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根繩子去女生寢室做什么?”格里菲斯盯著拉納問道。他的頭發被燒掉了一片,變得更短了。
拉納被電弧燒的發黑的臉露出尷尬:“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是,真實的情況是,菲歐娜想去廢棄的校區探險。她不敢告訴索尼婭,怕被阻止,也不能大半夜從正門走,就讓我趁寢室沒人的時候在窗邊綁好,等大家睡熟了,她可以偷偷逃出來。
“這是真的!你信我啊!我絕對沒有和菲歐娜用繩子玩某些奇怪的游戲!”
格里菲斯一臉不相信的看了看拉納,轉身去找嘉拉迪雅。
寒霜節后的第二天,霍蒙沃茨校方就安排一二年級的大部分學生搭乘飛葉號返回拜耶蘭。兩個年級的人一起行動,會讓快速帆船擁擠了一些,卻也能加強安全保衛工作。
世界上最強大的半神都隕落了一位,整個神秘世界都人心惶惶。霍蒙沃茨的學生們有著各自的消息來源,各種各樣的離奇故事越傳越夸張。
有些人說,某個勿言其名的神秘人即將回歸。
有些人說,王國將被顛覆,黑暗降至。
更多的人在傳言,支付代價的日子近在眼前。
對于這些事,格里菲斯是沒有興趣的。天選者之祭即將開啟,他有許多現實的問題要解決,有許多準備要做。其中之一就是多配置一些易容的魔藥。
他來到校門口,精靈小姐已經在那等著他了。兩人在清晨的陽光下一直往巴爾的摩鎮上走去,準備去買些配置魔藥的材料。
巴爾的摩鎮是霍蒙沃茨“占領”的小鎮,古老的城堡校區雖然還有一些空間,但是也充斥著古老破舊的建筑,無法容納新的實驗室和倉庫,不得不向著鎮上或老或新的建筑蔓延。在那里,穿過一個街區便可以看到復雜幾何構型的法師塔,而在另一個轉角,莊重的實驗室靜靜矗立。溫和的冬日陽光穿過沿街的枯樹梢落在鵝卵石路面上,陽光暖洋洋的,讓人有種慵懶的愜意。
嘉拉迪雅披著斗篷,戴上兜帽,靠在格里菲斯身邊走。她從袍子下探出手,小心抓了抓男朋友的手心。
距離登船還有一個上午的時間。
“我們要保持警惕,”格里菲斯小聲說道,“能夠參加第三階段最終試煉的只有被選中者本人,無法借助外部的力量。肯定有人嘗試在那之前采取行動。”
“嗯,迦南那邊會給我送來情報支援,盡量查明其他被選中者的身份和下階段的祭奠細節,”精靈小姐輕捋著耳邊的長發,“據推測,第二階段需要進行長距離的急行,要準備好交通工具。”
“什么樣的工具?”
“多半是船,迦南會給我派一艘過來的,配上足夠的人手,”精靈小姐說道,“天選者之祭處于神明的注視之下,規格如此之高,不太可能給被選中者通過傳送法陣直達的機會,否則整個第二階段就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有道理,”格里菲斯思索起來,“船吶”
嘉拉迪雅倒是更在意別的事:
“格里菲斯,世界上真的有可以實現一切愿望的存在嗎?我想,即便是神,也并非無所不能的。”
嘉拉迪雅是個典型的泛信徒,誰靈驗就信誰,沒效果的時候可以從圣光、幸運的眷主一路問候到主管灶臺和釀酒的神明。
許多施法者都是如此。他們自認為是真理的探索者,是自身命運的執掌,并不皈依七神和外神。
實現一切愿望…格里菲斯在聽到這幾個詞的一瞬間就警惕起來。
“格里菲斯,如果給你這樣的機會,你會許下怎樣的愿望呢?”女孩突然抱住他的胳膊,蹭到耳邊問道。
“我并非被選中者,”格里菲斯搖搖頭,“薩洛里安給了一些支援,也許能讓我參加到這場競技中保護你,有沒有許愿的資格可不好說。如果要說愿望,那自然是能和你平安快樂的在一起。”
嘉拉迪雅踮起腳尖,左右看看,見沒有人在附近,飛快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香甜的氣息撓著耳垂,和柔柔的細語一起鉆進他的心田里:
“不想許愿讓克麗絲塔回來嗎?”
