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驅車離開了公館。
她臨時決定去英帝國,根本來不及辦理簽證。
那就只能用另一種方法了。
黎俏單手扶著方向盤,戴上耳機,邊打電話邊開車回了黎家。
進了門,段淑媛正坐在客廳里和宗悅閑聊。
前方電視還播放著無聲畫面,兩人說說笑笑的看起來很融洽。
“俏俏,你回來啦。”
宗悅看到客廳入口處的身影,略帶驚喜地招呼了一聲。
黎俏神色淡淡地喚人,本打算直接上樓,段淑媛卻叫住了她,“對了,俏俏啊,明天晚上你能不能早點回來?”
她腳步頓住,“媽,怎么了?”
段淑媛對她招了招手,一臉笑意地說道:“你外公叫咱們明晚過去聚餐,說要商量點事情,你記得和科研所請假,咱們下午五點一起去你外公那兒。”
黎俏閃了閃神,“行,知道了。”
段淑媛目送含笑地看著她上了樓,轉而睇著身邊的宗悅,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你都陪我聊一上午了,俏俏好不容易回來,你去找她玩吧。”
樓上,黎俏進門就甩上了門,聲音不大不小,但臉上明顯浮現躁意。
明天外公安排聚餐,她不能不去。
這樣的話,她只能延后一天再出國了。
黎俏坐在桌前揉了揉腮邊的發絲,視線飄忽地落在了自己的書柜上。
她起身走上前,打開柜子,看著里面精巧的黑色保險箱,手指在柜門上隨意地敲了敲。
沒一會,她從里面拿出幾個小本本,分別翻開看了看,最后選擇了一個綠色的揣進了褲兜。
重新鎖上保險柜的剎那,宗悅就來敲了門,“俏俏,我能進來嗎?”
黎俏把書柜門關好,隨后就走出了臥室。
午飯后,宗悅一個人無聊,在不打擾黎俏的情況下,就跟著她去了科研所。
大廈樓下,她顧盼四周,“俏俏,我不是你們這里的科研人員,隨意進出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雖然她很愿意和黎俏共處,但也不想給她招惹事端。
黎俏單手插兜走在前方,很泰然地回答:“不會。”
“噢。”宗悅頭上帶了個太陽帽,抬手理了理帽檐,連忙跟上了黎俏的步伐。
兩人邁步走上門前臺階,大概是出于好奇,所以宗悅的眼神不時打量著四周。
也就這么一瞬,她余光閃過,意外看到了黎俏鉛筆褲的褲兜里,露出了一個綠色的小本本。
雖然只露出來三分之一,但也足夠她看清楚,那是一本護照。
嗯?綠色的護照?
國內的護照明明都是棕紅色的。
好奇歸好奇,宗悅也沒有不懂進退地瞎問,多看了兩眼之后,就移開了視線。
科研所的會議室,黎俏放下筆記本電腦,轉眼就開始十指飛快地打字。
看的宗悅一愣一愣的。
她沒有上過班,畢業之后就進入了軍部,今年轉業就嫁給了黎君。
此時看著黎俏狀態投入地工作,她生出了些許的羨慕。
似乎…在南洋找個工作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很快,在宗悅胡思亂想之際,旁邊的打印機里已經打出了兩張紙。
她也沒見外,說了句我幫你拿,就起身走了過去。
宗悅并沒看到打印紙里的內容,而是刻意避嫌般把文件反過來遞給了黎俏。
但她的小姑子似乎很不在意,接過文件說了聲謝謝,隨手就丟在了桌上。
宗悅好奇地看了一眼,是一份雙語言的出差申請報告。
她還沒看完內容,黎俏已經撥了通電話,“我后天去醫學聯盟,一起?”
電話那端,夏思妤連連打著哈欠,很困乏的樣子,“醫學聯盟那不是蘇老四的地盤?去干什么?”
黎俏言簡意賅,“玩。”
夏思妤喝了口水,又晃了晃脖子,“哦,好啊,正好我最近有空,那我從云城直接過去。”
黎俏應聲結束了通話,剛把手機放到桌上,就察覺身旁有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挑眉扭頭,就見宗悅眉眼大亮地看著自己,“俏俏,你是去玩…”
說著,她還掃了眼桌上的報告,那上面明明寫的是出差申請報告。
黎俏滾了滾嗓子,“你想去?”
她之所以打報告,只是為了方便科研所給她批假。
何況,她以參觀名義去醫學聯盟,科研所沒理由不批。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負責的研究模塊已經完成了后續一個月的工作內容,請假十幾天的時間,影響不了什么。
總之,這一趟,她勢在必行。
宗悅想點頭,卻還是矜持地試探了一句,“我能去嗎?不會打擾你,我可以自己帶保鏢。”
說起來也挺尷尬,她已經很多年沒出過國了。
小時候母親梁婉華倒是帶著她出去玩過幾次,但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宗家出國是很敏感的話題。
后來父親去世,她又參軍入伍,出國更是需要逐級向最高指揮部提交申請報告。
內審流程極為繁瑣,而且沒有必要原因,一般都不會通過。
這時,黎俏看著她充滿期冀的表情,眨了眨眼,“你想去就去,不過我可能會很忙,確實也沒時間陪你。”
“不用你陪,我外語很溜的。”
就這樣,在黎俏的應允下,宗悅欣喜地開始著手準備出國的事。
三分鐘后,她拿著手機垮下了臉,“俏俏,你后天就要走啊?”
“嗯,怎么?”黎俏在電腦上又發了一封申請郵件。
宗悅撇著嘴,嘆息道:“我去不了了,簽證下不來。”
黎俏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淡淡一笑,“你跟我走,不需要簽證。”
當然,這時的黎俏也想不到,去了英帝國后,她這位看起來很溫婉賢惠的大嫂,動起手來,也能那么強悍颯爽。
第二天,周一,不到上午九點,黎俏的出差申請就被科研所以超快的效率審核通過。
按照往常,這種審批流程最少需要三天。
但黎俏現在被科研所視為親閨女外加吉祥物,涉及到她的事,一律免審。
黎俏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在走廊里和商郁打電話,并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手機那端,男人低醇的聲線透著磁性的沙啞,“我周三傍晚到南洋,想去機場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