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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格菲,要做嗎?今天,就在這里

  巨獸揉著腦袋,蹣跚難行。它感到頭暈,搖搖晃晃的忘記了自己的目標。

  剛才的炮擊是603測試中隊的大蛇炮,來自北面,炮手已經不可能擺脫敵軍的追擊…格里菲斯抖落身上的塵土,吐了嘴里的血水,握緊血棘,向勇敢的戰友致敬。

  力量,我要力量。

  他的意志與靈能在回響,陣陣波動從他的心神傳遞出來。米諾斯、含光與血棘回應了他的呼喚。

  米諾斯回應:“隱者先生等待的不是你。但是你也可以,某些代價需要支付。”

  含光就像西迪厄斯一樣冷漠:“你還不行。”

  手中的騎槍發出昂揚的嗡鳴:“暗示毀滅和勝利的鮮血與死亡荊棘之槍已經準備就緒。”

  血棘的第二層封印在松動,某種神秘的聯系它與騎士之間建立。

  “格里菲斯,我注視著,等待著,我感覺到,終于,你來了。

  “我們被背叛,我們被屠戮,我們被奴役,我們被囚禁于遺忘的迷霧,

  “終于,強盜與騙子為他們挖掘了自己的墳墓,破法者的時代終將再臨,

  “解放力量,刺破虛妄,讓施法者們被現實制裁,為我們即將到來的勝利與暢飲命名,拿著我去大開殺戒吧!

  “我們重回戰場!”

  格里菲斯獲得了一些特別的神秘學知識。他還不能嫻熟掌控的超凡之力“破軍”正在與神秘的騎槍共鳴,解除禁錮它的封印。血棘貪婪的索取靈能和鮮血,將強大的力量緩緩呈現。

  戰場上散佚的靈能和鮮血被它禁錮,如同漩渦一般聚集強化著它的力量。格里菲斯感覺到陣陣脈動,手中的兵器仿佛活物,正在蘇醒。

  某種驚人的力量在血棘上涌動。他需要為這能力命名,并且在戰斗中灌注靈能解放它的力量,便能將超凡的力量投射出去。

  格里菲斯輕聲感嘆。這樣的力量他目睹過,由嘉拉迪雅與艾露莎執掌,這是凌駕于魔法和非凡之力的力量,只有極少數被徹底解放的封印物才擁有的力量。

  他已經找到了制裁比蒙的方法。

  就在這里,上古的兇獸,我要討還血債。還有那些尚未顯身的神明,若是你們膽敢降臨人世,我便要讓你們痛徹凡人的力量。

  血棘正在充能,只要再堅持一會,格里菲斯便能使用它。

  突然,他的身后響起了陣陣瘋狂的咆哮。數百個獸人和半獸人正從戰場上狂奔而過。他們追擊著一群敗退的拜耶蘭士兵,有一些注意到了格里菲斯,向他蜂擁而來。

  那頭巨獸也得到了某種指令,發出一陣不甘的吼叫聲,向著拜耶蘭軍隊的方向再次抓起碎石。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格里菲斯的計劃。不等他解放剛剛獲得的力量,一大群敵人就從四面八方跳了過來。箭矢冷不丁的射中他的肩甲,半獸人端著破甲槍向他捅來。

  格里菲斯右手含光,左手血棘,迎頭撞上了一個強壯的獸人勇士。血棘貫穿了獸人的重甲和筋肉,從他的身后破體而出,興奮的顫抖起來。但是另一個獸人從后面繞上來,給了準騎士一錘子,結結實實的敲在統御頭盔上。

  劇烈的耳鳴讓人發狂,后腦勺的重擊讓格里菲斯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擊中他的獸人戰士一擊得手,握緊大錘掄圓了再次砸來。

  格里菲斯在天旋地轉的眩暈中舉起含光,順勢朝著獸人刺去。利劍在戰錘落下前先一步捅進了獸人的咽喉,撕開血肉和氣管,飛濺的血水噴了格里菲斯一臉。

  這一劍刺出,格里菲斯立刻跪了下來。他掙扎著想要起身,想看看身邊的戰況,但是劇烈的眩暈讓他連戰都站不穩。混亂和頭暈衰退了一些,格里菲斯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友軍,有沒有誰能來支援自己。但是,他很清楚在混亂的戰場上必須盡快和戰友結成隊形,互相保護對方的后背。

  他用騎槍支撐自己,半跪著舉起劍,向著遠處跑過的逃兵們高喊:“向我靠攏!”

