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妤眼眸一亮,“我記得意寶也是八月份。”
尹沫抿著笑點點頭,“意寶是陰歷七月初七,去年八月十七號。”
兩個女人旁若無人地開始話家常,賀琛放下酸奶杯,直接招呼云厲去隔壁抽煙。
眼不見為凈。
與此同時,身在人禾實驗室的黎俏,也接到了尹沫的電話,“俏俏,你中午有沒有時間?”
黎俏推開面前的顯微鏡,淡聲問道:“什么事?”
“老五和厲哥來了,你要是有空,我們去找你吃個飯?”
黎俏舒展眉心,伸手揉了揉后頸,“琛哥能讓你出來?”
尹沫猶豫著沒有出聲,但答案顯而易見。
黎俏彎唇,“等我,一會到。”
結束通話后,黎俏閉了閉眼,起身走到窗臺附近,順手給商郁撥了個電話。
“這個時間打電話,忙完了?”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一如往昔,細細辨別又不難聽出歲月沉淀后的溫柔。
黎俏俯瞰著窗外的街景,淡聲道:“夏夏和云厲回來了,我中午要過去一趟。”
商郁側目看了眼時間,“去多久?”
“應該很快。”黎俏稍稍盤算了一下,“家里還有存奶,夠崽崽喝。”
如今幼崽還沒有斷奶,所以黎俏每天都會利用午休的時間回家給他哺乳。
“嗯。”男人沉聲應允,轉瞬又叮囑道:“讓落雨開車。晚上回家好好吃飯,不用等我,嗯?”
黎俏笑笑,說了句好。
病房隔壁功能室,房門緊閉。
賀琛靠著窗臺抽出一根煙,揚手把煙盒丟給了云厲,“你倒是讓我意外,這么快就把夏思妤拿下了?”
“沒有。”云厲倚著沙發,接住煙盒摩挲了兩下,“先交往而已。”
賀琛單手護著打火機,低頭點煙,聞聲抬起眼皮嘲笑道:“有區別?反正早晚都得上床。“
云厲抿唇和他對視,“我沒你那么死不要臉。”
賀琛嗤了一聲,瞇眸嘬了口煙,指著云厲點了點,“在女人面前要臉,不是沒興趣就是性無能,你哪種?”
云厲沒理會,論毒舌的功力,他在賀琛面前向來討不到便宜。
兩人似乎習慣了見面就掐兩句,沒一會,半根煙抽完,功能室也變得煙霧繚繞起來。
賀琛沒再挖苦云厲,回身打開窗戶,沒話找話,“以后打算在國內定居?”
“也許。”
賀琛偏頭瞅他一眼,眼底流淌出玩味的戲謔,“你跟老子裝蒜呢?聽說你已經把傭兵團的重點業務轉交給云凌了,還也許?”
“你消息倒是靈通。”云厲抿著煙,淡淡的煙霧朦朧了他的眉眼,“確實有這個打算。”
賀琛扭頭往窗外吐了口煙,“為夏思妤做這么大的犧牲,你倒是舍得。”
云厲咬著煙看向賀琛,嗓音也模糊了許多,“這算犧牲么?”
“算。至少老子沒想到你能做到這個地步。”賀琛佇在窗前背對著云厲,談笑間語氣正經了不少,“你根本沒那么愛她,做到這個地步,絕對算犧牲。”
云厲沒搭腔,卻垂下眼瞼露出一絲難辨的笑意,“就算沒那么愛她,也擔不起犧牲兩個字,頂多是選擇。”
“這是你權衡利弊的結果?”賀琛側身撐著窗臺,視線落在云厲的臉上細細端詳。
在賀琛看來,云厲這種悶騷又冷硬的男人,動情和開竅的時間比普通人要長很多。
何況他還是個殺手,血腥滋養出的煞氣,使他看上去就沒那么溫情。
但同樣,冷血弒殺的男人,一旦做出了選擇,也絕不會輕易反悔。
這時,云厲目光深邃地看著某處,三秒后,他對賀琛說:“不是權衡利弊。是…有的人不需要我的喜歡,但有的人值得我投入感情。”
“值得?再值得你也沒愛上她。”
云厲不悅地瞥了賀琛一眼,“我沒你那么充沛的感情和經歷,做不到說愛就愛,就換就換。不愛不代表不喜歡,她值得我投入感情也值得我日久生情。”
“你他媽談個戀愛快趕上戀愛專家了。”賀琛哼笑了一聲,舔著后槽牙嘖嘖稱奇,“也就夏思妤那種戀愛腦會對你死心塌地,換個女人試試,誰受得了你。”
云厲伸手把煙頭擰滅,毫不客氣地回懟,“彼此彼此,尹沫要不是腦子缺根弦,她也不會看上你。”
當天中午,黎俏抵達醫院,由于尹沫的腳踝還有點腫,賀琛又不忍她在醫院和姐妹們吃飯,索性找了臺輪椅,打算推著她出門吃飯。
夏思妤挽著黎俏的胳膊站在病房里笑看著他們,談不上羨慕,但卻能感受到賀琛濃濃的寵愛和關懷。
云厲則站在走廊外,順著門扉望著夏思妤和黎俏的身影,眸中情緒濃郁,唇邊也揚起了微不可覺的笑意。
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商少衍那么幸運,一遇既終生。
云厲決定走向夏思妤的那一天開始,過往種種就已經被他封在了心底最深處。
從此不碰不想不念也不會忘。
商少衍說的對,他是黎俏的生死之交,九年前如此,往后余生皆如此。
他選擇夏思妤的情緒開端的確是因為感動,可這種感動會經久不息地影響到他。
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漠視生死徘徊之際,那個無聲守候在身邊的女人。
而云厲會喜歡上夏思妤,都是她日積月累種下的因。
午飯后,云厲要去辦事,夏思妤則陪著黎俏回公館看孩子。
這邊,賀琛推著尹沫回了病房,剛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耳邊就傳來女人意有所指的話:“老公,我聽說…雙胞胎不容易順產。”
賀琛瞇眸頂了下腮幫,雙手撐在尹沫的身側,似笑非笑,“寶貝,我怎么覺得你話里有話?”
“是真的。”尹沫一臉無辜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醫生之前產檢跟我說,雙胞胎的產婦最好剖腹產。”
“是、嗎?”賀琛半信半疑,但眼前的女人一旦表現出無辜的神態,最是具有迷惑性。
尹沫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羞澀一笑,“生產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七號,好不好?”
八月十七號,是她干兒子商的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