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法袍的巫師失望的看著逃回的木筏。派上去的近兩百步兵只回來不到一半,剩下的也是失魂落魄,盡是一副從惡鬼獠牙下生還的慶幸表情。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轉身說道:
“看來要攻破這道外墻也并不容易。那里的地形一次只能展開七八個戰士。就算擊敗了那個惡狼般的騎士,我們很可能還要面對更多更強大的非凡者。
“我們需要破甲錘、戰斧、重劍,堅定的士兵和強大的非凡者。
“蘭斯大人,總而言之,只有大軍中的頭領和好漢親自出馬才可以擊敗這樣兇殘的敵人。”
巫師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身邊一眾披堅持銳的武士紛紛轉過頭去,望向一個身披重甲的高大惡徒,紛紛附和。
“法師老爺說的沒錯。”
“蘭斯大人,聽你的!”
叛軍領袖蘭斯波瀾不驚的看了眼帳下一個目光如禿鷲般銳利的男子:“毒牙霍蘭,如果你能干掉那個騎士,貝特莊園三分之一的財富給你。”
被點到名字的頭目只是冷哼一聲:“就這?誰都知道這些窮酸貴族除了領地和糧食沒幾個子,他們的錢都已經變成了證券和債券,想要變成現錢可不容易。要我去和這種鐵罐頭拼命得是莊園二分之一的繳獲,另外瘋狗馬特,瘸子魯平跟我一起去。”
蘭斯微瞇雙眼,緩緩點了點頭,又指了指營帳另一邊的一個戰士:“那便如此。鋼棍費洛,你帶上雙刀馬索、鐵斧沃爾一起去。你們兩路各領兩百好漢,誰能殺了那個騎士誰便可以得到莊園二分之一的繳獲。
“達魯諾法師,你帶兩百步兵跟上,攻破莊墻后立刻突擊城堡。”
七個頭領接到命令,紛紛應和一聲,接著便你推我搡地向著帳外走去。
投靠叛軍的里德法師注視著頭目們離去,轉身再次進言道:“頭領們雖然勇武,達魯諾閣下的詛咒也很厲害,但是莊園里還有著序列6的強大超凡者坐鎮,僅憑頭領們只怕力有未逮。”
蘭斯站起身來,小小的眼睛里精光畢露:“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先派他們上去?”
拉納在土坡上坐了一會,突然聽到背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轉過頭去,發現菲歐娜竟然身穿精美的銀色胸甲跑到了缺口這來,不由得大驚失色道:“你怎么到這么危險的地方來?封印物呢?”
“封印物準備好了啊我給你帶了早飯!”長發及腰的少女打開手中的紙包,把一塊香氣撲鼻的肉腸塞到拉納手里,“你吃那點面包吃不飽的。”
拉納嘿嘿地笑了一笑,接過肉腸就往嘴里塞去,一邊大嚼一邊說道:“叛軍很快還會上來,這一次他們的非凡者和精兵會出手的,你把東西留下,趕快回去。”
菲歐娜連連搖搖頭,踮起腳尖望著遠處的一片汪洋:“他們馬上就要到了,我是來掩護你的,你聽我說嘛——!教授他們等會在城堡上發動大范圍攻擊魔咒,在此期間,我們要堵住缺口不能讓他們沖進來。
“而且而且,沒有我持續給它們供應魔力,等會你要用的時候效果會打折的。”
女孩一邊說,一邊指指被建筑遮擋的方向:“如果我們支撐不住,繆拉會帶民兵預備隊上來接應我們。”
不等兩人爭論出一個結果,黑壓壓的大木筏已經再次出現在黃濁的水面上。
山賊們一個個用骯臟的紅黃頭巾包著腦袋,手里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遠遠地就吼叫起來。這一次他們的隊伍里有超過五分之一裝備了各式盔甲,刀槍齊整,氣勢遠勝之前。
木筏上鉆出一個強弓手,照著拉納張開強弓,“嗖”的一聲射來羽箭。菲歐娜閃電般地抽出腰間的長劍,搶在拉納之前一擊將羽箭打落在地。
“你瞧!我很厲害的!”
泛濫的洪水已經平息,毒牙霍蘭和一眾頭目等木筏靠近城墻下的泥地就叫罵起來,催促著手下的嘍啰從木筏上跳下,踏著淺水往斜坡上涌來。
“新神和舊神在上,那片爛泥上有個美人,是不是我眼花了?”
