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年關沒多久,隋婧急三火四給白勍打電話。
算得上是狂轟亂炸了。
白勍開車回家,一進門就見她媽雙眼通紅,一言不發。
這是有事兒發生啊。
和白慶國同志又吵架了?
這也不對啊,就算是吵架也是她勝,她那張嘴誰也講不過她…
“舍得回來了?”
“我不回來,你一個勁兒的打電話。我回來了吧,一進門就嘲諷我,那我可走了。”外面廣闊天空干點啥不好,非要回家受憋。
隋婧眼淚唰又掉了下來。
白勍覺得不對。
“干嘛呀。”
隋婧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說出來都丟人,她怎么就生了白薔這個混賬東西了呢。
白薔鬧離婚,起因是和王志又起沖突了,兩個人不是感情不怎么好嘛,又是因為錢,王志說錢對不上賬,拉著白薔要去銀行對,白薔死活不干,兩口子在家打起來了。
這孩子眼見著都要生了,兩個人誰都不想過了。
隋婧一開始是不相信王志講的話,認為王志這就是污蔑。
可后頭越聽越不對,王志講白薔月月搭娘家,隋婧張嘴就是一句放你娘個屁,她都多少個月沒和女兒要過錢了?
可這事兒不對啊。
問白薔,白薔就說王志冤枉她。
這不過了肯定就不能繼續留在老王家,就搬回來住,隋婧也是心亂如麻的,覺得不行就離吧,可這孩子…又想勸和,又覺得忍不下這口氣。
白勍聽,聽半天也沒聽出來個所以然。
“嗯。”
隋婧瞪老二一眼:“你姐那工資是不對勁。”
白勍一臉問號:“你怎么知道?”
“我去查的。”
隋婧幽幽嘆口氣:“我去銀行查了,不僅是這兩個月就是之前每個月都會固定往一個賬號里打兩千。”
“誰啊?”
“段鶴。”
白勍覺得這故事有點匪夷所思。
繼續開開腦洞的話,這孩子…
“你說你姐,她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啊。”
隋婧查回來就癱了。
這養的是什么孩子?結了婚和前對象還藕斷絲連的,這是王志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能饒了你?還要白薔這是為什么啊?現在你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啊?她這就連問都不敢問,就怕問出來驚天的大秘密。
這些過去都是在電視劇里才能演的,現在在家里就上演了,你說可不可怕?
“你當時讓她結婚不就好了。”
隋婧現在只恨不得把那個段鶴千刀萬剮,結婚?
想得美!
“你別在這里說這些沒營養的,你打電話叫她回來。”
白勍擺手:“這事兒你可別讓我攙和進去。”
“你不是這家的人?”
“我是啊,但這些不歸我管,你想鬧的滿樓都知道?”
隋婧聽了不耐煩,“趕緊滾吧,什么都指望不上你。”
把白勍攆走,自己又哭了起來,可不敢大聲哭。平時打架吵架她都不怕外人知道,那沒什么好丟人的,可事關白薔,她不能聲張啊。
不僅不能聲張,就是王志那頭說白薔搭娘家錢,這個隋婧現在想想都得認下來。
搭娘家總比搭男人來的強。
可為什么啊?
孩子到底是誰的啊?
白薔糊涂啊!
白薔不糊涂。
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志的,這孩子她想要,但確實也不想和王志過了。
之前她媽的話她也聽了,也覺得她媽有些講的還是挺有道理的。是不是本地人確實有些時候還是挺重要的,可結婚了以后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一心一意想過好日子,結果呢?這個婚姻不太幸福,段鶴那頭一直就沒斷了聯系。
段鶴也沒表示很在意這個事情,白薔該給他花錢還是給他花錢。
白薔和段鶴呢,白薔賺的多,段鶴賺的雖然也不少但還是不夠花就是了,他在外頭租房子,四個人合租,一個月還五千塊錢的房租呢,加上吃喝手里也不剩什么錢了,父母那頭退休的錢都是白薔給出的。
他自己呢,就是一千一萬個愿意,哪怕白薔把他發展成了‘朋友’他也是愿意的,反正日子就這么過唄,白薔可以讓他生活的更好些,白薔那孩子他覺得也沒什么,也不耽誤他什么。
人過了三十啊,很多事情就想透徹了,道德感也沒那么強烈,好不好自己知道就行。
他家是黑龍江的,父母都是農村的,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幾個錢,這種條件下想在西虹買房?那真的就是癡人做夢了,回黑龍江?段鶴還不愿意呢。
他又攀不上別人,能接觸到的人中白薔條件最好,他就愿意吊死在白薔這棵樹上。
白薔下了班,隋婧和她關在房間里說話。
白慶國回來就聽見隋婧的喊聲和哭聲,他也是一愣。
實在沒聽見過隋婧這么慘的聲音,和別人吵架她都是恨不得氣死別人的那種,嘴巴又利索。
“又怎么了?”