“讓逝者歸來嗎…”格里菲斯仰頭望望天空,淡淡說道,“神明的確有這樣的力量,卻并非祝福。”
嘉拉迪雅正要追問,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打破了街道上的寧靜。
格里菲斯看見有個穿一年級制服的女生跌坐在十幾步遠的人行道上。
“那里!”嘉拉迪雅敏銳的瞥見街邊建筑物的屋頂上有個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格里菲斯甚至連影子都沒有捕捉到。
兩人飛快的趕了上去。只見女生面對一條小巷癱坐著,捂著嘴,雙眼流露出驚懼的神色。僻靜的小巷中,一只大山雀的殘骸落在地上。它白色的腹部被撕開,血染成殷紅色,內臟已經全部消失了。
這個女生嚇懵了,她瑟瑟發抖的靠在墻邊,手指著屋頂卻說不出話來。
格里菲斯吹下警哨,然后把嚇壞的女生抱起來,在附近的咖啡館里坐下。在喝了點熱可可以后,女生的情緒平復了一些,斷斷續續地說出她看到的情景:
“一個人形的東西,彎著腰,雙手捧著什么在咔吱咔吱地吃著…它正好側過身來,我看見很多血…瑪麗說的東西是真的,真的有怪物!”
“什么怪物?”
“幾天前,女生宿舍就有人看到怪東西,瑪麗說她是在取換洗衣服的時候看到的。它一晃就登上了墻,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事!其他人也說看到了白色的影子!”
一年級女生宿舍…格里菲斯的神情凝重起來。他看看嘉拉迪雅,后者則是一無所知。
很快,巡邏的衛兵趕到了。在梅蒂尼遇襲以后,霍蒙沃茨校方也加強了戒備,甚至安排資深教授主持安全工作。
“會是襲擊嗎?”在把女生交給校方以后,嘉拉迪雅自言自語的問道,“如果是,為什么不直接一點呢?”
“這個問題我們晚點再研究。”格里菲斯拉起她的手,往施法材料商店趕去。
中午時分,已經人心惶惶的霍蒙沃茨學生們匆匆上船。
家在拜耶蘭的瑪麗安教務長指揮著修托拉爾,讓他們組織不間斷的警戒。
船快要啟航的時候,奧菲莉亞、諾娜、庫拉拉、米拉等人才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她們穿著輕甲,手持武器,頭盔上掛滿了灰塵和蛛網,剛剛執行了某個任務的樣子。
“你們去做什么了?再晚兩分鐘就要開船了,”拉薩爾急忙問道,“另外為什么只有你們幾個妹子武裝起來?”
“別提啦”庫拉拉擺著手,“教務長說必須由身材苗條的人來做這事,就把我們喊去了。”
“到底是什么事?”
根據奧菲莉亞等人的說法,有個一年級的女生在昨晚遇到了危險。準備早餐的仆人們發現她穿著睡袍,倒在一處墻角昏迷不醒。
不安的流言已經在新生中間傳播。大家都在悄悄說,來自敖德薩的交換生中藏著被詛咒的吸血鬼。遭到襲擊的女生的手腕上被咬出了一條口子,傷口的血跡有著明顯的被吸吮過的痕跡。校方的檢查發現她有些貧血,但是沒有感染的癥狀。
受到了驚嚇的校方急忙組織高年級的修托拉爾對宿舍附近的地下室、管道進行了全面搜索,但是什么都沒有找到。
這消息傳播開以后,飛葉號上一時陷入了混亂。有些人想下船,其他的則開始排擠敖德薩的交換生。
根據拜耶蘭的命令,敖德薩的交換生在學習階段是不能返回家鄉的。官方會給他們安排假期住處,如果想和家人另找住所也行,但就是不能離開拜耶蘭。
所以,敖德薩的各年級交換生心里本來就有怨氣,被這件事刺激以后更生氣了。
飛葉號離開巴爾的摩港不到一個小時,船上的局面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