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點上頭有點甜
這柔聲細語突然撥動了凱爾的心弦。
凱爾第一次從那明眸上收回視線，低頭沉思。
我會祝福嗎？
“你好，我叫羅蘭，紫羅蘭花的羅蘭。”
入學第一天這個鄰居站在籬笆另一側，伸手自我介紹。
“這是我的筆記，圣光球神術的構造，希望對你有幫助。”
講課結束，一本嶄新的筆記遞到面前。
“凱爾，你幫我打掃院子，每個月給你一塊金德爾怎么樣？”
凱爾有了第一單公正的有償服務。
“凱爾，鄰居半年了，你還沒邀請我到你家做客，你愿意邀請我嗎？”
從此，客廳里幾乎每天都有至少十分鐘的空閑。
“凱爾，我完成了神術圣光球，你看你看，以后我保護你。”
“凱爾，這條教義你給我解釋一下。”
“凱爾，對女士行騎士禮時要保持一米距離，你離的太遠了，再來一次。”
“凱爾，德芙朗特詩歌的起調要再高一些，你這樣中八拍不對。”
“凱爾，芬蘭瑪麗公式的運算步驟少了一步，而且美米拉函數也帶入錯了，得到的結果是錯的，你這樣構造出的神術很容易散掉。”
“凱爾，你進步很快，這支舞蹈你只踩了我一次。”
“凱爾，你好厲害，現在我教不成你了。”
“凱爾，巴赫幾何第三十一條曲線終點應該畫在哪里？”
“凱爾，你千萬不能再讓愛爾莎占你便宜，男孩子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凱爾，下次實訓模擬我要和你一組！太慘了。”
“…”
過往的一幕幕畫面在凱爾腦中回放。
這份青蔥美好的歲月，激蕩出的純真友情是那么讓人懷戀。
當美好成為習慣，這友情還只單單是友情嗎？
以前從沒想過這些問題。
難道自己長大了嗎？
青澀變成了苦澀。
還是所有人都長大了。
可是。
你叫羅蘭菲利普啊。
是古丹倫王國菲利***的七公主啊。
我只是德諾森王國西北邊陲一個男爵的兒子。
凱爾抬起頭，目光再次直視那雙明亮的眼睛。
“我…”
話但嘴邊，凱爾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
說話從不結巴的凱爾，我了半天依舊只有我字出口。
突然。
凱爾起身，從吧臺上的餐巾里取出一枚金德爾。
深吸口氣，轉身，步伐平穩的走到羅拉身前。
“羅蘭…”
“恩。”
“讓光輝之主來告訴我答案，如果圣教徽章在上，我會祝福你，如果等價天平在上，我不會祝福。”
羅蘭直視著凱爾雙眼，同樣起身。
凱爾將這枚金德爾高高拋起。
在空中極速旋轉。
時間在此刻也變得漫長。
金德爾在兩人的目光中，掉落在茶幾上最終定格。
等價天平在上。
一剎那，羅蘭臉色驟變。
明亮的大眼中浮現水霧。
她從沒如此傷心過。
目光再次看向凱爾，任由晶瑩順著精致的臉頰滴落。
滴在茶幾上，
滴在等價天平上。
凱爾目光始終盯著等價天平。
逐漸變得凌厲。
似乎得到了某種救贖。
他突然伸出雙手，捧著絕美精致的臉龐。
閉眼低頭。
吻上了紅唇…
凱爾的動作迅速而老辣。
哭泣的羅蘭瞬間睜大眼睛，明亮的眼睛從悲傷到震驚。
僅在毫厘的是凱爾緊閉的雙眼，睫毛。
一道霹靂在她腦海中炸響，陷入混沌…
直到快要窒息。
“嗚嗚…”
羅蘭拍打著凱爾的肩膀。
兩人分開。
羅蘭依舊將不敢置信的表情表露在明亮的卡姿蘭大眼睛中。
她后退一步。
一手捂住紅唇，一手指著凱爾。
“你，你，凱爾，你做什么…”
凱爾深呼吸。
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身影：
“光輝之主已經幫我做出了選擇。”
羅蘭依舊指著凱爾：
“你，你不是說如果圣教徽章在上你會祝福我，等價天平在上你不會嗎？”
凱爾聳聳肩：
“是啊，這不是等價天平在上嗎？”
“那你？”
“如果徽章在上我會祝福你嫁個好人，有個幸福的家庭，往后余生無苦無悲。
如果天平在上，我不會祝福你，我會搶走你，娶你，和你組建家庭。
往后余生，不管有再大的艱難困苦，我都會無所畏懼。
雖然我現在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但是我堅信，我終究會變得強大，我終究能如擎天之柱。
你的無苦無悲我來給…”
隨著凱爾的話語，羅蘭眼中再次出現淚水，不再是悲傷。
她知道這個少年從不說謊，謊言也不會說出。
她主動伸出雙臂，緊緊抱著凱爾，也是第一次，臉頰貼在厚實的胸膛上。
“嗚嗚…”
凱爾任由羅蘭低聲哭泣。
但為什么哭呢？
也許五分鐘，也許十分鐘。
羅蘭松手。
凱爾一邊用袖子輕沾羅蘭的眼淚，一邊輕生開口：“你家里催你結婚了？”
“恩，我們女孩一般在十八九歲嫁人。”
“羅蘭，菲利普國王給你安排的？”
“沒有，父親不會管的，是母親。”
“那應該都是青年才俊，公侯之家吧？”
“恩，可都不是我喜歡的。”
“那你喜歡…我這樣的？”
“是！”
凱爾輕撫羅蘭秀發。
“羅蘭，你知道嗎，我兩個姐姐在前幾年就出嫁了，也是十七八歲，二姐的事你也知道，父親給我的信里有寫，甚至在我們那，扈農十四五歲嫁人呢。
我家是男爵，有一塊小領地，在領地我家就是扈農的天。
我哥娶的不是別的男爵勛爵家的姑娘，我大姐嫁給了鐵匠，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所以你父母也不一定會強迫你的意愿。”
“可，再怎么樣，我母親也不會同意嫁給，嫁給你的…”
凱爾聽出羅蘭話語中的失落。
不過也不甚在意，雙手輕輕撫著羅蘭的臉龐：
“呵呵，羅蘭，剛來學校時，我字都沒有認完，教義都念不全，到現在我能全部背誦每一條每一個字。
剛來學校時我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會，但現在我貴族起來不比你們任何人差。
剛來學校時哪懂什么音律舞蹈，歌賦書史，到現在我能做的不差，書史更是超過你們。
剛來時我只知道一加一，到現在我能推算出復雜無比的幾何數術。
雖然你們都最少能完成了不下十種的圣光回路或者神術，我只有圣盾和圣光球輕靈之翼。
但我相信只憑這幾個生死搏殺，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羅蘭，我會娶到你，你信嗎？”
羅蘭看著越來越近的英俊臉龐，內心如小鹿亂撞。
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
就在兩人即將接觸的前一秒。
羅蘭猛然推開凱爾：
“我，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