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發現茶樓里說書人、戲臺上的戲曲家們說的唱的大都是扯淡,但李遠還是很喜歡去。
那里有仙,有佛,有魔,有怪,有俠客。
仙有仙氣,俯瞰眾生,佛有佛法,普度眾生。
魔有魔道,殘害蒼生,怪有怪行,荒誕不羈。
俠客大義凜然,解救世人,鏟奸除惡。
空間里有句話,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李遠很羨慕,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李遠什么都什么都不羨慕,他只是一個人,幫親不幫理的人,碰到街邊斗毆,也只是當個過客一樣,看著笑話。
碰到天災人禍,能幫一把就一把,但首先的還是救濟自己人,有余力才會伸手幫一幫。
碰到喝多了的混混,即使被人稱為箭魔,如果對方不過分,還是摸摸鼻子躲在一邊,懶得搭理他。
雖然不是殺手,可殺人是要錢的。
當軍人,就要保家衛國,那時候很多時候很開心,但朋友兄弟的離去讓他無法承受這份悲痛。
當刺武,就要遵守命令,可很多時候不開心,卻不能離去,更加煩躁。
他渴望親情,可為了親情,四處奔波,風餐露宿,手上沾滿了鮮血,這血有善有惡。
他看見人家成雙成對,更加渴望愛情,可他不敢,也許明天就命喪黃泉,哪有什么資格,不要忘記,李遠現在18歲了,正是最好的時光。
刺武成立三個月了,從春季到夏季,已經戰死九十多位精銳,風間司被刺殺四十余人。
只有路之寒風光無限,獨領風騷。
又一次的任務來了,黃風嶺,在北部非常出名的一個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卻是太原府和趙州的必經之地。
黃風嶺出名是因為當年兩位陸地神仙在這里大打出手,硬生生的將黃風山劈成兩半,中間出了一個兩米多寬的山路,兩邊都是懸崖,只有這中間的一線天,從底下向上看,起碼有幾百米的高度,奇險無比。
這里常年圍聚著一群盜賊,說是盜賊,其實是逃兵。
過路者只要留下一些銀兩就能過去,要的也不高,百取其一,很多商家為了避免麻煩,就掏了這筆銀子。
很多人納悶為什么官府不去剿滅,說法各不一樣,有人說,這些逃兵當年跟隨著鎮南王,開疆擴土,出生入死,后來鎮南王被當朝皇帝以莫須有的罪名調往京都,軟禁起來。
鎮南王因顧忌上代皇帝的恩情,自愿入監,如今已幾十年,但卻無人敢動其分毫。
原因只有一個,鎮南王是大周上任軍校校長的親弟弟,而上任軍校校長早已閉關十余年,閉關之前已經是天階了,現在誰能預料說進步了多少。
為了避免鎮南王因自己的護衛被剿滅一怒沖出天牢,才沒人敢惹。
當然這也只是傳說而已。
而另一種說法就真的很多,當地的節度使與這群強盜有所勾結,自然不會自己去剿滅自己人。
當然最后一個原因就是這一線天太過兇險,幾百米陡峭的山崖,一般人根本上不去,而黃風嶺本身就是很險峻的地勢,只有走這一線天才能保證安全過去。
可如果上面真的有人向下丟石頭,估計就是一個雞蛋大小的石頭從幾百米的峭壁上墜落,砸到身上就是一命嗚呼的結果。
而這峭壁被劍砍得是無比光滑,根本就沒有藏身的地方。
李遠只知道自己的對手是這些盜匪,但具體做什么沒有說明,只有與風間司接頭才能知曉。
以前總會說點什么,但這次什么都沒有。
領導交代的工作,作為得力助手自然應允了,死或者生是審死堂決定的,路之寒沒有權利決定,李遠更沒有。
騎上戰馬,換上面具,整理好所需要的東西,趁著天亮,就離開恒州縣城。
到了趙州就有點奇怪,百姓們饑腸轆轆,半路上經常有插標賣首的男女少,一個老人都沒有,李遠經歷過這些事情,當然知道老人都餓死了。
不對啊,去年各地收成都不錯,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李遠滿肚子疑問,有想問問的心思,不過,沒敢,一路上不三不四一看就是幫會成員有很多,李遠也不愿意因為這些事情耽誤任務,如果任務順利回程的時候再問問吧。
而州和州之間,關卡極其嚴格,李遠帶的是恒州節度使的親衛腰牌,可這一路上居然碰上了十幾次盤問,每次都是拿著疑問的眼神看著李遠,盤問的也很細致。
不過李遠自然有交代,去津門辦事,那里是路之寒的老家,也是早就準備好的措辭。
騎行了七八天的時間終于到了,李遠并不急著前去執行任務,反而在附近的縣城找了間小客棧住下。
晚上到酒樓茶館,悄悄的打聽起黃風嶺上盜賊的事情,結果很詭異,一打聽黃風嶺的事情,所有人都說什么都不知道,反而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李遠。
不對勁啊,一伙強盜,本不應該這樣,況且茶館酒樓本就是傳遞信息的主要場所,但在這,李遠悄悄給了小二銀子,對方居然沒收,就說不知道,沒聽說過。
回到客棧,李遠居然發現自己房間被人進去過,好在李遠進城前就將武器這些東西放在城外的一座荒廟里藏起來了。
到底怎么回事,去風間司在這縣城里的駐點看看吧,來之前也接到了路江的指示,說風間司那里有情報,領取情報后再繼續下一步行動。
風間司在這個縣城額駐點是一個典當鋪,位置也清楚,趁著天沒黑趕緊去問問吧,李遠始終感覺有蹊蹺。
可出門就被人跟蹤了,還不止一撥人,好在李遠身手敏捷,才躲避起來。
李遠躲在一個胡同里,趁人不注意,去別人家偷了一件衣服,好在這次出來帶了不止一副面具,悄悄換上,重新走出胡同,在街上閑逛著。
他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很大的錯誤,刺武是什么,好聽一點的就是朝廷用來穩定江湖秩序,掌控天下的精銳,難聽一點的就是朝廷鷹犬。
哪有什么權利去調查,你是個屁啊。
李遠總是想起癡呆的銅身穆仁死之前的樣子,瘋癲的瘋和尚,心中總是有點不是滋味。
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白癡玩意,讓你殺你就殺得了,讓你抓你就抓,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自己沒有資格的!
走了不近的路,終于到了風間司的典當鋪,更驚呆了。
典當鋪所在地被捕快門緊緊圍住,里面是斷壁殘垣,漆黑的一地,明顯是前一兩日被大火焚燒過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災民,黃風嶺盜匪,火災,一切的一切成了謎團,李遠更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