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李遠當年受到的最大侮辱就是在軍校,不過和王少風他們早已將所有的過去一筆帶過,現在關系還不錯。
何況這些事情最大的黑手就是說話這個人,韓青玉,前任軍校校長。
軍校前段時間出事,沒有辦法便將他的職位給免掉了,不過還是在軍校擔任要職。
此次軍校替換虎豹騎,韓青玉自告奮勇前來敦煌城,負責這邊所有的事情。
當然他不會親上戰場,畢竟是天階大佬,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負責這些事,而是另有目的。
李遠看著天空中出現的韓青玉,還是那樣的面無表情,其實內心處早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韓青玉還是那么的瀟灑,虛空中出現,對著李遠面露微笑,顯得格外有風度。
中年儒生的典雅在他身上顯露無遺。
楊再宇直接站來出來,“韓副校長!”尤其這個副字說的格外的清晰,“這敦煌城的事情不是應該由在下負責嗎?您這是不是有些不講規矩!”
韓青玉還是一樣的微笑,就連嘴角的角度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楊主任,忘了告訴您,我已經接到秦校長的手書,所有的事情都由在下負責,請見諒!”
說完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輕飄飄的扔給楊再宇。
也不用看了,在這個事情上面沒人會作假。
楊再宇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呵斥同學們趕緊離開,所有人都不愿意,可楊再宇必須讓他們走。
他知道韓青玉的手段有多么的毒辣,他不敢用這些學生的未來和生命做賭注,他賭不起。
王少風他們還不愿意離開,李遠逼得沒辦法,只能撂下狠話,如果還把自己當做朋友,現在就走。
學生們離開了,韓青玉微微的向四皇子和其他人點頭示意,之后轉過身來,看著李遠,溫柔的說道:“李遠小友,上次一別,許久沒見,風度不減當年!萬請見諒,軍校自建校以來都由一個宗旨,不參與世俗之爭,請小友原諒我的這些學生們,也不要因此而怨恨軍校!”
李遠真的沒見過這樣的人,他算是服了,還是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沒事,我不恨軍校!你放心!”
韓青玉微笑的點點頭,并沒有走開,而是在這里看起了熱鬧。
這下四皇子和聶紅楓放心了,最大的障礙已經沒有了,其余的所有人只要保住李遠和岳龍奎的姓名,其他的人無所謂。
到時候隨便安上幾個罪名,或者在戰死的名單上加上幾個字,也是很輕松的事情。
聶紅楓站了出來,“我勸告你們,不要浪費你們的生命。我不愿意將刀槍放在曾經一起戰斗過的兄弟們身上,但不是不敢!”
李遠不會太嘲諷白小樓,因為畢竟還有一些情誼在,可對這個娘們并不會嘴下留情,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在他眼里是個屁。
“你這個娘們別說話了,惡心!一股子騷味!”
現在已經撕破臉了,李遠也不會顧忌什么,直接開口大罵。
聶紅楓臉色一變,礙于身份倒也不好像李遠那樣罵街,可白小樓不干了,這可是他的女神,怎么能夠容忍別人的侮辱。
直接飛身一劍刺向李遠,李遠也全力戒備。
就在此時,異變又生,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什么破爛玩意,也敢對我的兄弟出手!滾蛋吧!”
一記掌風直接將白小樓擊飛,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聶紅楓連看都沒看一眼,這是誰?沒有見過。
而四皇子則驚詫的開口喊道,“海龍將軍,你怎么到這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遠的好大哥,現成立的海軍大將海龍!
聶紅楓一聽這個名字,恍然大悟,原來是他,突然張口問道:“海將軍,你這屬不屬于玩忽職守,將我父皇的重托仍在一邊!”
海龍根本沒有搭理她,走到李遠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個臭小子,有事也不說一聲,一會請我喝酒!”
兩個人也不用多說什么,李遠也沒有感到什么歉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煩老哥了,“沒問題,前面不遠處有個酒館,羊肉做的不錯,你這天天海鮮的,也該換個味道!”
“酒呢?管夠吧!”
“這不廢話嗎,就怕你喝不過我啊!”
兩個人哈哈大笑,算是打過招呼了。海龍其實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現在劍拔弩張的,也不見外,直接拽過一個小子,問了起來,他沒有問李遠,怕李遠不說實話。
當聽完一個大概,海龍氣呼呼的走到李遠畫的線前面幾米處,再次畫了一條線,看著圍在周圍的這些人,“剛才我兄弟畫的,現在是我畫的,還是一樣的規矩,越線者死!無論是誰!”
接著看了一眼韓青玉,“你是天階,我打不過你,不過你要敢動手,你可以試試!”