  混亂中無人響應,軍團兵、教團信徒們亂成一團,在半獸人的追擊下抱頭鼠竄,士兵們也已經亂作一團,完全失去了組織。這呼聲還召來了更多的敵人。半獸人長槍兵發現了這個還在抵抗中的騎士,一窩蜂撲了上來,密密麻麻的長槍對著他亂刺。

  “呯!”冰盾爆裂。緊接著騎鷹勛章的護盾也被打爆。在混亂的戰場上,哪怕是護盾也堅持不了太久。

  就在這時,一道銀色的旋風從半獸人身后掃過。它們像是被雪崩撞擊一般,一個個飛了出去。

  燦爛的金光在灰褐色的曠野上綻放開來。

  “格菲,堅持住,我來了!”克麗絲塔披散著柔順的金發跑向格里菲斯。她丟了頭盔,身上好幾處血跡,卻像一抹陽光,所到之處混亂血腥的氣息都為之退讓。伴隨著她的話語,暖流將格里菲斯包裹,驅散傷痛和疲憊,傷勢和流血正在迅速治愈。

  少女揮舞著銀色的鎖鏈,鎖鏈的一端捆著厚厚的禱言書,上面還綁著八個寒光閃閃的撞角,像颶風一樣揮舞,在一大群敵人中左右掃蕩。

  遭到這兇器橫掃的半獸人一轉眼被打的七零八落,密集的人群硬是被清出一條碎爛的血路。

  克麗絲塔的身影穿過密集的戰場,守在半跪的準騎士身邊。

  “快起來,格菲!”女孩輕輕踢了他一腳,“只要我活著,你只能向我跪下,玫瑰和蠟燭也不能少。”

  格里菲斯被這一腳踢在小腿上,直接撲倒在地。他急忙掙扎著爬起來,瞥了眼沾滿毛皮和血肉的禱言術。

  “我事先聲明,戰場之外隨便使用暴力是不對的,以后你可不能用這本書打我。”

  “誰要用禱言書打你,這可神圣了好嘛!不過,我懂你的意思,”克麗絲塔說完這話,隨手將圣書往泥地上一扔,收攏左手的旗幟,亮出頂端銀色的槍頭,“我會鄭重地使用暴力!”

  拜耶蘭的鷹旗立時成了犀利的長槍。她拔出腰間的長劍和軍旗來到格里菲斯的身后。兩人背靠在一起,直面潮水般涌來的獸人軍隊。

  這是我熟悉的克麗絲塔,沒有了圣光信徒的簇擁,沒有職責的約束,會翻墻,會破陣,屬于我記憶中的自由的克麗絲塔。圣女的成分多一份,她作為人的成分就少一份。反之亦然。圣光的信徒們潰敗了,她所受到的束縛也少了許多。也許,我能用這種辦法帶回她!

  懂了,簡而言之就是把生命織縷和圣光一起干掉就成了,不就是兩個神嘛!

  格里菲斯含著笑,將少女擋在身后,抓起血棘插在地上喊道:“我要對那頭比蒙發起突擊,它的感知非常敏銳,有沒有辦法幫我抵擋一次攻擊?”

  一頭山怪迎面撞上了拒馬一般的騎槍,當場被捅了一個窟窿掛在槍上。密密麻麻的半獸人從它的背后跳了出來,揮舞砍刀和釘錘砸來。

  格里菲斯舉劍一掃,鋒銳的含光劍在血肉中發出噼噼啪啪的撕裂聲,三四個半獸人被一擊斬殺。

  幾支短槍從兩側捅了上來,在他的胸甲上發出一連串的斷裂聲。有一支短槍還刺中了他腿上的鎖甲,雖然未能穿透,但還是差點將他撂倒在地。

  克麗絲塔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如同在舞會上一般帶著他旋轉起來。她沒有用力,格里菲斯默契地跟著她的步伐轉動。

  克麗絲塔從他的背后閃出,揮劍向著密密麻麻刺來的槍頭斬去,破成漫天落櫻般的木片落到地上。她像旋風一般轉身,抓起手中的軍旗作為長槍向前蕩去。

  “嗚哩!”

  半獸人齊齊發出一聲慘叫,被軍旗的槍頭掃過的它們好些被切開了臉頰和眼睛,一起慘叫著退了下去。但是,更多的敵人擁擠上來,不給一點喘息的空間。

  格里菲斯用冰凍打擊他們,但是短暫的冷卻間隙就有更多的半獸人撲了上來。

  克麗絲塔架住蜂擁而來的槍刺,格里菲斯與她擦肩而過,向著密密麻麻的槍頭斬去。半獸人猶如波浪一般,殺退一波又來一波。兩人在槍林劍叢中旋轉飛舞,一人抵擋,另一人反擊,無窮盡的敵人倒在他們劍下的敵人堆積成山,如同黑暗中的篝火,吸引著瘋狂的敵人投進火焰,然后留下死亡的灰燼。

  他們的舞步越來越流暢迅捷,甚至彼此心意相通,知曉下一刻揮劍與交替。到處都是痛苦的哀嚎和廝殺的叫喊,被雙劍與雙槍橫掃而過的敵人倒在沙礫上,縮起身子發出陣陣哀嚎。

  突然,潮水般的攻擊停歇了下來。獸人軍隊出現了驚天動地的呼喊。

  “戈隆!”

