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商陸并不討厭黎俏,因為本就是陌生人,也就談不上討厭還是喜歡。
但每次遇見,他都會膽寒于兩人之前的婚約,生怕她糾纏不休。
此時,面對他一連串的靈魂拷問,黎俏不勝其擾,她幽幽側目,雙眸漆黑的見不到一絲光亮。
她還沒說話,身后的落雨卻倏地出聲,“老大。”
黎俏心頭一熱,強忍下回身的念頭,收回目光繼續盯著湖面。
誰還沒點小情緒。
身后,商郁在商陸面前站定,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黎俏,薄唇抿了抿,蹙著濃眉睇著商陸,“現在才回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商陸縮了縮脖子,說知道,然后伸手指向黎俏,“大哥,她為什么在這兒?”
“手拿開。”男人不悅地看著商陸的食指,低聲警告了一句,目光幽深地補充,“那是你大嫂。”
商陸感覺自己被雷劈了。
反正后來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一臉呆逼地看著他大哥強行摟著黎俏的肩膀,兩人并肩走向了后院私宅。
清風拂過,吹得商陸脊背發涼。
隱約間他好像聽到一句低冽的吩咐,“通知左軒,今晚任何人不準靠近私宅。”
回程的路上,黎俏一言不發。
身邊的男人滿身酒氣,摟著她肩膀的那只手很燙,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燙熱的溫度。
兩人回到私宅附近,踏上拱橋,越過花園進了門商郁就拉著她直奔樓上。
“等等。”
黎俏站在樓梯口,扯了下他的襯衫,然后湊上前在他身上仔細地聞了聞“你受傷了?”
他身上有濃烈的酒氣但也掩蓋不住血腥味。
商郁收回邁上樓梯的長腿暗紅微醺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著黎俏。
他的手指爬上她的臉頰,一下一下摩挲,聲音又沙又啞“你會擔心?”
“當然會。”黎俏板著臉心口堵了層棉絮般透不過氣,“我看看。”
她伸手,他卻側身讓開滑動的喉結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不想看見我受傷?”
這不是廢話?
黎俏點了下頭見狀商郁輕揚薄唇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說:“我也是。”
我也同樣不想看見你受傷。
男人轉身跨步上樓,直到此時,黎俏望著他的背影,才發現他的小臂下方有一條蜿蜒而下的血跡。
果然受了傷。
黎俏沒有遲疑,迅速跟著他上了樓。
不刻她在主臥里找到了商郁的身影。
黑色真絲的大床上他靠著床頭半躺一身黑衣近乎要和床鋪融為一體。
那雙修長的雙腿疊著腳腕右手臂彎搭在額頭上,影影綽綽的光線里,男人半闔著眼呼吸有些粗重。
他似乎喝醉了。
而如果受了傷,酒精會加速血液循環。
思及此,黎俏走上前拉起他的左臂,手指剛碰了下他翻折在上的袖口,頓時有一股濕意。
黎俏眉心緊蹙,再次把衣袖往上卷了卷,也終于看清楚他上臂外側確實有傷口。
不嚴重,三公分,細細打量,應該是子彈擦傷。
黎俏看了半晌,手指蜷起,嘆了口氣就往外走,去給他找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