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錢還是留著買點零食吃的吧。”
她敢拿,您老那孫子馬上就敢把我送監獄里頭去。
榮奶奶:“我這人也喜歡直來直去,交情歸交情,買賣歸買賣,你帶我玩我付你應得的費用,吃飯門票我都買單。”
白勍聽的直冒汗。
“奶奶,我叫你一聲奶奶,咱這財不外露的道理你應該懂,我也沒你想的高尚,你說我要是哪天起了綁票的心思,那您不就…”
榮奶奶半瞇縫著眼睛:“你不一樣。”
白勍一激靈。
哪不一樣啊?她臉上寫字了?
寫也應該是想求財啊。
榮奶奶接著說:“我這輩子算是念了不少的書,可我哪也沒去過。”
忙完榮奶奶又去忙親奶奶,白奶奶還是做了個支架,一開始是說不用可后頭回家沒養好,又犯病了,來回來去白三兒就拍板給定了。
動手術就得全家征集意見,大家的意見就是沒有意見,全部以白國安說了為準。
掏錢的人是白三兒,那他說啥就是啥。
白菁作為唯一的女兒,前后就跑了兩趟醫院,她還沒退休還得上班,每天也是忙的不可開交,而且東院實在是距離她單位和家里都太遠了,來回跑要好幾個小時,她折騰不起,白慶喜呢人在外地不可能來回跑,能跑的就是白大白二白三兒三兄弟。
隋婧人又回南寧去照顧白歆了,白慶國得來回出車,醫院這頭大多數就白勍和崔丹換著班陪。
“童童,來吃飯。”
崔丹提著飯盒進門,飯盒放到桌子上招呼白勍吃飯。
“什么菜呀?”特意問了一句。
崔丹笑:“有你愛吃的,特意給你要的,快吃吧。”
白勍吃的狼吞虎咽的,上午她上班,下班以后就直接開車過來了,明兒動手術她這半天也沒閑著,確實有點餓!
瞧著家里人可多,關鍵時刻能用上的也就這么兩個。
“喝點湯,這湯加的料不多還挺鮮的。”
白勍點頭,端起來碗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
白國凡帶著媳婦兒來醫院了,畢竟明天自己媽就要動手術了嘛,買了一大串的香蕉,瞧著能有六七斤的樣子。
陶貴霞一會兒要給白奶奶洗腳,一會又要給白奶奶捶背的。
崔丹和白勍就躲在一邊兒吃自己的飯,只聽見白國凡握著白奶奶的手說;“咱們做兒女的不就是希望母親身體健康,我媽養育我們一場那多不容易啊吃了多少苦啊,明兒你也別擔心,請的都是好大夫,這技術也過關,錢方面你就更不用操心了,我們都能解決,你用錢誰能推脫,大家一起拿唄。”
崔丹權當自己什么都沒聽見,就是對上白勍明顯的過分的黑眼圈時,有點心疼。
“今天晚上你去家里睡,三嬸在醫院就行。”
來回來去都是孩子守夜,看了怪心疼的。
白國安身體出了點小狀況,他沒辦法操勞,作為老婆的崔丹肯定是要代勞,一個三嬸一個侄女,兩個人一替一班。
“我擱哪兒都是一樣的睡。”
白三兒夾著包進門,一進門見老大圍著母親轉呢,就朝白勍這里走了過來,遞過來一張卡:“一會兒去把錢都繳了,多了就存著省得到時候不夠用。”說著又從包里拿出來幾摞錢,那錢一看就是從銀行剛取出來的,撂到白勍眼前交代:“錢你揣好,回頭把錢給醫生。”
他是多方打聽,其實東院的實力已經不弱了,但巧就巧在同一樓死個病人,人家屬就認為是醫療事故,具體怎么回事兒外面的人也不清楚,白三兒一聽就有點怕,干脆請了一位醫生過來。
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
“把錢揣好。”
白勍放下筷子,把錢都裝進自己包里:“那我晚上就更不能走了,帶著錢不安全。”
崔丹瞪她:“你開車走,你不嚷嚷誰知道你身上有錢啊。”
傻孩子!