  “戈隆!”

  他們戰不過人類的英雄,開始呼喚自己的半神來支援。

  那頭比蒙返身回來,它盯著混戰中的克麗絲塔,撿起一塊巨石。它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和壓迫力,冥冥之中意識到即將有危險降臨。于是,它抬手、提腿,側身,巨大的圓石竟然在它的手中扭曲變形,拉成投槍一般的的尖銳形狀。

  比蒙為即將投來全力一擲灌注了神秘的力量。甚至連城市都會在這一擊之下灰飛煙滅!

  “格菲,要做嗎?!”克麗絲塔目睹驚人的巨獸和毀滅向他們逼近,仿佛苦澀的命運再臨。她緊握著格里菲斯的手:

  “格菲,要做嗎?今天,就在這里!”

  格里菲斯以行動回答。他收劍入鞘,氣息驟然收斂,風起云涌的血腥空氣為之凝滯,仿佛寒泉浸潤的騎槍以驚人的氣勢鳴動。

  恍若夢境的記憶,揮之不去的嘈雜氣息,今天終于要親手斬斷命運的噩兆。

  克麗絲塔湛藍色的雙眸立刻收斂驚慌。她在煙塵、血泊和火焰中高高舉起銀色的長劍,迎著山一樣打的怪物和呼嘯的投石。

  “我準備好了,格菲!”

  少女高聲吟唱,晨曦般的光華在世間投下。她不向外神,也不向正神祈禱,吟誦未曾聽聞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尊名——

  “不屬于過去與現在的神靈,

  “紅黑相間躍動的奏者,

  “守護約定與相遇的陛下,

  “逆轉終末命運的聆聽者!

  “我穿起鎧甲,舉起利劍,直到這身軀倒下都要守護他,請迎接我們去往約定的地方,

  “請宣告漫長灰暗時代的終結,為了黑發與琥珀色的眼睛,

  “去往約定之地!(Arcoiris)!”

  仿佛是在風雪交加的寒冬之夜,春意卻突然綻放,鳶尾花遍地盛開。銀色的長劍化作青金石一般純凈的光芒護盾,仿佛連神明的力量都無法干涉。比蒙的投槍在狂風中粉碎,碎落成漫天的粉末,竟然隨風而去。

  巨獸驚的呆住了。在無盡的錯愕與震驚中,格里菲斯將血棘架起,擺出投射的姿勢,山怪的虛影出現在他的身后,要為這一擊加持。它的力量和幻象突然被漩渦般的光芒吞噬,隨著騎槍化作了一道閃電般的紅色雷光。

  破軍的特性附著在血棘之上,擁有了遠距離投射的力量。

  群山的方向刮來一陣強風,夾帶著鬼魅破碎消亡的尖叫、呼喊和悲號。掠過天空的云彩化成鋒銳的形狀,天際被鮮血染紅。冥冥之中,無數人聽到了獵鷹的啼叫和拍翅聲,繼而是向著大地俯沖的呼嘯。

  比蒙全身一顫,在這未曾見識過的力量下退縮。它目睹鋒銳的閃電,竟然發自靈魂的感到恐懼和顫抖。

  恐懼吧,怪物!這一擊將會泯滅你的護盾、祝福、魔法增強、治療術等一切增益,甚至摧折神靈的恩賜。

  我要把你打回猴子!

  格里菲斯在心中默念,然后高呼賦予武器的真名:

  “赴死者向逝者致敬(salutant)!”

  格里菲斯向比蒙全力一擲。血棘消弭實體,化作一道閃電,發出穿透空氣的爆鳴,留下層層破云的漩渦。這一擊如開天辟地一般。

  極高位的破法之力在瞬息之間降臨了。

  比蒙想要逃跑,但是它仿佛置身于無邊無際的沼澤,寸步難行。永遠支撐它的堅實地面成了敵人,將它呈送到恐怖槍刺前。強大威壓清晰的烙印在它的心神之上。

  它在冥冥中知曉,這將是破除神秘,無視防御,必然命中的一擊。槍下的怪物,會死!

  撕裂世界的尖嘯破空而去,如銀河落下的閃電直擊巨獸。比蒙發出慘叫,眼看著自己的左臂和肩膀在漩渦般的雷光中被撕裂,粉碎,光芒隨之爆裂開來。

  它的神力,它的自愈,它的命數在天地間蒸發。

  “嘶——嗷!”

  十萬人的戰場上,所有生靈都驚慌的抬起頭來。他們聽到無法描述的恐怖哀鳴,直要烙印在記憶和本能之中。接著,他們看到近乎半神的巨獸少了半邊身體,像野狗一樣往無盡的荒野狂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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