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樣,格里菲斯早早的從床上起來。
按照計劃,今天上午他要去鎮上的圣恩堂報告。如果有什么命令和急報,非凡者和官方人員都可以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他披上外套,穿上雙層甲,將腐化的羽擊劍插進腰間的劍鞘。他的長劍在之前的戰斗中被融化了,需要向本地官方申請一件主武器作為臨時補充。
格里菲斯輕輕地走過伊洛蒂的房間。女孩抱著枕頭在床上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睡得正香,連房門都沒有關上。
真是大意格里菲斯微笑著把門關好,躡手躡腳地走下樓去。
從錫安博士的別墅到圣恩堂要繞過一段海邊的懸崖。清晨的涼風拂面而來,雪白色的海鷗低低地掠過海面。在懸崖邊的巖石上,格里菲斯看見有一個人正在作畫,便好奇的走了過去。
作畫者是個年輕的男子。他穿著寬松的布衣,左右兩襟上下交疊,一條黑色的布帶隨意地束在腰間。他的腳上穿著格里菲斯從未見過的木鞋,完全由木板和木條制成,用粗繩固定腳趾。
年輕人手中的畫板上,靜謐的鶴浦鎮、藍天、青山和大海交融,無論構圖還是著色都可以看出他精湛的技法。
“真是不錯。”格里菲斯由衷地贊嘆了一句。年輕畫師的作品與拉莫爾府和霍蒙沃茨客廳里的名家之作簡直難分伯仲。
“謝謝,”年輕畫師禮貌地向見習騎士點了點頭,“還遠遠沒有完成。”
“是嗎?還缺什么嗎?”格里菲斯為自己的鑒賞水平慚愧了一會,“眼前的景致不是已經躍然紙上了嗎?”
“我也不知道,總是覺得哪里缺了什么?”畫師一臉遺憾地丟開畫筆。
格里菲斯好奇地看看畫作,又看看煩悶的畫師。
畫師的臉龐清瘦而俊美,梳著整整齊齊的黑色短發,卻有著掩飾不住的頹廢和憂郁。僅僅是這短短的注視,格里菲斯竟然發現自己被吸引了。
不同于被美麗的女子吸引的那種萌動,畫師有一種讓人發自內心的想要親近的吸引力。
格里菲斯恍惚地覺得年輕畫師眼中的憂郁和煩惱與他的畫作格格不入,恨不得替他給畫紙涂滿墨跡。畫師靜靜地看著畫紙,但是他的眼睛好像又在凝視著未知的遠方。
噢!要遲到了。
幾乎要沉浸在眼前此景的格里菲斯突然一個激靈,想起自己還要趕去圣恩堂。
“打擾了,我還有些瑣事,”見習騎士向著年輕畫師招招手,“等你完成以后,希望我能有機會看到。”
“好的,”畫師輕輕點頭,“謝謝你。”
“嗯?謝我什么?”
“見到你以后,我好像有了靈感,”畫師微笑道。他的笑意中似乎飽含回憶,但是細看又什么也沒有。
“那可真是太好了!再會。”格里菲斯轉過身,向著圣恩堂的方向匆匆跑去。
“嗯。”
畫師目送見習騎士的身影離開,不緊不慢地打開隨身的工具盒,取出一把小小的裁紙刀。
“果然是色彩,嗯,色彩的表現力不夠”畫師用裁紙刀割開手腕將鮮血滴落在顏料盤中。他接著拿起畫筆輕輕點了一點,突然又將畫筆扔開。
“對了對了應該這樣這樣,像他一樣。”畫師用手指浸染鮮血在畫布上飛快地勾勒出線條。
格里菲斯的目的地圣恩堂和鶴浦鎮的住宅區恰好處于一個海灣的兩端,乘船只要不到一個小時便能抵達。圣恩堂座落于半山靜謐的樹林中用白石砌成用料和構造都相當上乘。
雖然天色尚早,但是幾個人已經等候在這里。駐守法師康尼克斯坐在大廳長桌的上首。
“這位是序列8‘代行者’格里菲斯·布蘭頓見習騎士,布蘭頓騎士的次子,突擊騎兵二級小隊長他同時也是拉莫爾家的修托拉爾也就是特別選拔正在接受軍官和騎士訓練課程的青年近衛軍。”康尼克斯法師很認真地介紹了見習騎士,接著為他簡要地介紹了一下小隊成員。
“見習騎士先生,本島駐防騎士因任務外出,短期不能回歸,他帶走了一些非凡者所以我們的機動力量比較缺乏。
“在你面前的是奈奧珀利斯島駐軍序列8‘代行者’斯科爾茨少尉,一級軍士長芬蘭。來自“信標”的安柏你們已經認識了。駐軍、警察局和市政廳里還有一些序列9的非凡者,他們的訓練和非凡能力還很不可靠非凡者機動小隊主要就由我們幾個組成。”
至少在官方記錄上,格里菲斯還是序列8的代行者。除了嘉拉迪雅和索尼婭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圣騎士特性被燒沒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報告這事。