屋子里沒有動靜了。
隋婧氣的直哆嗦,她就想一巴掌打醒白薔。
可對上白薔那肚子,她又舍不得下手了,只能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她不會生!
她不會養啊!
咣當一聲摔了門。
白慶國怎么問,隋婧就是一個字都不肯講,那白慶國就以為是白薔鬧離婚的事兒唄。
這節骨眼肯定是站在女兒一頭的,不愿意過那就不過吧。
就從這天氣,隋婧好像受了刺激一樣,對著白薔也時不時開始罵上了,白慶國因為這事兒和隋婧吵了好幾次,當然還是他輸。
樓里的鄰居都曉得老白家的白薔可能是要離婚了,這眼見著生就一直住在娘家,有些時候情況的也是嘆氣,這女人嫁人啊,可得睜好眼睛。
動手那可不行。
周檀他媽買了排骨回來,一進門丈夫正在拖地呢。
“買了?”
“嗯,買了。”
周檀他爸接過排骨送到廚房去,周檀他媽說:“白薔這情況法院不能盼離婚吧?”
眼見著生了。
周檀他爸嘆氣:“孩子都要生了,離什么呀,亂來。”
他是老派思想,覺得兩口子過日子就是磨合,再說不看別的,就看孩子面子上也不能離啊。
“動人那是不行,一個男人總要查老婆的賬戶,這人也是太小心眼了。”
不是她幫著白薔講話,這樣過確實沒什么意思。
“她媽要是不和孩子伸手要錢,能把孩子拖累成這樣?”周檀爸抱著不一樣的觀點,他覺得攪屎棍子就是隋婧。
兩口子又說了幾句。
周檀媽就把關注點轉移回自己家了。
“他們倆這都多久了,怎么還沒動靜呢?”
說的就是林晴晴還沒懷孕的事兒。
“你晚上問問。”
“我可不問,我一個做婆婆的追著問,還以為我事兒媽呢。”
“那你不問,我問啊?”
白薔給段鶴父母買了冬衣郵寄過去,段鶴父母收到東西給兒子去了電話。
“東西收到了,你替我們和白薔講聲謝謝。”
做媽的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一開始也不愿意的,可現實逼著人低頭。
段鶴自己也講了,他能有今天都離不開白薔的幫助。自己能力方面實在太一般了,在西虹呢還能混個一個月八千的工資,要是回了黑龍江也就一個月兩千多,夠干啥的啊,房房買不起,啥啥都沒有,家里也指望不上。
就這一堆一塊的條件,他不認為自己能找個比白薔更好的人了。
他開的車都是白薔出錢給買的。
“她那什么時候能離啊?”
段鶴:“大概要拖得久點。”
段鶴母親嘆口氣:“人倆有個孩子,要是回頭又好了你怎么辦啊?”
大城市的人心眼多著呢,這白薔不就拿段鶴當備胎嘛,可孩子鬼迷心竅他自己愿意,那誰也攔不住。
“媽,你別管了。”
“我也不想管,你說她喜歡你,喜歡你干嘛非要生那個孩子啊。”
別的方面她都能忍,就是這孩子的問題,她還是希望段鶴能重新找個人,哪怕條件不好,那就再努努力。
“媽,你少說兩句,你當著她的面兒別提這個啊。”
“我也見不到她我能當著她說什么,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懶得管。”
掛了電話又是唉聲嘆氣,卷了煙卷抽了起來。
這要是叫親戚知道了,還不得笑話他們。
兒子這叫什么啊?
還給人養孩子。
將來可怎么說啊?沒有不透風的墻,除非段鶴和白薔永遠不回來。
怎么就叫人這么難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