,有些時候吧,有些事兒不能看外表。隋婧白白歆一眼:“怎么說你大姐的。”“我沒說,我就是覺得我大姐跟我不親。”“那你是沒當著你大姐直說,直說就一張飛機票,白薔至于不給你買啊。”“呵呵。”白歆不再言語。算了吧,你們覺得她好那就好吧。總體來說可能真的沒有那么不好,自己多少也是因為大姐這回的事情有點生氣。“這孩子!想吃點什么?回去的路上媽順便去超市買。”“我可不用。”白歆拿電話打給白勍。白勍看看那號碼,她剛開完會回來,想著休息一下喝口水。接起來。“白老二,你妹妹我白老三回來啦!”白歆笑了幾聲。“有事說事,沒事掛了。”白勍那頭還挺冷淡的。唇角向上翹了翹。白歆說不告訴她攢多少錢,但到底還是曬了截圖。白勍不在乎白歆能攢多少,在乎的是,你有沒有自立。這點非常重要,對于她家的女孩子來說,太重要了。依靠著父母,你就要承受父母的各種責難已經嘲諷,你沒辦法還嘴的。只要白歆肯上正道,那白勍和妹妹沒什么好計較的,妹妹講過幾句不好聽的話?不好意思,別說親妹妹,就是她親媽講的那些她都不往心里去,不然早就氣死了。“姐,我想找個地方工作一段。”趁著暑假她賺點錢,也是不想呆在家里。“你那是幼兒教育吧?我這方面可沒門路。”她還真的和這條線搭不上。“你幫幫我唄,就這么一回!等我熟悉起來,以后就不麻煩你了,第一回涉及到專業領域我怕別人坑我,我工作的時間是短抽。”“先掛了吧。”白歆收了線。隋婧看白歆。“媽,你看我干什么?”“回家就好好歇著唄,怎么還要出去打工呢、”“早晚都得出去,我今年就畢業了。”這個路早晚都得蹚,除非她不打算回西虹。西虹天氣是不好,可西虹是她的家,除了父母還有姐姐也在這里。出門在外,白歆明白了一個道理,大家都說同學之間比親戚還要親,可她領會到的是親姐妹永遠都是親姐妹。隋婧容色復雜把白歆拉到懷里。“你二姐也真是的,什么都不管我們…”白歆只當自己沒有聽見。白歆回來倒是想去白奶奶那看看,但隋婧給阻止了,她說她經常去,做媽的代表就行,不需要白歆單獨再去探望。順帶著再酸兩句,覺得白奶奶對白琳琳比誰都看重,既然這樣那就叫白琳琳去看她奶奶吧,別的人躲遠點。隋婧覺得子女都別往白奶奶的身上浪費時間,她一個人都能代表了。白歆回家住了兩天,就跑白勍那出租房去了。受不了她媽每天的指桑罵槐。天天看段鶴不順眼,天天要擠兌一下。“看不慣就讓他們搬走,留在眼皮子底下還一個勁兒的數落,從來不罵我大姐,就可著姐夫罵。”“你姐夫收買你了?”白勍扔給白歆一個袋子。白歆拆開。“不是收買,就是覺得他也挺可憐的,誰都以為軟飯好吃,我覺得這飯有點噎人。”白歆淡淡道:“媽真的太可怕了,每天起來不是在生氣就是在罵人。”白勍笑了兩聲。榮奶奶來電話,說是那個一體機買回來了,邀請白勍去烤肉。“我買了不少你愛吃的肉,過來吃吧。”白勍拿大衣出來,白歆對著她二姐眨眼睛。那她呢?“去嗎?”“能帶我去啊?”“穿衣服。”姐倆開著車就去了養老院。這是白歆第一次走進養老院,這么氣派的養老院。一邊走一邊叨叨:“住個養老院都比我住過的所有房子氣派,我能住進這里就好了。”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她晚年能過成這樣,她就去燒高香。白歆見到榮奶奶話就不太多,托隋婧的福,白薔和白歆對長輩一直都產生不起來什么親近的感覺。對自己親奶感情都是淡淡的,何況是外人呢。“叫人啊,叫奶奶。”白歆木然張口,有點拘謹。不熟悉。榮奶奶笑:“哎呦姐倆長得可不太像。”白歆坐下來以后能躲榮奶奶的視線就躲,吃飯也是話很少,只負責吃,吃還吃的不放松。榮奶奶給白勍夾肉。“這個有點肥的,油水多。”“我就愛吃肥的。”榮奶奶笑:“你啊工作忙,需要多來點油潤潤,我一會給你看看我買的那個仿品…”一老一小可有話題聊了,白歆吃飽了就負責一坐,然后玩手機。“白歆,過來刷碗。”白勍使喚白歆。“我來吧。”榮奶奶說。“叫她干。”說是叫白歆干,她又做了陪同。“小孩子這么年輕,話多點,眼力見足點,下次可沒我陪你一起洗碗了。”“我心腸好不就完了,干嘛要學你這樣面面俱到。”她也學不來。“心腸好能把心腸掏出來給人看?上社會就得學這些,人不機靈就得受累。”“我看大姐也不怎么機靈,可她工作不是干的挺好。”她大姐應該屬于十棍子打下去都打不出來一個屁的那種人,干的很好也很受領導器重。“你大姐的機靈只是沒在你的面前展開。”白勍白了妹妹一眼。用一百個你,都抵不上一個白薔。白歆嘆口氣。“姐,我要是找不到好的工作怎么辦?”現在說是做這個好找工作,但她一沒經驗二沒特殊長處,害怕!“慢慢來吧,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要不,我跟你干?”白歆躍躍欲試。干銷售然后賺錢買房子買豪車,買各種名牌,這種生活多爽啊。“勸人干銷售,天打雷劈。你要是想干那可以試試,事先說好我可不幫你。”“試試就試試。”白歆理解的銷售也是很累,想到了會受到一些挫折,但白二小的都能抗,她有啥不能扛的?白勍把她扔給一個人管,她就不過問了。白歆每天上班下班,累就不說了還搞了一肚子的埋怨和牢騷,誰都能罵她,誰都能拿她撒氣。完了自己嘴還笨,服務永遠都服務不到點子上,銷售拼的就是業績,除非是送上門來的,不然她抓不住。住的又遠,早班的話她六點就得出門,沒有食堂可以吃,沒人關心沒人理會。她姐明明有車,但不送她。榮長璽來白勍家里一次,撞上白勍以后,他就沒過來了。“她現在跟你住?”他問了她一句。“估計再忍幾天就該回家了。”白勍笑:“覺得我這個姐姐就是灰姑娘的后娘吧。”他皺起眉:“不管不就好了。”是你妹,也不是你女兒,為什么要管?你父母都在,叫他們管。“該幫還是得幫一把,爬過這個坡以后就好了。”“爛好人!”榮長璽最瞧不上的就是她這點。你幫能換回來好嗎?如果不能,為什么要幫?“那是我妹,親妹妹,一個媽生的。”白勍淡淡道:“所以我把感情看得很重,你把感情看得很輕。”榮長璽看她一眼:“過節是我先給你買的禮物,你連想都沒有想起來我,我把感情看得很輕?”磨合的過程中,榮長璽很善于辯論。他有屬于他的個性,白勍也有她自己的。就事論事,他覺得她就是瞎好心!如果真的那么看重,就回到你母親身邊做個聽話的女兒,到了那時候為什么你又開始不忍了呢?“我投降,我一跟你說這些,你就好像打了雞血,非要跟我掐出來一個對錯,大哥我們是談戀愛,不是在參加辯論賽。”白勍白他一眼。太過于認真的男人,也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