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超凡者的晉升之路

　　霍蒙沃茨第二學期的課程變得更難了。

　　除了魔咒理論、黑魔法防御和魔藥課程越來越聽不懂以外，格里菲斯自己的專業課程也變得更加繁重。校方聘請了許多資深指揮官來兼職教授他們課程，所有的修托拉爾都要兼修步兵、騎兵、炮兵指揮學說，還要通曉營壘與后勤的相關理論，并且根據案例進行沙盤和演習模擬。

　　軍事指揮科的主任，埃里希教授在黑板上畫出了他的全新理論框架。這是一門全新的課程，除了四年級以外的全部修托拉爾都要參加。

　　“在未來的戰爭中，為了避免陷入東方戰爭那樣昂貴持久的消耗戰，我們正在研究一種全新的作戰理念。你們中有不少人來自少年士官學校，前任院長海因茲·威廉閣下將會在這個學期加入我們。”

　　海因茲老師要來這里！格里菲斯心情大振。有很多事可以向他請教。

　　埃里希教授敲了敲黑板，制止了小小的騷動：

　　“本課程是一門研究課程，所有人都要參與參謀作業、沙盤演習和裝備測試，期末成績將會根據你們的表現決定。

　　“在新的戰略理念中，沖擊敵方大陣將不再是你們的任務。軍團步兵和輔助騎兵會構成堅固的正面，把甲騎兵釋放出來。

　　“海因茲將會和我們一起研究，如何以甲騎兵和龍騎兵部隊突破敵方的多層戰線，而不是像以往那樣跟隨緩慢的大軍，僅僅作為側翼的短促突擊力量投入會戰。

　　“由此產生的通訊和后勤問題將會是戰斗和編制的難點。我們認為，具裝甲騎的全套重甲在這樣的戰斗中是不合適的，如何在滿足最低要求的甲胄防護的基礎上讓你們和戰馬突擊的更遠將是本課程的重點。

　　“安靜，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我方后勤的困難將會是無法避免的。但是，一旦突擊成功，突擊群的目標將是敵軍的交通樞紐和兵站，摧毀他們的后勤和補充能力，瓦解他們的組織，這是避免你們在深入敵方側后的過程中被包圍殲滅的唯一途徑。

　　“輕裝部隊將會跟在你們后面，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維持你們和后方的聯系，這也是有別于游牧民族襲擾戰術的關鍵。

　　“突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突破。在自己的后勤瓦解以前先瓦解敵軍的后勤，在敵人和我們全力一戰以前粉碎他們的組織。然后，你們會和軍團的主力一起包圍陷入混亂的敵軍，分割、消滅他們。

　　“這就是本課程需要你們所有人一起參與的研究和教學目標。”

　　教授提出了一個初步的觀點，然后掃過在場的修托拉爾，發現好幾個人舉起手來。

　　“奧菲莉亞，你先說，有什么問題？”

　　“教授，如果我們在突擊過程中遇到無法對抗的超凡者，恩，超凡者暫且不論，如果遇到神話生物和堅固壁壘該怎么辦呢？”雙色異瞳的修托拉爾問道，“我們的殺傷力不足，會不會給突擊群編入超凡者？”

　　“這就是我們要研究和模擬的內容之一，”教授說道，“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是，巫師將會替代投石機加入你們的作戰，缺點是這些眼高于頂的家伙無知又傲慢，在你們的突擊群里很可能連魔咒都丟不出去。

　　“為此，我們會嘗試將輕便的馬拉床弩編入騎兵部隊。”

　　說到這里，艾里希教授突然眨眨眼睛：“一種全新的武器正在試驗中。我有預感，總有一天它會改變世界。”

　　上午的課一結束，格里菲斯就往魔法科的教室那里走。等一會是午飯時間，索尼婭已經準備了有關伊修斯·德·克洛澤爾的情報，就等著有機會給他。

　　以密涅瓦學院為主的同學們從魔咒學教室里面走了出來。

　　格里菲斯又一次看到了亞倫，開學晚宴的時候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有出現。這個神秘的年輕人，預言之子的身邊已經簇擁了一大群各學院的朋友們，倨傲的費舍爾走在他的身邊，又小心翼翼的落下半個身位，四五個男生為亞倫開道，好多女孩子用閃閃發光的眼睛注視著他。

　　精致的面容、明亮的金發、鮮紅的眼眸和非凡的氣質讓他擁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這樣的感覺讓格里菲斯想起了鶴浦的阿蘭黛爾，她的容貌也有類似的不可抗拒的魅力。

　　的確是明艷動人，但是在美麗之外，似乎還有什么別的特質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亞倫從格里菲斯的身邊經過，不顯山不露水的向他投去注視，就好像兩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和過節。格里菲斯也像其他人一樣注視著他。

　　他們的眼神交互，進行無聲的交流，但是彼此都心領神會。

　　“早晚宰了你。（撐不到早晚了。）”