“喲!”安柏向著格里菲斯招招手“這么快又見面了。”
康尼克斯法師帶著嚴肅的表情取出幾個卷軸,在桌上攤開:
“我們開始今天的回憶吧,先看下有關夸克索爾持有的黑魔法物品的調查結論。
“已經查明,除了他從米洛萬·內維爾議員那里竊取的《臨淵集》以外,另一件是被稱為‘蟲殼管風琴’的一級危險品,經過細致的搜查,最后被我們在底艙發現。
“這是一件用來源不明的蟲殼制成的管風琴,演奏者在使用超過3次以后便會遭到寄生,毒蟲經由血管逐漸吞食大腦,最終將演奏者變成自己的軀殼和糧倉。”
“就是夸克索爾在船上的樣子。”安柏想起當時的情形就覺得惡心。
“不但令人作嘔而且極度危險,”康尼克斯法師,“使用管風琴會召喚出危險的觸手,通過劇毒的酸液進行捕食;獵物溶解后會成為觸手的一部分為管風琴補充能量。
“吞食超過500磅血肉后,管風琴將會制造出由演奏者、毒蛇、爬蟲組成的融合怪。獲取的血肉越多,融合怪的威力就越強。”
“有什么封印措施嗎?”圣騎士斯科爾茨少尉問道。
“我們已經把它封閉在了包裹鐵皮且不留縫隙的堅固地下室內,”康尼克斯法師說道,“‘蟲殼管風琴’只會就近吞食生物的血肉作為能量來源,只要隔離就可以了。”
“我們關于調查墮落法師及其黑魔法物品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安柏對格里菲斯說道,“駐守法師先生已通過本地的回音樞紐向奧術議會和大區提交了有關情況。”
等一下,我有疑問。格里菲斯還沒來得及開口,其他人就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但是你們有新的工作,”康尼克斯法師看了眼漂亮的金發女孩,神情依然嚴肅刻板,顯然對她的美貌完全免疫。
“地方警察局和城防軍報告說有一小群邪教徒進入了鶴浦鎮,昨天晚上進行了小規模的襲擊,搶了一些東西,沒有造成什么傷亡。他們的行動奇怪,說著一些無法理解的話,所以被判定為瘋癲的邪教徒。
“但是,鶴浦鎮的花見祭奠將在近日舉行,作為本島極其重要的節日,成千上萬的富有旅客正從世界各地前來,祭奠現場就在離這里不遠的蒼月山。任何隱患都不容忽視。非凡者的調查力量將會往這里,鶴浦鎮,傾斜,安柏和芬蘭輪換協助格里菲斯負責本地區的非凡事件和巡邏。
“邪教徒的威脅不容忽視。奧術議會已經將情況向拉莫爾伯爵和信標學院進行了傳閱,同時給你們布置了新的任務,作為你們此行的后續調查任務。你們每人可以獲得2點額外的功勛值獎勵。你們的任務命令書稍后就到,任務難度為B級,可能遭遇詭異的邪教徒,是個危險的任務。”
“僅憑非凡者不夠吧?”代行者斯科爾茨少尉說道。
“不夠,得知這一情報以后,海區總督府已經開始抽調附近的軍隊前來支援我們,”康尼克斯回答道,“港區和市區會得到一個大隊加強,還有一些正規軍和城防軍會被調遣來充實這一帶的巡邏,我們可以使用他們。但是別指望有多少可靠的序列8以上正式非凡者。”
“為什么?”芬蘭接過話題。
“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正式非凡者支援嗎?”康尼克斯頓了一下,“王國有那么多大都市和數以百計的城鎮需要巡視,就算有幾十萬的正式非凡者撒下了去也被攤薄了,本島已經算是力量相對充裕的地區。”
“慢慢慢慢!”格里菲斯抓住機會打斷了他們,“我認為春分號的事情還沒完呢,先別跳到別的議題上。”
“噢?怎么說?”安柏問道。
“蟲殼管風琴只有這點功能,把人變成怪物?”格里菲斯覺得問題顯而易見,“夸克索爾他失了智干這種事?”
“別指望使用黑魔法得人有多少理智,”駐守法師說道,“不過我理解你的意思,一定有足夠的動機或者別的力量在推動夸克索爾的行為。由于他本人已經被你消滅,動機短時間難以查明,我就說下有關封印物的傳聞吧。
“我咨詢過拜耶蘭方面的意見,他們認為蟲殼管風琴的演奏也許能打開某種力量的屏障,是一件用于高階降臨術的工具。但是,僅限于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