一個叛軍剛剛咬著匕首擠下木筏,一抬頭就望見斜坡上高大的黑甲衛士身邊竟然還有一個身材窈窕的金發少女。
她全身包裹在精美的銀色板甲下,頭戴雙翼伸展的銀盔,長長的金發垂到纖細的腰間,窈窕高挑的身段仿佛壁畫上的仙女般誘人。
“我用灶神老爹的胡子擔保,你沒有眼花。那個小美人盔甲下面還穿著白裙子,竟然一點泥都沒有沾上。”
山賊們交頭接耳的嘀咕起來,甚至開始商量起抓著少女之后誰先誰后的問題。本來是帶人殿后的墮落法師達魯諾甚至大罵手下,讓他們給自己讓開路第一波登岸。
只有毒牙霍蘭雙眼中心思閃爍,竟然往人群中退了一退。
山賊中的弓弩手已經逼近到十幾步之外,向著拉納射去一輪飛蝗般的箭矢。拉納急忙將菲歐娜藏在身后,往斜坡背面退了半步,以斬馬劍和大氅抵擋箭雨。
“住手住手!射死了小美人我要你們的狗命!”鋼棍費洛已經是狂叫起來,一腳便將一個弓弩手踢到水里。
貝特男爵低矮而沒有屋頂的城堡塔樓上,維茨萊本教授俯視著螞蟻般爬來的叛軍,抬手虛劃,吟唱一句句晦澀的咒語。血腥的空氣中涌動起一團波動的迷霧,缺口外叛軍云集的地域上空隱隱浮現出模糊的虛影和陣陣電弧。
凝重的壓抑感出現在戰場上,風和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墻壁擋住,正在不引人注意的慢慢壓縮。
維茨萊本冷漠的眼眸掃過數以百計的叛軍,嘴角浮現出冰冷的笑意:
“各組準備,啟動我布置給你們的魔咒。
“伊修斯,啟動精神鏈接,給所有人指示坐標。”
伊修斯子爵點點頭,在早已準備好的魔咒法陣中灑下充能的塵晶。清晰的意念向著在場的以及聚集在塔樓下的幾十個魔法科學生的意識延伸,在他們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虛幻而清晰的立體影像。
在這影像之中,城堡、莊墻、水面和蜂擁而來的叛軍栩栩如生。阻擊的拉納和分散在遠處的友軍以柔和的藍光提示,叛軍大隊則呈現出密密麻麻的蠕動紅點。
幾秒之后,紅點的前方出現了淡淡的虛線,標記出他們的行動軌跡。
巨大的戰場影像中浮現出網格狀的虛影,數個柱狀的漩渦氣團上標記了各個魔咒小組的施法陣位。這些陣位分別置于破口和四周的水中,將涌來的叛軍三面包圍在莊墻之下。
這一連串的漩渦軌跡的核心,也就是叛軍即將抵擋的位置,有三團互相交錯的波紋在聚集蠕動,將幾乎所有叛軍都覆蓋其中,不詳而恐怖。
靈能網絡鏈接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無需放開心神和隱私就能得到伊修斯繪制并共享的戰場實時全貌,根據早已定下的布置,一場浩劫即將降臨。
貝爾蒂埃、德迪烏斯正和幾個同學圍在一個藍色的法陣邊,齊聲吟唱。對于精神力不足的見習法師來說,共同施法可以激活序列7的施法者才能使用的強大魔咒,但是對每個人之間的協同、相性和資質有非常高的要求。
索尼婭也和另外幾個同學站到早已繪制的法陣邊,他們的構型也已初顯成效,更加穩定,也更強大。
木筏一個接著一個地沖撞上來,鋼棍費洛為首的頭目們立刻叫喊著直撲拉納。
拉納將菲歐娜護在身后,向著蜂擁而來的山賊一劍斬去。
劍芒所到之處,四五個敵人立刻慘叫倒地,其他人為之氣奪,紛紛守住了腳步。
人群中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急竄過來。
“卸了他的大劍!”
叛軍頭目瘸子魯平那雙平淡無奇的雙手突然膨脹成水桶般粗壯的巨大肢體。他手持一把大的驚人的鋼叉閃身而出,向著拉納的大劍插去。
“呯!”
沉重的劍鋒與鋼叉相撞,迸射出一串火光。雙手怪異的不似人類的魯平和他手中的鋼叉直接彈飛開來,但是拉納也感到雙手巨振,虎口迸裂,手中的斬馬劍竟然也被擊飛出去!