　　“格里菲斯。”索尼婭從他的身邊經過，把一個小信封塞進他的手里。她的臉上沒有了往常迷人又陽光的輕快笑容，感覺就像要哭了一樣。

　　“你沒事吧？”格里菲斯急忙低聲問道。

　　索尼婭難過的看了他一眼，用拳頭捶了他兩下。

　　恩，看來她那考試完蛋了…

　　“你們在做什么啊？”

　　嘉拉迪雅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她和擔任教授的哥哥說了幾句，走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索尼婭輕輕捶格里菲斯的肩膀。

　　她懷里抱著大大的課本，瞪大了眼睛盯著格里菲斯手里的粉色小信封，一臉的不滿意。

　　“一些重要的情報，”格里菲斯閃電般回答道，“另外她的一門考試考砸了，自找的，恩。”

　　“真的？”

　　“真的。”

　　“沒別的事嗎？”

　　“沒有了吧，”格里菲斯想了想，“西迪厄斯找過我，還把我拉進了一個封印物里面。”

　　嘉拉迪雅突然反應了過來，扭頭瞪了一眼還在遠處走廊看著她的西迪厄斯。后者一轉身就躲進辦公室里。

　　“他把你怎么了？”精靈小姐非常擔心的問道，“我剛意識到，他竟然敢給我下暗示，否則我早就告訴你他的身份了。我吃飽了午飯就去打他！他和你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最后的意思差不多是算我通過了某個測試，要我接下來繼續好自為之。”

　　“哼，多管閑事。”

　　嘉拉迪雅哼哼了一句，拉拉格里菲斯的肩膀，“走吧，一起吃午飯。你知道西迪厄斯為什么會來這里嗎？”

　　“看看有沒有人欺負你，”格里菲斯回答道，那個沒什么危險的領域已經讓他對西迪厄斯的想法有些了解，“而且上學期校方的安全工作不堪入目，換了我是迦南方面肯定會采取措施，施加壓力。”

　　“對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經常陪我出去轉轉！”精靈笑瞇瞇的看了看他，“否則我就告狀說你欺負我。”

　　“…”格里菲斯無言以對。

　　嘉拉迪雅對他的表情很受用，強壓著笑意：“還有一個原因，我要晉升序列7了，需要經歷特別的儀式或者試煉。雖說序列7的晉升儀式和條件一般并不嚴酷，但是我的情況有些特別。”

　　“怎么說？”

　　“非凡者會有非常稀少的情況出現兼容兩種特性的案例。我就是其中之一，施法者和游俠的特性讓我比普通的非凡者更強，但是每次晉升也更神秘莫測。

　　“根據過去的案例和多次占卜，我這一次的晉升難度會堪比序列6超凡者的晉升儀式。”

　　格里菲斯神情嚴肅的聽著，開始為女孩擔憂起來。

　　不過嘉拉迪雅似乎成竹在胸：

　　“西迪厄斯也兼容兩種特性，雖然與我不同，但是晉升的經驗值得參考。他也挺厲害的，如果發生危險能救我一條小命。”

　　“具體的儀式、步驟、時間現在知道了嗎？”格里菲斯問道。

　　“不知”精靈搖搖頭，“序列7的儀式比較簡單而且固定，但是序列6的儀式各有不同，世界本源的力量會展開特定的領域，一個近乎孤立的小型神秘世界，幾乎不能預測細節。

　　“我這一次要經歷的很可能是類似超凡者的不可測挑戰，挑戰時間不知道，但是應該不遠了，

　　“唯一能夠事先知道的信息是我有多大概率能活下來，有哪些關鍵的線索可以事先準備。”

　　格里菲斯大驚失色。這聽下來完全不像輕松的事。

　　無法預測細節的神秘世界，未知的領域，不確定的時間，這不就是在賭命嗎？

　　“慢慢慢，”他緊張的抓住嘉拉迪雅的胳膊，幾乎要把她捧起來，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也就是說，西迪厄斯在這個過程中能不能幫上忙其實并不確定，是不是？”

　　“快放手啦，要被人看到的！”精靈小姐的臉唰的一下紅了，急忙東張西望。

　　好在現在是午休時間，走廊里空蕩蕩的。

　　“你怎么那么激動？”

　　“這可不是小事，我當然很擔心啊！”格里菲斯收回手，一邊轉著各種各樣怎么才能幫忙的念頭一邊說道，“我能做點什么？”

　　嘉拉迪雅看著滿臉關切的見習騎士，顯得特別滿意：“這事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許許多多的準備工作很早就啟動了。就算不知道儀式的時間、過程和細節，我的家族也在伊露瓦什的預言指引下進行了充分的布置。

　　“我可是迦南執政官的女兒，要是這么簡單就被弄死了，神之眷屬的國度臉往哪里擱啊！”

　　格里菲斯想了想，覺得她這話聽著不怎么靠譜：“來自神之眷屬國度的你，不也讓幾個哥布林，恩，打翻了嗎？”

　　這話剛出口，他的臉就被捏住，往兩邊拉扯。

　　嘉拉迪雅一邊用力，一邊說:“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幾天下來，嘉拉迪雅的晉升儀式絲毫沒有開啟的跡象。壓力就像是天邊的烏云和風暴一般，保持著距離和威脅，就是不肯靠近。

