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黎俏慢悠悠地走出實驗室。
電梯門開,她低頭戳著手機往里面走,然后就撞到了男人的懷里。
黎俏悶哼了一聲,抬頭就看到了唇邊泛起薄笑的商郁。
她耷拉著眼角,傾身把腦門磕在他胸口的位置蹭了蹭。
“累了?”商郁低眸,掌心落在她的后頸捏了兩下。
黎俏皺著眉,聲音低低淡淡,“有點。”
“吃完飯早點睡覺。”商郁順勢按下電梯按鍵,攬著她的肩膀低聲道:“明天實驗室器材維護。”
黎俏抬頭,瞬間不累了,“維護多久?”
實驗室器材確實需要定期維護,但問題是…公館里的那批器材的使用時間連三個月都沒有,需要維護?
電梯抵達一層,隨著門開,商郁偏頭睇著她,“不一定。”
黎俏:“…”
她搓了下腦門,語氣懨懨的,“那我用你的書房。”
“靳戎在用。”男人單手插兜攬著她步出電梯,薄唇微揚,深意十足。
毫不知情正在給黎俏挑選營養素的靳戎:“…”
黎俏腳步頓了頓,撇嘴道:“那我去基金公司。”
商郁舒展眉心,好整以暇地睨著黎俏,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
數秒后,黎俏別開臉,從善如流地改口道:“等實驗室維護完我再用吧。”
自己的男人,自己寵吧。
“嗯,乖。”男人眸現笑意,俯身在她頭頂親了親,欣慰又滿足地帶著她走向餐廳。
由于尹沫的腳腕受傷,短時內沒辦法下地行走。
落雨就肩負起給她送飯的重任。
說來也奇怪,賀琛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自打尹沫出現后,他也跟個閑散人員似的,賴在公館白吃白喝。
是夜,黎俏睡的正香。
商郁靠在床頭,手里捧著一本《孕期注意事項》在認真地閱讀。
床頭一側開著暖光燈,落在他輪廓鮮明的俊臉上,透出幾分愜意的慵懶。
這時,一聲震動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他側目看向矮柜,看到來電人,挑了下眉峰,便拾起手機去了衣帽間。
商郁接起電話的瞬間,商縱海便含笑問道:“丫頭睡了?”
“嗯,這么晚打電話,您有急事?”
言外之意,沒急事您半夜打什么電話?
商縱海呷了口茶,老神在在地調侃:“真有急事我給你打電話有用嗎?”
商郁抿唇,半晌無聲。
“大主教這個身份,你還想不想要?”商縱海話鋒一轉,直言不諱。
男人面不改色地回答:“隨意。”
商縱海搖頭失笑,“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態度,看來…老喬治這步棋要走錯了。”
“他看重的不是我,而是你。”
商縱海翻看著手里的資料,神色淡漠了許多,“那都不重要。大主教的身份你若是想要,我就給你留著,若是不想要,就去了吧。英帝那趟渾水,你沒必要摻和,至于那邊的新聞,最晚后天就會有結果。”
商郁喉結滑動,斜倚著衣帽間的收納柜,冷眸瞇了瞇,“留著大主教,也不意味著我要蹚渾水。”
“那是你的想法,蕭家可不是這么想。”
男人眸光浮現一絲凜冽的暗芒,“先留著,元旦之后再說。”
商縱海了然地應聲,“緬國的婚宴我收到了請帖,正好我和吳律多年沒見,也是時候去敘敘舊了。”
商郁微不可覺地挑眉,“您認識吳律親王?”
“早點睡,掛了吧。”
商郁從耳邊拿開手機,看著已經斷掉的通話,若有所思。
隔天,周末。
商郁沒去公司,實驗室也如他所言,大門緊閉開始了不知道多久的維護。
黎俏拿著手機發了幾條微信,安排好事情之后,就來到客房探望尹沫。
她敲了敲門,然后就擰開了門把手。
今早沒看到賀琛,黎俏以為他已經走了。
所以推開門的剎那,陡地瞧見賀琛擁著尹沫,她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聽不見敲門聲?
“七崽等等。”尹沫冷不防推開賀琛,張望著黎俏的背影,焦急地喊道,“我有事找你。”
黎俏站在門口,回眸一瞥,視線落在尹沫暗紅的嘴角上,似笑非笑地挑眉道:“琛哥,回避一下?”
賀琛舔著后槽牙站了起來,“少衍呢?”
“書房。”
賀琛點點頭,剛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著黎俏昂了昂下巴,“你聊完,我也找你有事。”
黎俏扯唇,徐步走到床邊坐下,視線看著尹沫的腳踝,“傷怎么樣了?”
“沒事。”尹沫動了動腿,面帶窘色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
黎俏上腿交疊,手指敲了敲膝蓋,“二姐,你這是…此地無銀。”
尹沫不說話了。
兩個目光相交,黎俏彎唇笑了笑,“要跟我說什么?”
對于尹沫和賀琛的關系,她不想多問。
這種事,如人飲水。
何況尹沫也不是傻的,她若是真的厭惡賀琛,有一百種方法能拒絕他的靠近。
至于浪蕩的情場老手,并不像他表現的那么放浪形骸。
尹沫從桌上拿起手機看了看,隨即抬眼問道:“能不能給我準備一臺電腦?我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我擔心蕭弘道會起疑心。”
“可以。”黎俏淡淡地回應,“然后?”
尹沫垂眸,拇指摩挲著手機的邊框,“我不能失聯太久,不然我爸媽會有危險。我…我可能會給公爵府傳回一些消息,不過你放心,都是無關痛癢的。
既然之前云厲能混進公爵府,我也想用這個借口搪塞蕭弘道,最起碼…能打消他的懷疑。”
尹沫回到想之前她去見蕭弘道,父親千叮萬囑的態度顯得很不尋常。
蕭弘道把她派來南洋,更大的可能或許就是為了牽制她的父親。
聞此,黎俏欣然應允,“你自己有數就行,我沒意見。”
尹沫目光顫動,帶著幾分感激拉住了她的手,“七崽,謝謝。”
黎俏抬了抬眼皮,語氣很平靜,“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的父母帶出公爵府?”
尹沫悵惋地點頭,“當然想過,但是他們太愚忠,我不知道…”
“那就打破他們的愚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