海龍看到天階心里也慌,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暴體干唄。
聶紅楓強忍怒氣,再次詢問道:“海將軍,你還沒有回答本公主的話!”
海龍幡然醒悟的樣子,卻帶著讓人生氣的架勢,“哦,公主啊,我他媽休假行不行,我當這個官也不是把命賣給你家了,什么東西,皇帝在這我也敢這么說話!”
要說戰功顯赫還是十分的有用,聶紅楓知道,就算是現在她的父親在這里,也絕對是向著這個粗人,在她父親眼中,親情一文不值,比起建功立業來更是絲毫不會放在眼里。
上次魯國一戰,海軍的威力早就顯示出來了,在聶遠塵眼中,海龍才是真正的人才。
現在的情況太微妙了,海龍的實力和聶紅楓差不多,其他人的實力比起李遠他們可差的遠了,最強的戰力白小樓被海龍這一掌大的夠嗆,雖然死不了,但一時半會也沒有了一戰之力。
現在局勢就僵了下來,雙方都是不敢輕舉妄動,萬一真的發生火拼,兩敗俱傷,誰也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不過四皇子可不這么想,畢竟人多勢眾,現在徹底撕破臉,如果不能打到翟曉波李遠等人,這個皇子的臉算是被人踩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走到兵部的負責人張震身邊低語了幾句,此人馬上離開了。
沒想到的是,韓青玉臉色一變,二話不說直接飛走了,這又是怎么回事?
不要忘記,四皇子的舅舅可是兵部尚書,兵部的實際負責人。
不用多想,就是調兵去了,可還沒等走,又一個聲音傳來。
今天可真是熱鬧,李遠聽到這個聲音又笑了,那個二貨也來了。早就感覺到周圍來了一群人,也不知道是敵是友,就沒說話。
“張震,你的事情犯了,跟我走一趟千騎司吧,我們那里備好了上好的茶水!”
一聽這話,張震居然直接倒在地上,不停的哆嗦起來,像一條狗一樣爬到四皇子的腳下,連連的磕頭,甚至將頭都磕出了血,“四皇子,救我,救我!我可是你的人!”
剛才還很猖狂的四皇子居然也是哆嗦了一下,一腳將張震踹走,“我可跟你不熟,別纏著我!”
此時人群的后面走出一群黑衣人,全都黑紗蒙面,只有領頭的帶著人皮面具,手里拿著一個令牌,上面寫這四個大字,“誅殺無罪!”
這四個字是聶遠塵親手在令牌上刻出來的,現在的大周千瘡百孔,世家貴族像一只只龐大的碩鼠,在撕咬著大周的根基。
亂世用重典,現在雖然沒有到亂世,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大周也許還會存在,但姓不姓聶可說不好了。
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海龍,捍衛大周的海疆,這又來了一個蘇志,殺伐果斷,六親不認,鐵血無情,怎么可能不重用呢。
這個牌子的意思也很明顯,三品大員以下,只要蘇志懷疑他有問題,直接誅殺就可以,即使是冤枉的,也當沒有這回事。
如果證據確鑿,除了皇宮里的成員以外,可以直接逮捕,就算是皇子也是一樣。
李遠一看來人,嘿嘿一樂,別看帶著人皮面具,可這小子燒成灰也認識他。
蘇志此時得意的向李遠挑了挑眉,也許只有看到眼前這個混蛋才感覺自己還在活著,還有呼吸,還有心跳,還是個人!
也就是他走在最前面,沒幾個人看到他的小動作,要不肯定懷疑是不是換人了,這可是最近幾個月臭名昭著的惡鬼,他怎么會做出這種只有小孩子才做的得意表情。
李遠也是撇了撇嘴,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老老實實的看戲吧,這出戲真的很精彩。
蘇志走到張震的身邊,低頭看著這個可憐人,其實對于這種人來說蘇志根本懶得搭理他,這樣的官員滿天下都是,抓不過來的,不過誰讓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了呢。
“張震,貪污軍餉四萬余兩,證據確鑿,殺!數量巨大,應滿門抄斬。”
蘇志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眼睛里沒有一絲人氣,“張震,你的孩子剛剛科考完畢,成績不錯,你自盡吧,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張震聽完這句話,居然笑了,對著蘇志不停的磕頭,“多謝蘇司長,多謝了,我這就死!”
一個人死怎么也比全家人死好,張震從腰間掏出佩刀,毫不猶豫的自盡了。
蘇志搖搖頭,對著已經死去的張震說道:“對不起,我在騙你!你的家沒了!”
聲音并不大,但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