　　一開始極度緊張和擔心的格里菲斯漸漸也放松下來，開始推進自己的一些事情。

　　在霍蒙沃茨，男生進入女生寢室是很困難的，但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經過嚴格的報備，男生們可以在白天特定時段前來拜訪，就寢前必須離開。

　　格里菲斯經過幾次申請，終于拿到了批準，來到索尼婭的房間進行一些秘密的勾當。

　　索尼婭把小心封好的水晶瓶一一擺好，給他介紹起來：

　　“這些是你想要的魔藥材料，

　　“霜狼的血液，石蜥腦髓，尖嘯蝠的神經，都是些怪怪的東西。唯一比較正常的是大爪熊的熊膽，深海烏賊的脊髓液，

　　“你需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格里菲斯掏出自己的《魔藥調制筆記》晃了晃：“用來配置次級力量藥劑和次級敏捷藥劑，效果比不上正品，但是便宜許多，短時間內能夠讓力量和敏捷得到一定增幅。這些材料的費用就用我寄存在你那里的毒囊來抵償可以嗎？”

　　“可以喲，還有的多，我會再給你一些，只不過這些來歷不明的實驗記錄很危險哎”索尼婭搖了搖頭，看了眼墻邊柜子里自己的收藏品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沒有資格說你。”

　　女孩把準備好的材料推給他，又取出了幾瓶體力補充劑：“用魔藥進行戰斗輔助是個好想法，我要表揚你。現在，我們開始吧，你還是把衣服脫掉比較好。”

　　索尼婭用洞察水晶觀察著格里菲斯，發現他的許多屬性都有所提升。

　　“你又成長了。

　　“體質19，力量21，敏捷18，感知15，精神20（基礎18不潔護腕2）。

　　“好奇怪啊，你的非凡特性展現出破法者途徑的特征。力量的成長慢了一些，但是體力和精神高的難以想象。”

　　女孩換了一塊洞察水晶，又施展了一個不同的魔咒再次觀測。結果并沒有什么不同。

　　格里菲斯有些尷尬。

　　他幾乎沒穿衣服站在索尼婭的臥室里。香甜的氣味讓他想到桃子味的甜冰茶，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松軟小床上鋪著細密的羊毛毯，一旁的小桌還放著打開的書本。

　　女生的房間真是溫馨啊！哎，不對，似乎也不完全是這樣。

　　不遠處，菲歐娜的床只是胡亂的收拾了一下，被子上還有散落的骰子，書桌上扔著剛出的戰棋游戲的功略書，看來她睡覺都沒有忘了提升棋藝。

　　索尼婭坐在床上，認真的記錄著檢查結果。在她的要求下，為了避免干擾和偏差，格里菲斯不得不脫掉了所有的衣甲，只戴著不潔的護腕等神奇物品來接受檢測。

　　恩，對了，還有一條腰間的毯子。

　　“索尼婭，如果你能對這些數字做一些說明，我會感激不盡，”格里菲斯摸著臉說道，“我剛來伯爵府的時候就給我做過測試，這很重要嗎？”

　　女孩飛快的寫完筆記，仰頭看著他解釋起來：

　　“算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參考。一旦跨越了某個區間，可能會產生質變或者不好的情況。

　　“我來給你說明一下。

　　“以體質為例，1011點是普通人水平，這個程度的體質會時不時的來點小災小病，也有得大病的可能。1213意味著對疾病有很強的抵抗力，身體堅實，普通的外傷也會很快愈合，也就是你剛來拜耶蘭時的情況。1415，這就是強悍的近戰型非凡者的水平，哪怕是大出血的傷勢都不會致命。

　　“在沒有得到非凡特性或者神靈垂青的情況下，18點便是人類體質所能達到的極限了，哪怕遍體鱗傷也能屹立不倒，對毒藥、疾病、傷痛的忍耐力絕非凡人可以比擬的。

　　“人類有任意一項屬性超過18，即代表著他已經成為序列8的正式非凡者，擁有了追求更高遠未來的可能。哪怕是超凡者的人類都極少有超過18點的體質，我推測，格里菲斯你即便遭受了常人必死無疑的致命傷依然有可能活下來，甚至有可能斷肢再生。”

　　的確如此，如果沒有血族殘留的那一點特性強化的體質，我可能已經完了。格里菲斯在心里點了點頭。

　　索尼婭沒有詢問他體質達到19的原因，很默契的給他留了一些秘密的空間，繼續解釋道：

　　“相對來說，1415的力量已經是絕大多數人無法企及的勇猛和活力，長時間的劇烈奔跑、戰斗如同家常便飯，1617則是凡人中萬中無一的力士，體育競賽的冠軍。如果達到18，就可以和熊肉搏，你應該可以徒手痛打一頭熊的吧。雖然我也是序列8的非凡者了，但是如果被21點力量的你正面全力沖撞一下，我可能得在床上躺一星期。

　　“任何一項屬性達到或超越了25點，非凡者就觸摸到了晉升超凡者的門檻，擁有了超越人類常識的強大，并且能夠嘗試將這種強大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投影在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