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別看此人在范水呆了一段時間了,可基本上就是酒樓、青樓,范家幾個地點游蕩,對這胡同里的情況一無所知。
自詡著輕功絕妙,似乎也只有他可以一直跟著此刻,但橫七豎八的胡同讓他瞬間迷失了方向。
他突然感覺這個刺客是在一直吊著自己。
樓子明站定了身體,他知道自己被埋伏了,身子一動不動。
剛準備用語言迷惑對方,同時雙腳準備發力,卻來不及了。
“咻咻咻”
當樓子明聽到利箭破空的聲音時,已經晚了,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轟然倒地。
三支利箭直接射入他的身體,后腦一箭自額頭鉆出,后脖子一箭從喉結處射出,而最后一箭穿透了后背,從心臟處露出一個箭頭。
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遠走進身邊,先砍下腦袋再說。
砍完之后,才重新仔細打量一下,沒錯,就是樓子明。
如果殺錯了,李遠也不會有什么懺悔心理,做的就是這行,吃的就是這碗飯,如果還有憐憫的心態趁早回家種地去吧,再說了淫賊就是該死!
何況死在李遠手下的人估計也數不清了吧。
從樓子明身上簡單翻翻,除了一些銀兩外還有幾個藥瓶,李遠也放在身上,等待回恒州在找人咨詢到底是什么藥物。
任務算是完成了,將頭顱放進一個密封的箱子里,怎么出城才是關鍵。
刺武是單獨行動,沒有人會給你提供任何幫助。
而且還帶著一個頭顱,想正經從城門出去很麻煩的,好在范水有水。
李遠早就觀察好了,現在這個情況捕快們肯定會把附近這幾條街都給封死了,不過離著不遠有座湖,可以直通外面。
重新回到胡同,換好衣服,將夜行衣等物品全部銷毀,包括折疊弓和佩刀,拿著一個腦袋再帶著這些東西,不現實。
小心翼翼的來到湖邊,背后背著裝有腦袋的小箱子,手中拿著一小根中空的銅管,直接下湖。
雖然李遠水性不是特別好,但依仗著強悍的身體素質,和那根銅管,有驚無險的出了城。
出城走了很遠,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生上火,將衣服烤一下,半干不干的至少沒那么不舒服。
烤火的時候,李遠在一遍一遍的復盤著今天的行動。
現在的李遠才曉得當年看的話本小說有多么扯淡。
殺人不難,最大的難點是你要知道對方在哪,什么實力,什么武器,這點風間司已經解決了。
其次的難點是如何埋伏,如何保證一擊斃命,如何全身而退且不被人發現。
刺武不是死士,每一個人員都是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如果殺一個罪犯死一個自己人,那全都是廢物了。
刺殺不會像話本小說里的那樣多么驚心動魄,還大戰三百回合,扯不扯,要的就是那一下子,如果殺不死就得跑,等待下一次機會。
可那一下子之前的準備工作和之后的撤退對于刺武才是最難的,環境,地點,甚至當時的人流量,地方特色建筑,城門關閉時間都必須考慮到。
只有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才可以出手。
刺殺不是搏殺,沒有什么光明正大,下毒,埋伏,離間,色誘,等等一切招數都得想的到用得上。
何況李遠這次感覺還算不錯,樓子明的武功絕對不在李遠之下,如果真的面對面,雖然李遠也許能勝,但這么輕松自如是不可能的。
現在李遠做好了準備,利用了對方的心理,遠距離射死對手多輕松啊,別忘了樓子明可是輕功高手,萬一真逃了,李遠絕對追不上。
可能行動中或許有各種紕漏,準備工作也不夠完善,但李遠自認為第一次刺殺做的應該及格了。
回到恒州,一切就方便多了。
別忘了,李遠是節度使侍衛統領的至交好友,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讓城門守兵認識他了。
不收拾他們就不錯了,哪敢搜身之類的。
順利的回歸,若無其事的熟客們打著招呼,寒暄兩句,晃晃悠悠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好累啊!”李遠躺在床上,殺人不累,可前后的策劃讓第一次單獨行動的李遠心力交瘁。
以往都是長官下令,直接執行就行了,可現在什么都得自己想。
不過也好,這樣對于自己的能有著很大的鍛煉,下次就不會這么疲勞了。
當時就約定好了,如果行動順利,或者需要聯系路江,今晚的燈籠就掛四個,而平時只掛兩個。
路江一看到燈籠的數量立刻就知道李遠回來了。
事先也約定好了,只有路江去找李遠,因為現在李遠的身份是個商賈,沒事再去節度使府絕對會引人注意。
晚上路江就來了,還是一樣的行為,二人在一起喝酒聊天,直到酒館里已經沒人了,小二悄悄的關好門窗。
路江來到李遠的院子,“順利嗎?”
李遠靠在自己的床頭,想了一下,“還算順利,只不過我射穿了范海文的大腿!”
路江仔細回想著范水的情況,和這個范海文的資料,終于想起來了,“沒露出馬腳,就沒事!”
李遠點點頭,順手將箱子交給路江。
路江打開一看,又從懷中拿出畫報,仔細端詳了半天,確認無誤后,重新將頭顱放了進去,順手掏出幾張銀票。
“樓子明的懸賞是五千兩,不過你也清楚,刺武行動者只分一成!五百兩銀票!”
李遠接過銀票,心中大喜,“五百兩啊,什么概念,就這就夠李遠在津門活一輩子的了,還舒舒服服的!”
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眼中的喜悅是騙不了人的。
“對了,路江,能不能幫忙搞一本輕身功夫啊,我花點銀子也行。要不行動很麻煩。”
路江一聽也是,李遠的箭術和刀法都沒什么問題,絕對算是北部刺武的一張王牌了,可就那蹩腳的輕身術,想起來就頭疼。
“好的輕功刺武也沒有,就算有也礙于家族或者其他原因不能給你!”
李遠倒不著急,財不外露,法不外泄,這很正常,他也沒想過要什么絕世輕功,最差勁的就行,起碼比現在強。
“你幫我看一下,差一點的就行!”
路江也答應下來,剛要走,李遠遞過來一張百兩銀票,“再幫個忙,寄回津門給我叔他們!”
路江哭笑不得,自己這個身份,卻成了驛站的了,沒好氣的說,“知道了!”
扯過銀票,拎起箱子,悄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