瘸子魯平竟然擁有怪異非人的力量。他的出手早有預謀,一個回合就完成了繳械。
早已蓄勢待發的眾頭目獰笑著一擁而上。他們之所以能成為一隊頭領也是因為身懷絕技和非凡特性。
沒有了斬馬劍的威懾,鋼棍費洛手持一根駭人的狼牙棒迎頭砸下,數支長槍也如林刺來。
失去武器的拉納深深吸了一口氣,向著撲來的叛軍怒吼,可以大范圍控制和減速的撕心裂肺立刻將他們攝住,狂風驟雨般的攻擊都為之一窒。
就在這一瞬間,隱藏在人群中的墮落法師達魯諾悍然捏碎胸前一個造型丑陋怪異的布娃娃,一團黑霧穿過叛軍的人群像拉納卷來。
拉納莫名的覺得自己即將遭受厄運,戰意和斗志都蒙上了一層黑布般失去光彩,行動變得遲緩而無力。身為破障者的他本不應輕易被魔法所困,但是這股黑霧好像擁有生命的生物一般揮之不去。
剛剛施展了非凡能力的他一時間無法調動足夠的力量對抗這詭異的魔法,竟然有種在黑暗中越陷越深的無力。
眼看拉納一個回合就丟了主武器并且陷入困境,塔樓上觀戰的霍蒙沃茨同學們也是發出驚呼,連正在施法的貝爾蒂埃他們都不免心生動搖。
這個時候,索尼婭卻是平靜說道:“大家繼續準備魔咒,不要停。”
伊修斯的臉上不掩憂色,忍不住說道:
“拉納情況危急。如果圍墻被突破,我們準備的攻擊也發揮不了作用。
“現在距離魔咒生效還需要至少兩分鐘的時間。我必須趕快讓繆拉上去支援。”
“不用擔心。”索尼婭微笑著搖搖頭,“失去了雙手斬馬劍的那一刻,拉納才會展現真正的力量。”
斬馬劍旋轉著,發出沉悶的嗡鳴聲掠過斜坡落在圍墻后。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叛軍頭領和數以百計的部下已經全部跳下木筏,口銜匕首手提短斧,踏著血水和碎尸,惡狠狠地圍殺上來。
三四百個叛軍一起沖擊,幾乎將缺口下的淺灘填滿。
“怎么?發現機會了么?”拉納退了兩步,掃視黑壓壓涌來的人潮,嘴角上翹起一絲殘酷的笑意。
你們以為克制了斬馬劍就能限制我么?這樣沉重的長兵器根本就不是為你們這些單薄的小身板準備的。
現在,便讓你們領教下狂暴的力量!
他脫下沉重的頭盔隨手扔下,向著身后低吼:
“劍來。”
在幾百道目光的焦點,銀袍銀甲的菲歐娜展開隨身綢緞束縛的背囊,玉手輕揚,兩道寒光便飛向拉納手中。
她的氣息與寒光相連,雙目綻放出粒子般的金色炫彩,與光影呼應:
“以夏龍血脈的名義解放雙劍的真名。
“向我的騎士獻上你們的力量!
“于敵寇的攻擊和詛咒下捍衛,防劍·永世牧首,
“在他們的面前擲下恐懼,斷鋼劍·磅礴之怒!”
“費洛急躁了。”
遠處觀戰的蘭斯淡淡說道,仿佛在說無關痛癢的小事。他已經在里德巫師的伴隨下來到城堡三百米之外的水面上,身處披甲精兵的重重護衛之中。
在人潮涌動的斜坡之上,昂然屹立的拉納手中已出現了一明一暗兩把流淌神秘氣息的魔劍,蒸騰的血氣從他的四肢百骸中涌出,與劍光匯聚成有若實質的交錯劍氣出現在頭頂上,迸發出精戈交錯的清澈撞擊聲。
達魯諾施加的巫毒詛咒轉眼間被劍芒焚燒殆盡。
費洛換了刀盾,當先向著拉納一刀砍下:“這有何用?”
他這一刀上血光映照,早已將他屠戮生靈的血煞怨氣釋放開來。在這一擊之下,哪怕敵人有著魔咒和附魔武器的威能加持也可以撼動。
“呯!”
拉納左手反握兵器一擋。費洛感覺自己的全力一擊像是劈在了城墻上一般,手腕震裂,血水和長刀一起飛起。
讓人頭痛欲裂的嗡鳴聲激蕩開來。在跳動的火光之中,只見拉納左手赫然拿著一把防劍。這把無刃的武器有四棱,上端略小,下端有柄,劍身上還有道道凹槽。
“這是什么武器?”鐵斧沃爾趕來策應,朝著拉納一斧劈下。他的重兵器也非常克制長劍,如果持劍者用武器格擋,輕則造成劍刃折斷,甚至可能直接從中路斬殺。
拉納以防劍隨手一掃,斧刃下濺起一片火花。驚人的反震從斧頭握柄上傳來,沃爾雙手幾乎都要拿捏不住手中的兵器。
拉納右手魔劍已經改劈為挑,劍鋒直穿沃爾雙臂的間隙直刺咽喉,如閃電般一刺即收。
鐵斧沃爾的脖頸被貫穿,后面的叛軍甚至可以在噴濺的血水中看清前方拉納的身影。他捂著喉嚨尚未退下,一道金光向他劈頭蓋臉砸來,破開頭顱,將粘著毛發碎骨的腦髓砸的如噴泉般爆裂四濺。
在血光之中,拉納旋風般施展開來。他左手防劍撥開如林刺來的長槍短矛,右手寒光閃閃的斷鋼劍只是一劈。
層層疊疊的槍刺和刀斧被一掃而過,如同紙糊麻稈般當者即斷,成捆的槍頭齊齊斷裂飛起。
雙刀馬索喊叫著一個翻滾,直接從人群中閃到拉納腿邊,舉起利刃就朝著腰間捅去。
若是在兩軍對陣時,長槍手互相突刺,馬索這樣悍勇的武士便從槍林之下翻滾過去,專剁對面槍兵的大腿和腳踝。突然間他發現頭頂一亮,密密麻麻刺過去的長槍短矛已經只剩下一撮木棍,大大小小的槍頭如雨點般掉落下來。
“不!”
