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因為黎俏的話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靜。
至于她的問題,商郁則以沉默作為回應。
黎俏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染了水光的眸夾著迷蒙瞥向了窗外。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
貼在他身上的標簽那么多,可黎俏覺得那些都不是他。
這時,兜里的手機突兀地響了。
黎俏回過神,看到來電顯示,這才想起被她丟在臺球廳的唐弋婷。
她覷了商郁一眼,舉著手機送到耳邊,“怎么了?”
唐弋婷咋咋呼呼的聲音頓時響徹在整個車廂:“你跑哪兒去了?財務室沒有人啊,快點回來,大家還等著你喝酒呢,今晚不醉不歸。”
伴隨著她的質疑,黎俏隱約還聽見了'咚咚’的踹門聲。
怎么說呢?就很尷尬。
因為她把手機貼在臉側時,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安靜的車廂里,一陣死寂的凝滯后,黎俏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打錯了。”
然后,掛斷電話,順手關機。
娛樂城財務室門口踹門的唐弋婷:“???”
這時,商郁合上手中的文件夾,順手放在腿側,漫不經心地開腔:“和朋友來的?”
黎俏將手機塞回到兜里,一本正經地搖頭,“沒有,不認識。”
商郁慵懶地靠著椅背,雙腿交換姿勢,闔眸之際,以余光輕瞥她一眼。
車廂里的光色很暖,黎俏捕捉到他的眼神,歪頭一笑,滿臉無辜。
十幾分鐘后,車隊停在了黎家別墅門外。
黎俏臨下車之際,假寐的男人突然沙啞地說了話,“明早商陸會登門致歉,退親的事,他有責任。”
“讓他后天來吧!”黎俏停下推門的動作,看著商郁說道。
退親這么大的事,全家人總要整整齊齊一致對外。
明早時間太趕,大哥三哥和媽不一定能趕回來。
聞言,男人緩緩掀開眼簾,那雙深暗的眸微微泛紅,透著不為人知的疲倦。
黎俏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拉開車門就鉆了出去,關門前她單手插兜撐著門框,“謝謝衍爺送我回家,咱們…后天見。”
女孩甩上車門,腳步輕快地進了家門。
車廂里,似乎還殘留著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
司機偷瞄著后視鏡,鏡中的男人一直望著女孩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這車,他開還是不開?
直到幾秒后,黎俏的身影融于夜色,司機也聽到了一聲低淺的嘆息,“把后天的時間空出來。”
司機面色為難:“主子,老爺讓您后天回帕瑪…”
“空出來!”
“是!”
司機不敢多言,但他覺得主子突然改變行程,絕對和那女孩有關!
之前二爺要退親的事,主子說過讓他自己解決,現在又因為女孩的一句話打算親自登門了?
豪華車隊再次駛向公路,司機也適時說道:“剛剛秋少發了消息,說是去暗堂匯合。”
“嗯。”
翌日,上午十點,黎俏坐在餐廳里安靜地吃早餐。
二哥黎彥坐在她對面,拿著手機不時地劃拉兩下,“媽今天下午三點到家,大哥已經下飛機了,小三說要傍晚才能到。”
說罷,黎彥盯著對面的黎俏問道:“商陸有沒有說什么時候來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