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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憶

  如游魂般在草原上游蕩,餓了打獵,渴了飲水,這狗屁地方,想藏都沒地方藏。

  夏天還好,牧草茂盛,很多地方的草都一人多高,稍微藏一下就可以隱藏起來。

  可這春天草還剛剛沒過膝蓋,一眼望去,一馬平川啊。

  盡可能的躲在險峻一些的地方,大批狼群出沒的地方隱蔽,可沒少和這群野狼們親近。

  不入品皆為螻蟻,野狼也是如此。

  碰到時皆可能的將殺氣釋放,野狼也是有智慧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又不是冬季捕獵最困難那段日子,野狼自然也會稍許退避。

  李遠清晰的記得就是因為山林里的野狼他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時也命也。

  野狼也是欺軟怕硬的家伙,習性和狗差不多,李遠沒養過狗,可村子里稍微富裕一點的人家都養。

  尤其是村長家的大黃,很通人性,李遠小的時候很少有人搭理他,他就總喜歡和大黃一起玩。

  后來,李遠開始學武,也許是空間里殺了不少人,身上總有股殺氣吧,更沒人搭理李遠了,還是那個大黃愿意陪著李遠。

  可惜沒多久,大黃就被冬季餓醒下山的熊瞎子掏死了,為此李遠還偷摸哭了一鼻子呢。

  附近有兩三群野狼群,其中有只狼王和大黃有點像,為了這,李遠閑著沒事幫這只狼王出手兩次,沒想到狼王居然和大黃一樣,喜歡陪著李遠嬉戲。

  李遠管這只野狼王也叫做大黃,算是給自己童年一個紀念吧。

  混熟了也好,有這群野狼幫著戒備,出了什么事可以第一時間反應。

  日出的時候,李遠從野狼那邊出來,卡在兩國交接處的地方隱藏,直到日落,再回去,這樣一來,起碼可以得到妥善的休息,還能在夜深的時候避開兩只精銳部隊。

  終于在三月十七日這一天等到了。

  李遠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隨便對付一口,和大黃玩了一小會,背上自己的武器出發。

  自己制作了一個空間里學到的吉利服,在地上挖了一個淺坑,將厚重的草皮連載一起,搭在身上,一趴就是一天。

  好在沒有蚊子的叮咬,要是夏天真在地上趴一天,起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個包呢。

  可還是有各種的小咬,趁你不注意就咬上一口,那滋味也挺酸爽的。

  毒蛇,蜥蜴,蝎子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李遠的感知還是不一般的,發現這些毒物的時候盡可能的屏住呼吸,也就混過去了。

  也曾有幾次有人在身邊走過,不過這吉利服還是非常管用的,只要不踩在你身上,還是很難發現。

  也沒有遇到那種狗血的事情,沒人在你身邊撒尿,就算路過也都有十多米的距離。

  李遠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轟隆隆的,輕輕的抬起頭,兩隊人馬,涇渭分明奔馳著。

  兩邊都是騎在戰馬之上,各自揮舞著軍旗。

  看到這的時候,李遠眼睛又有些進沙子了,燕然關的旗幟變了,變得那么陌生。

  當年最后一戰時,為了這燕然關的蛟龍旗,死了多少兄弟。

  蛟龍旗在,燕然關在,可丟人啊,蛟龍旗沒有守住,燕然關也差點丟了。

  “護旗手呢,沒死就站起來!”這是葉楓喊得話。

  一個人可以挨多少箭,李遠不知道,可護旗手活生生被射了十多箭,血早已將蛟龍旗染紅,可那個不知道叫什么的兄弟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手扶著旗桿,一點一點的站起來。

  護旗手死了,下一個兄弟去扶,又死了,又一個兄弟上去。

  可最后屹立不倒的蛟龍旗是用兄弟們的尸首給壘起來的,卻被突厥人一把推倒。

  李遠永遠不會忘記蛟龍旗倒下時,心里的那個滋味,他當時就覺得心里空了一大塊,沒著沒落的。

  該天殺的路之寒,后來的李遠才知道,如果不是他那么的自負,吳書語勸過他多少次,先搬救兵,他卻始終不為所動。

  沒有錯,當年的路之寒是燕然關的第一長官,可蛟龍旗不屬于他,屬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無數個守軍心中最重要的那桿旗。

  可現在沒了。

  李遠雖然后悔過很多事,但他唯一永遠不會后悔的就是當年進入燕然關,守護燕然關,守護蛟龍旗。

  現在全沒了,蛟龍旗換成了飛虎旗,還是一樣的威風,可不再是當年了。

  可當年突厥的飛鷹旗還在,雖然沒有當年的耀武耀威,可畢竟還在!

  擦了擦眼淚,繼續看著這兩面旗下的人。

  距離實在遠,實在是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么,可李遠認為沒有錯,就是現在了。

  可李遠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人當年也只是見了一面,就是穆雷。

  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人的容顏!

  尚將軍臉色平靜,發白的胡須整理的特別干凈,黝黑的臉上透著一股喜悅,

  “王子,請恕老朽不遠送,貴方的禮物我朝天子非常喜愛,請王子不要忘記明年的這個時候請及時送上朝貢!”

  穆雷雙眼冒火,雙手攥住馬的韁繩,攥的緊緊的,強壓著怒火回答道:“多謝尚將軍,如果明年我大突厥不能及時送到,還望尚將軍見諒!”

  尚將軍根本不動聲色,可說的話卻是異常冷酷,“如果王子不及時送到,我燕然關十萬大軍,親自去拿,到時候還望海涵,我手下人的粗魯!”

  穆雷本想發火,可身邊一蒙著面紗的黑衣人卻拉住了穆雷,輕輕的搖頭。

  尚將軍看此情況,哈哈大笑,對著那黑衣人吐了一口吐沫,“呸,昨天不知道吃了什么狗東西,嘴里這么惡心!”

  黑衣人卻什么都不說,微微的一鞠躬。

  尚將軍也知道自己即使是怎么羞辱對方,也無濟于事,他就壓根不贊同何談,談他媽啊。

  他和路之寒不對付,瞧不起路之寒,可他當年率兵救援的時候也震驚了,城里活下來的士兵沒有一個全乎的,個個帶傷,甚至都沒有一個后背上受傷的,全是前胸。

  他痛恨路之寒,糟踐了多少大周男兒,他想為死在燕然關的十余萬戰士復仇。

  可決定這件事的不是他,他說了不算,只有那朝廷上的高官才有權利安排這件事。

  無奈!

  尚將軍趴在穆雷的耳邊輕輕說道:“小雜種,你和你身邊的那個黑老鼠,有能耐再闖一次燕然關,老子等著!”

  說完也不看穆雷那憤怒的表情,“兄弟們,咱們護送到地了,回城喝酒,老子請客!”

  低下得士兵雀躍著,嚷嚷著,“回城喝酒了!”

  還有的嘲諷著,“趕緊回城,這地方真他娘的臭,比糞坑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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