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先生!”
醫院三樓,站在科室門口四處張望的院長等人看到琴酒回來,立刻沖上前,激動的說:
“您的診療方案已經研究出來了!”
“我們有三種方案,您先坐下,聽我們細細道來!”
“哦?”
琴酒回頭瞥了眼榊誠,似乎在說:
你看著吧,這群人提出的方案絕對跟我猜想的一樣。
體檢的錢都花了,也不差這幾分鐘功夫。
在醫生們的帶領下,榊誠三人坐到科室內。
“事不宜遲,讓我們直接開始吧。”
因病情嚴重,中山醫生并沒有廢話的心思,清了清嗓子,說道:
“第一個方案,我們推薦黑澤先生您呢,暫時放下工作,住進重癥監護室,接受調養,想要控制肺源性高血壓,首要條件是不能再讓舊疾復發,也就是您早年罹患的肺部感染...當然,煙也不能繼續抽了。”
“呵...”
琴酒冷笑了起來。
不抽煙?
開什么玩笑!
香煙是靈魂,是排解壓力的方式,是他保持冷靜的最佳助手啊!
對他而言...
飯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煙...
不能不抽!
他還想靠抽煙,讓東京都上空飄蕩的霧霾加重一個等級呢...
“第二個方案。”
見琴酒既不贊同,也不拒絕,中山醫生沒了辦法,繼續說道:
“您回家去休養,服用我們開出的藥物,戒煙的同時,定期來醫院檢查。”
“我不可能戒煙。”
琴酒終于說話了,一臉冷漠道:
“香煙對我意義重大。”
“我知道我知道...”
中山醫生趕緊安撫患者的情緒:
“一天能抽10包煙的人,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黑澤先生您的煙癮一定很大,直接戒除根本不現實,所以...”
“我們有一個折中的方案。”
“什么方案?”
“一根香煙所含有的尼古丁,可以在人體內很多器官中代謝,比如肺、肝、腎等等。”
似乎早有所料的中山醫生,將他之前從琴酒手中奪走的香煙放到桌上,快速的說道:
“而尼古丁的作用會持續整整兩個小時,也就是說...”
“黑澤先生您所謂的煙癮,只是在尋求刺激感罷了。”
“只要有能夠代替香煙,壓制大腦分泌多巴胺的東西,您對香煙的依賴性會得到顯著降低...”
這番話說的倒是有理有據,琴酒問道:
“用什么東西,可以替代香煙?”
“鑒于黑澤先生您沒有哮喘一類的疾病,我們給您推薦的是...”
一盒白色的小藥瓶放到了桌上,寫著:
氯丙嗪。
榊誠的眉頭頓時擰成川字。
他知道這個藥物,鎮靜劑的一種,專門用來治療精神類疾病。
中山醫生拿出氯丙嗪,顯然是有原因的。
作為醫生,他不會迫害琴酒,之所以推薦鎮靜類藥物,有兩個原因:
1、琴酒有較為嚴重的焦慮癥,需要通過抽煙來使自己緊繃的精神松弛,而鎮靜類藥物可以緩解焦慮、緩解抑郁。
2、中山醫生提出的前兩種循規蹈矩的治療方案被否定了,他只好動用下策。
當務之急,是如何讓琴酒擺脫對香煙的依賴、降低血壓、防止慢阻肺發作,而不是計較使用什么藥物。
只要琴酒不再焦慮,他還抽煙干嘛?
可...
這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琴酒看也不看白色小藥瓶,嘴角帶著不屑的笑意,起身便走。
“哎,別走啊!”
中山醫生急忙喊道:
“我們這里還有第四種方案!”
“您好歹聽一聽啊!”
結果...
根本沒人理他,伏特加跟著琴酒走出科室,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多好的范例啊...唉,可惜了。”
心情失落的一眾醫生紛紛搖頭嘆息。
在他們眼中,像琴酒這般極端的例子實在是太少見了。
一旦治好,他們醫院的聲望將再上一層樓,同時在醫學界發布論文,題目他們都想好了,就叫:
論鎮靜類藥物對煙癮患者的幫助。
這時...
中山醫生忽然察覺到有人在拍他肩膀,赫然抬首,只見榊誠站在面前,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
“哎呀,還是這位先生心疼自己的大哥啊!”
一拍大腿,中山醫生趕緊將氯丙嗪塞了過去:
“一天一片,每周回醫院檢查,這樣就行了!”
嘩啦。
眾目睽睽之下,氯丙嗪飛進了垃圾桶。
榊誠拍了拍巴掌,淡定的說:
“虧你們還是知名的主治醫師,就這點能力?”
“我也不砸你們醫院的招牌了...”
“拿點卡托普利片給我。”
“榊誠呢?”
醫院停車場內,琴酒站在伏爾加GAZ轎車前,發現榊誠不見蹤影,頓時有些奇怪。
“不知道啊...”
伏特加一臉茫然:
“剛才那小子還跟咱們一起呢...”
話音未落,他們就看到榊誠走進了停車場,手里還拿著一個紙袋,一瓶礦泉水。
“老大!”
榊誠從紙袋里拿出藥瓶,連同礦泉水一起遞給琴酒,說道:
“一次一片,一天兩次。”
“什么東西?”
伏特加好奇的看了過來。
“降壓藥。”
掏出鑰匙,打開車門,榊誠笑著說:
“老大不是血壓有點高嗎?”
“卡托普利片能快速降血壓,定期服藥就行了。”
“還是你懂我啊...”
琴酒惆悵的嘆了口氣。
縱使那些醫生說的天花亂墜,提出的治療方案有多么完美...
也不可能讓他戒煙。
與他干脆利落的行事風格相似,琴酒喜歡直接一點的方式。
血壓高,吃降壓藥,就這么簡單。
榊誠很能理解琴酒的執念和壓力。
聽到他在天臺上說的話后,榊誠也看開了。
有執念的人...
是不會輕易倒下的。
琴酒如此,榊誠...
亦是如此。
嗚...
啟動車子,榊誠問道:
“琴老大,咱們現在去哪兒?”
咽下降壓藥的琴酒,將礦泉水瓶丟到一旁,點起一支香煙:
“去杯戶飯店,我帶你見個人。”
“誰?”
“組織里的一位元老。”
琴酒冷笑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開車。”
伏爾加GAZ駛上大路,朝杯戶町開去。
一路上...
榊誠都在想琴酒說的這位元老。
他見到的組織成員都很年輕,加入組織的時間并不久遠,對17年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也許...
突破口,已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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