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遠枕著床頭,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在說什么胡話!”
商郁幽幽回身,后腰倚著窗臺,長腿在身前交疊,“是不是胡話,您心里清楚。二十二年,明家信托涌入的資金,是在瑞銀聯邦銀行交易的,您以為查不到么?”
全球最安全的瑞銀聯邦銀行。
無數高凈值家族進行資產交易的首選。
明致遠面色鐵青,呲目欲裂,“商少衍,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商郁薄唇微側,眼神平靜深遠,“外公,真想帶著明家全身而退,你就不該選柴爾曼家族。”
皇家醫院樓下,衛朗把車緩緩停穩。
他扶著方向盤回頭看了一眼,見兩姐妹還在低聲說著什么,索性閉嘴沒打擾。
此時,莫覺舉著手機給黎俏看,時而滑動兩下,振振有詞,“你看這個,是不是伯伯說一克一萬的那個礦。”
莫覺不知道那個字叫什么,但當時在老宅她看清楚了偏旁部首。
一個金,一個因。
黎俏垂眸看著手機屏幕,上面是一張辦公室門口的銦礦分析室。
她扯了扯唇,睨著莫覺,沒說話。
見狀,莫覺就往后劃拉一下,屏幕照片變成了一份文件,“你再看看,這個礦的產地,是不是咱家的?”
黎俏輕揚眉梢,放大照片果然看到文件下方的產地和慕家銦礦持有書所寫的一模一樣。
她把手機推了回去,瞇眸打量著莫覺,“你進分析室了?”
莫覺‘啊’了一聲,義正言辭地說道:“我什么都沒拿,全用手機拍下來的。”
黎俏無聲嘆息,“下次想做什么,提前告訴我。”
她這個姐姐確實很厲害,闖進別人的地盤就跟串門似的。
光說國際刑警阻止要抓她,如果誤入歧途的話,當真后患無窮。
這時,黎俏正準備下車,前排的衛朗卻突然出聲提醒,“堂主出來了。”
住院部的樓下,商郁那抹黑色挺拔的身影單手插兜,穩步向他們走來。
黎俏叮囑莫覺不要亂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前排衛朗無比新奇地回眸端詳莫覺,“哥們兒,可以啊,光天化日你跑到人家分析室里偷拍資料去了?”
莫覺理了理自己的小氈帽,往椅背一靠,傲嬌地昂著下巴,“主人家的事,你個司機別多嘴。”
衛朗:“??”
誰他媽是司機!
他堂堂帕瑪軍工廠的二把手,暗堂的二堂主,怎么就成司機了?
衛朗一言難盡地瞅著莫覺,捏緊方向盤,用帕瑪語罵了句娘。
然后,莫覺板著臉,同樣用帕瑪語回敬了一句。
衛朗頭皮差點炸了,“你能聽懂?”
莫覺呵呵笑了兩聲,分別用意語、法里昂語、瑞國語、不重樣地問候了好幾遍。
衛朗知道沒好話,奈何他媽的聽不懂。
倆人在車廂里大眼瞪小眼,最終衛朗選擇妥協,對著莫覺抱了抱拳,“哥們兒,你牛逼。”
車外,黎俏來到商郁的跟前,目光若有似無地往他身后瞥了瞥,“你來看明家主?”
“嗯。”男人順勢圈住她的腰向前踱步,“聊了幾句。”
黎俏瞬也不瞬地觀察著商郁的神色,沒發現什么波動,便挪開視線,道:“我想起來跳頻防御技術之前在哪兒聽過了。”
男人腳步微頓,低眸凝著她。
黎俏仰頭,似笑非笑,“幾年前,蕭葉輝曾經向我們展示過。”
但僅僅是展示,并未運用到他們每個人的通訊系統中。
以至于這個小插曲在隨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被黎俏遺忘在了腦海深處。
今天要不是白炎的提醒,她很可能還不會想起來。
這時,商郁低沉渾厚的嗓音帶著一絲難辨的沙啞,“老爺子幾天前在病房里給蕭夫人打過電話。”
黎俏瞳孔收緊,別開臉看向遠處,“這樣啊…”
世人都說明岱蘭狠心,二嫁公爵府就和明家徹底斷了關系。
如今看來,那也不過是故意為之。
黎俏蓋住眼瞼,擋住了翻涌的波瀾。
她當時在警署特意讓明致遠給那些人帶話,慕家回來討債了。
而明致遠和蕭夫人聯系,意味著什么?
他在給自己尋后路,還是在轉達她的話?
前往慕氏拍賣行的途中,黎俏和商郁同乘一輛車。
她把莫覺在赫科集團發現的銦礦產地文件說了出來,末了,笑意微諷,“赫科集團明目張膽的開采銦礦,仗著赫伯南的余威?”
商郁靠著頸枕,坐姿閑適,沉聲道:“現任土地資源署的局長,是赫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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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了然,“難怪。”
如果當年的幕后主使有赫家的‘功勞’,那么慕家確實敵不過。
獨立國的最高統領,慕家就算是第一藍血,也抗不過強權。
不久,黎俏的收到了一條遲來的微信消息。
內容寥寥幾字,信息量卻非常大。
——夏老五在柴爾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