不待他驚呼轉身,拉納已經朝著他的臉面一劍削來。馬索舉刀抵擋,鋼刀當即斷成兩截,刀刃、半張驚叫的臉和頭盔一起飛了出去。
拉納接連剁倒沃爾砍翻馬索,向著叛軍的隊列撕扯,如砍瓜切菜一般大肆屠殺。
叛軍攻不破防劍的阻擋,盾牌和盔甲在斷鋼劍下形同虛設。轉眼間就有一大片橫七豎八的傷兵在爛泥地上手按噴血的傷口,抓著身邊刃的褲腿掙扎。
密密麻麻涌向缺口的叛軍大隊被硬生生迎頭頂住。一波沖上去轉眼就被殺散一波,任憑他們怎么狂叫也無法寸進一步。
“穩住陣型!”
叛軍的頭領和強者叫喊起來,收斂陣型不再硬沖。
“弓弩手,上來射他!”
就在這時,密集的叛軍隊伍里有些感覺敏銳的人感覺到一股無法描述的恐懼和心悸,仿佛一頭猙獰巨獸正在從腳下的泥水里伸出觸手,張開駭人的口器要吞噬生者。
貝特男爵的城堡塔樓上一陣陣魔法力量的異動正在激烈震蕩。
紅黃相間的泥水中突然放射出藍色的光暈,半空中對應的位置上也浮現出怪異的圓環在逐漸成型,緩緩降下。
“這是什么東西!”
擁擠在人群里的好些叛軍驚呼起來。但是個別像毒牙霍蘭這樣的頭領卻是一言不發的瘋狂推開身邊的嘍啰往人群外擠去。墮落法師達魯諾抱頭鼠竄。
腳下和頭頂的光芒和紋路迅速變得清晰而穩定,轉眼間,強大威壓和致命的氣息就已經籠罩大地。
洪水和泥土發出陣陣轟鳴,不遠處的莊園城堡上,同樣的光芒正在波動放射。
哪怕是最沒有見識的山賊都意識到大事不好,那種烙印在靈魂深處,對天敵和掠食者無法抗拒的恐懼讓他們想起——
這是一個被魔法支配的世界!
他們已被大范圍攻擊魔咒籠罩。
懸浮升起的三個法陣在人群中迅速旋轉著向彼此靠攏,每靠近一分,空氣中就越是充斥著殘忍和恐怖。與此同時,叛軍的外圍也出現了好幾處無形的空氣立場,如同狂風之墻不可侵入,將他們逃亡的退路隔斷。
“快跑啊!”
叛軍齊聲慘叫起來。
“嘶——!”
撕扯麻布般的呼嘯聲響徹戰場,成群成群的叛軍被刀鋒般的漩渦卷入,就像是被投進了絞肉機一樣,瞬間碾成碎末。
密集的叛軍隊伍的另兩處,蝕骨的寒氣突然出現,將身著單衣的山賊裹上蒼白的冰霜。
一個正在逃跑的山賊聽到自己的大腿發出咔嚓一聲響,眼角的余光便看到自己白色的雙腿已經在膝蓋位置齊齊斷開,露出斷裂的碎骨和冰凍肉渣,而自己的兩條小腿已經如同冰柱一般凍結在血水之中。
隨著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在急凍冰寒的核心位置,成片的名山賊一齊碎裂成七零八落的冰塊,落在凍結的冰面上發出瘆人的聲響。
“啊——!”
被魔法的余波掃過僥幸未死的山賊們發出一陣慘叫。一半是因為他們的手腳也被駭人的魔法攻擊撕碎了一半,另一半則是因為親眼見到近在咫尺的同伴瞬間化作一團團肉泥和冰渣。
三股可怕的魔法力量彼此交錯,劇烈碰撞。狂風和極寒撕扯著叛軍隊伍,愈演愈烈,范圍不斷擴大,轉眼將數百人全部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