陶貴霞看著那沓錢得有個好幾萬,也是有點納悶,交錢什么的為什么不是白國安親自去辦,而是要交給白勍去辦。
看了兩眼就收回視線了,錢這個東西,非禮勿視。
白國凡看向老三那頭:“你要是沒時間我來辦也行。”
他是覺得一個孩子拿那么多的錢,這容易有紕漏。
白國安笑:“我啥都沒有就時間多,叫童童去辦吧,得鍛煉鍛煉她,這個家以后就讓她支撐了。”
白國凡略帶不贊同的看白國安,道:“家里有這么多人呢,用什么一個孩子。”
“是一個孩子,可孩子也能靠得上啊,我這身體不行,從她奶住院就靠一個孩子天天晚上陪著照顧著。”
指望你們,指望得上嗎?
白國凡靜靜回看自己弟弟,看了幾眼,面上帶著笑可語氣已經夾帶私貨了,冷冰冰道:“你們都回去歇著,晚上我陪媽。”
白奶奶:“不用你…”
白三兒唇角夾著清淡的笑:“那也行,崔丹和童童都陪好幾天了,也該輪到我哥了。”
崔丹要張嘴,白三兒遞了老婆一個眼神兒,崔丹也就閉上嘴了。
“童童一會坐三叔的車走啊。”
白勍飛快瞄了她大爺一眼,應了一聲。
白國凡就隨便說說,可白三兒可不是隨便說,說出口的話就得算數,帶著老婆和白勍就走了。
白國凡:…
這醫院就這么大點的地方,他也不愛待啊。
叫陶貴霞回去,他留下來照顧母親,一會兒挑老二就顧著賺錢,自己親媽都不管,一會兒又挑老三有兩個錢得瑟的,你媽明天手術你今天回家還睡得著?
白國凡:“媽,明天的手術我都給安排好了,你別擔心。”
白奶奶應了一聲,她能不曉得是誰安排好的嘛,可你和老大犟這個也沒意思。
“等出院就去我家養著,我好好孝敬你。”
他準備把人接回家了。
白奶奶:“我自己還能動呢,誰家也不去。”
“那不行,必須去我家,你這樣我不放心你,放在眼前看著才踏實。”
“三叔給你走走關系,回頭進銀行吧,童童?”白三兒開著車瞟了侄女一眼。
正好手頭就有這么一條子的關系,花點錢就能運作的東西,也不費事,白三兒覺得女孩子呢,就有份穩定的工作最好,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為最佳。
其實進機關單位是最好的,可惜沒有合適的關系,目前也沒這方面的能力。
白勍就笑:“我現在干的挺好的,都升職了,賺的也不少,將來前途應該還是挺明朗的。”
崔丹從包里掏出來一包桃干,遞到白勍眼前:“高鐵上吃到的,回來好一通找,終于在超市買到了,嘗嘗。”
她吃零食的習慣是從結婚就有的,沒說嘛和白國安感情好得不得了,差就是差個孩子。
那些年看病吃藥,吃的她嘴里都發麻嘗不出來別的味兒,所以養成了隨身攜帶零食的習慣。
白勍推了回去:“三嬸這些你也得少吃啊,一天吃個兩三條就得了,多了可不行添加劑和糖分都多。”
崔丹擺手:“可別和我說這些。”
她就怕白勍說那些健康飲食什么的,吃慣了這吃不上她可受不了,這壽命就是上天給的,該活多大歲數就活多大歲數,她不求長壽。
袋子收了回來,省得白勍再給她沒收了。
“留我大爺一個人在醫院能行嗎?”白勍問。
白三兒冷笑:“呵呵。”
崔丹看白勍:“你別操那么多的心,小孩子每天想那么多事情呢,有你三叔有你爸,別管太多,人要盡心不要操心和煩心。”
你看看人白薔,人也在本市,人管過嗎?
“身邊沒合適的?”白三兒問侄女。
“你侄女我的眼光可高,一般的看不上。”
白三兒笑:“眼光高好啊,回頭三叔給你介紹個合適的,可不能推。”
白勍:…
“干什么的呀?”
“干什么,見面聊不就知道了,我哪知道干什么的。”他就臨時起意,想起來身邊有幾個靠譜的朋友。
相親這東西就是門當戶對,對得上了,那問題也就不大了。
白勍愣了愣:“都不知道干什么的就介紹給我了?”
