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回了公司,走進前臺就聽到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吵架。
她不予理會,職場發生口角本就司空見慣,況且公司相關制度也會對他們進行約束。
然而,她剛繞過前臺的背景墻,一聲尖銳的諷刺沖破了喧囂:“宗悅,別以為你有關系就了不起,我是你的領導,安排給你的工作你必須要做。”
她幽幽側目,透過玻璃格柵屏風就看到辦公區聚集著一群人,有人從旁勸解,也有人在工位張望看熱鬧。
宗悅背對著黎俏,雙手緊緊繃在身側,哪怕生氣,說話的嗓音也是和風細雨般溫柔,“劉主管,我是人事專員,陪客戶吃飯不是我的本職工作。”
劉主管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高高地昂著下巴,渾身透著盛氣凌人的驕傲,“宗悅,你能不能有點集體榮譽感,咱們部門就你推三阻四的不肯去,你怎么就那么特殊呢?”
不等宗悅反駁,劉主管又冷嘲熱諷,“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走后門進來的,連個工作經歷都沒有,別說人事專員,換了平時你當前臺我都嫌你年紀大。”
這話有點人身攻擊的意味了。
黎俏面無表情抬腳走了過去,雖然看不到宗悅的表情,但她肩膀起伏劇烈,估計又氣又委屈。
這時,旁邊投資部走出來一個人,身形魁梧,人高馬大的。
黎俏看到他,眉峰一挑,腳步也慢了下來。
對方穿著白襯衫和藍西褲,大概是腿太長,西褲有點短,行走間褲腿在腳腕上方來回晃悠。
“劉主管,你吵到我們做預算了。”
人事劉主管訕笑一聲,“關經理,不好意思,我教訓員工聲音有點大了。”
關經理,恰是靠著極強的心算能力折服了一眾員工的關明辰。
他看了眼面含慍色的宗悅,再度望著劉主管,憨了吧唧的說道:“你是領導,應該起到帶頭作用,她不想去,那應該你去。”
旁觀的員工:“…”
這位關經理你是怎么面不改色說出這番話的?
難怪公司里的人都說關明辰是心算界的王者,職場界的傻逼。
一點不假。
劉主管的臉色難看了幾分,語氣不免有些沖,“關經理,我自己部門的事就不牢你費心了。”
關明辰同情地看向宗悅,思忖三秒,又語出驚人,“那你別欺負她,不然黎小姐會生氣。”
“我教訓自己的員工礙她什么事?”劉主管剜了一眼關明辰,踩著高跟鞋轉身,又惡狠狠地瞪著宗悅,“你考慮清楚,今晚的飯局你要是不去就趁早給我滾蛋。”
宗悅想回一句滾蛋就滾蛋,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她能來這里上班得益于俏俏的幫助,她不能給她找麻煩。
宗悅低下頭,一邊深呼吸一邊調整自己的情緒。
關明辰想安慰她幾句,但是嘴太笨,說不出什么漂亮話,半天才憋出一句:“習慣就好,我以前搬磚的時候,包工頭也總是罵我。”
調整情緒的宗悅瞬間笑出了聲,“謝謝你啊,關經理。”
最終,黎俏還是轉身走向了會議室。
職場向來充斥著明爭暗斗,她貿然過去幫腔,只會讓大嫂在公司的處境更加為難。
至于那位人事部的劉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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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走進席蘿的辦公室,腳尖勾過滑輪椅坐下,面色淡淡地問:“員工檔案給我一份。”
席蘿歪頭往辦公區看了一眼,笑道:“她們剛才在吵什么?”
“公司有陪客戶吃飯的傳統?”黎俏睨著席蘿反問。
席蘿撇了撇嘴,靠著老板椅,十指交叉墊在腦后,“算不上是傳統,但是干咱們這一行,陪吃陪喝是常態,不過一般都是銷售員拼業績的手段,見怪不怪了。”
黎俏了然地點頭,起身頂開椅子,“檔案盡快給我。”
“你不是吧?”席蘿笑瞇瞇地在她背后調侃,“職場受點委屈很正常,劉敏也沒說錯什么,陪客戶吃個飯而已,用得著這么上綱上線?”
黎俏站在門邊回眸,“我大嫂是人事專員,不是陪飯專員。”
席蘿:“…”
你還不如直接說你護短更有可信度。
席蘿失笑著擺手,說歸說,但她還是安排助理去給黎俏調取了員工檔案。
沒辦法,人家是大股東。
時間一晃,日落黃昏。
黎俏正和白炎交代事情,聽筒里恰好傳來另一通電話呼入的提示音。
她匆匆說了幾句,也不給白炎反應的時間,直接掛了。
正在洗澡的白炎頂著一身泡沫罵罵咧咧地打開了花灑。
這小孩膽子真大,竟然要夜探公爵府。
白炎一邊洗澡一邊琢磨,最后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把炎盟H送到英帝去暗中幫襯吧。
反正他沒在英帝露過面,送過去最合適,外加一個顧辰,應該夠用了。
另一邊,黎俏回撥號碼,那端的商郁秒接,“還在忙?”
黎俏偏頭才發覺窗外已是日暮西山,她捏著眉心,仰頭闔眸,“沒,你呢?”
男人似乎在抽煙,嗓音夾著煙氣略顯沙啞,“一會還要開個會,我安排落雨先送你回家?”
黎俏彎唇笑了笑,“不用,正好我也有點事,忙完我自己回去。”
“嗯,在家等我。”
商郁低沉穩重地嗓音叮囑了一句,黎俏含笑應允。
掛了電話,她望著染紅半邊天的夕陽霞光,眉眼彎彎,目光很暖。
他們現在倒是越來越像老夫老妻了。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偏執癥和狂躁癥也隱而不見有所好轉。
黎俏揚起唇角,繼續伏案忙了一會,直到七點,她看了眼時間便合上電腦出了門。
途經茶水間,幾個加班的員工一邊吃外賣一邊高談闊論著。
“宗悅真去了?”
“當然去了,銷售部的高雯剛才在小群里說的,我還以為宗悅多清高呢。”
“宗悅也是沒辦法吧,今天劉敏的意思多明顯,她要是不去飯局,這工作就得丟!劉敏可是公司的元老,聽說她舅舅還在南洋秘書處任職,席總怎么可能為了一個關系戶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