“說你傻你還不認,三叔這身價結交的都是差不多的朋友,我周圍有不好的人嗎?門當戶對就是這點好,隨便揀出來一個都能甩別人兩條街。”
白勍一陣發窘。
“我的好叔叔唉,親叔!你有錢你和人家門當戶對,我這條件好可不行。”
“放屁!老子的親侄女比誰差了,說是親閨女也差不離。”
崔丹樂呵呵笑,看著那叔侄倆斗嘴。
第二天一大早就趕醫院去了,白慶國今天上午不出車,老娘動手術他得守著啊,白三兒也沒個人影,白國凡就一直發牢騷,埋怨老三辦事辦的不明白。
“這都幾點了?醫生人呢?怎么還沒到,過一會兒就開始堵車了,媽這手術幾點做?這人靠譜兒嗎?”
崔丹安撫大伯子:“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快要到了。”
白國凡一臉怒氣:“白國安人呢?”
崔丹道:“他沒吃早餐出去吃個飯,他那胃不吃飯不行…”
白三兒有嚴重的胃病,他對自己的身體很在意,除非是天塌了不然每頓飯都要按時吃到嘴里。
白國凡冷冷的。
冷哼一聲,扭過頭不去看崔丹,在床前好一通各種關心齊上陣。
白勍去地鐵站接的大夫,因為卡這時間,派車接也肯定是要堵車的,提前和大夫聯系好,確認對方覺得坐地鐵沒什么問題,就這樣定了下來,當然路費他們還是照付的,大夫一出地鐵站白勍就出現了,開著車把人接到醫院來的。
外頭請的和本院的打過招呼,一切準備就緒。
白勍和大夫站在一旁說什么呢,大夫臉上還帶著笑。
這種手術,小到不能再小,對他而言就是小意思,患者的病例他早早就拿到了,不存在問題。
白三兒吃好了,邁著步子回了病房,進門就聽見他哥數落他的聲音,輕聲道:“不是大手術,童童一切都安排好了,現在醫生也到了醫院這頭也準備好了,媽你這孫女不錯,辦事能力挺好。”
白國安夸白勍。
白國凡臉色十分難看。
他就白操心了唄?
眼見著白勍那頭和醫生相聊甚歡,手里提著個袋子,里頭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白國凡就一股氣堵在胸口。
白勍送走醫生,這頭進病房,隔壁床住院的阿姨一個勁兒的問白奶奶:“你這孫女是不是醫院里有認識的人啊?有好大夫拜托也告訴告訴我們,我們外地來的…”言語間帶著一絲懇求。
生病住院誰都想平平安安出去,大夫和大夫的手法還不同呢,外地吃虧就吃虧在,他們知道東院名聲大,可不曉得東院到底哪個醫生強啊。
“行了,準備準備吧。”
白國安坐在椅子上裝大爺,他也不愛跑,加上這段身體確實出點問題,孩子們也該成長起來了,以后跑醫院的次數多著呢,不鍛煉哪能成才!
白奶奶的手術很快結束,然后大夫并沒有馬上離開。
白國凡:“那中午也得請人吃個飯啊。”
去哪里吃?老三不愿意動,出錢的話他招待也行。
崔丹:“童童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會有送飯的,大哥你也在醫院吃一口吧。”
“那沒什么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我也挺忙的,這都是為了照顧媽才耽誤的,白勍倒是真長大了。”
“哥,吃口飯再走吧…”崔丹喊。
可惜白國凡根本不給她一點面子,轉身就走人了。
帶著一背影的不高興。
白勍那頭臉上掛著淡淡的倦色,住在醫院怎么也不可能睡得好,忙完這頭的事兒她把錢結一結交代清楚,然后剩余的怕她三叔不肯要,用微信轉賬了過去,又跟自己爸打聲招呼,她下午的班,她得回去上班。
白慶國著急想往外走,“你這午飯還沒吃呢。”
“爸你別忙了,我回單位就解決了。”
“請假不行啊?”這忙一上午又折騰去上班,他覺得孩子太累了。
“我走了啊。”
“路上當心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