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不僅僅是城門口的守衛頭領,他還有另一個身份,路將軍當年的貼身侍衛,親兵。
前些日子,突厥大舉進攻,此戰的兇險毋庸置疑,路將軍的六百名親兵戰死四百余人,可想而知這一戰什么情況。
大周目前國富民強,吏治廉明,自然不會讓這第一道關口空虛,當即補給所空缺的官兵,可新兵的實力就不多說了,現在燕然關處于缺兵少將的時期,對于人才的渴求已經到了極限了。
四十多頭野狼,其中還包括一頭匹敵虎豹的巨狼,卻被一個少年屠殺,這樣的人不是人才那誰是人才。
王山叫過手下,“誰是李家村出來的,如果沒有找一個李家村的人,問一下,這個李遠的情況!”
李家村是大村,當然有吃軍糧的人,沒一會手下就找來一個李家村出身的士兵,算起輩分還是李遠的堂兄。
王山期望的問道:“李遠你可認識?”
士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王山他可認識,德高望重的老兵,自然不敢欺瞞,“小遠啊,認識啊,王哥,有什么情況?”
沒錯,李遠不是外來之人,肯定是本鄉本土出身,這樣的人王山才能放心。
“沒什么事情,但我需要你講李遠的情況一五一十告之于我!”
“就這事,李遠很簡單的一個孩子,父親多年前死在山里,母親嫁到遠方,他叔將他帶大,個性沒什么特殊的啊,就是挺命苦的一個孩子,好在他叔人好,嬸子也不錯。”
士兵想了想,突然蹦出幾句話,“這孩子箭術不錯,不管什么時候都在練功,他那動作稀奇古怪的,不過好像挺有效果,還有力氣大,十二三的時候,比力氣大人都比不過!”
王山想了想,繼續問道,“什么動作,誰教的?”
“沒師傅啊,他爹就挺厲害的,當年是我們村子里數一數二的好手,應該是他爹教的吧,不過挺可惜,冬天進山,被熊殺了,當年我爹他們給埋的尸體!”
王山將士兵打發走,心里有了些底子,不過還是重新找了幾個李家村或者旁邊村子的人,同樣的問題,反復追問,結果還是一模一樣。
王山心想,這么詢問基本可以確定不是外來的人,知根知底,況且有這么好的箭術,肯定不能放過。一招手,找來個士兵吩咐了幾句之后,直接向路將軍府邸跑去。
另一邊的李遠則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靠著自己的記憶加上不停的打聽來到了皮匠鋪。
王叔還是一如既往的和氣,不過看到如此多的狼皮也是大吃一驚,但更多的是歡喜。
燕然關雖說隸屬關外,但也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路過這里的商戶多的數不勝數。
商戶的特征是什么,有錢,不過盡管在有錢,手下的人也多。燕然關的寒冷絕對超過人們的想象。
而御寒最好的東西就是動物的皮毛,牛皮是軍隊的必需品,羊皮挺多但稍顯落魄,更好的狐貍、老虎等皮毛則太過昂貴,狼皮既保暖又不算太過昂貴,小地主,商戶們的最愛。
這么多狼皮得值不少錢,況且其中還有個雪白的狼皮,這個到哪里都是很珍貴的。
雖然王叔一下子吃不下這么多物資,但到處湊湊還是沒問題的。
王叔讓李遠多等一會,害怕李遠去別的地方出售,拍著胸脯保證給的價格絕對讓李遠滿意,又讓石頭準備了不少食物,讓李遠飽餐一頓。
這次可不是面條了,雖然面條吃著也很可口。這次是羊肉,大塊的羊肉放到鍋里,隨便放點鹽,都不用多少調料,放上山花椒,那一出鍋,別提了。
李遠也沒客氣,羊肉平日里根本吃不起,這下可吃個夠。
王叔沒一會就回來了,表情顯得特別詭異,低聲下去的對著吃飽喝足正在養神的李遠說:“大侄子,我聽你說,你想給你叔治病是不?”
李遠很久沒吃的這么過癮了,燕然關的羊肉一點膻味都沒有,吃起來真叫一個香。
因為這,他并沒有仔細看王叔的表情,略帶羞澀的回答,“王叔,是啊,你也知道我叔這兩年身體不太好,我就想給他換點藥!”
王叔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李遠,表情即開心,但開心中有點不好意思,卻很快的低下頭,“大侄子,別的我不說了,你真孝順!”
李遠低下頭,他并不太擅長育人溝通,只是快速的點頭,沒在說些什么。
王叔卻絲毫沒有停頓,“大侄子,你這批貨,太珍貴了,整個燕然關除了我沒人一口能吃下!我也很費勁啊。”
“那怎么辦?”李遠抬起頭,他并沒有想到會有波瀾。
“我給你二十畝地和100吊銅板,再加上你叔的病我管到底了,不過嗎?”
李遠一聽,欣喜若狂啊,這個價值比他想的還要高一點,“那王叔,有什么不過呢?”
王叔繼續回答,“醫生也記得你叔的病,我和醫生說好了,你半個月進城哪一次藥,直到你叔治好病,不過,你也不能空手回去啊,得拿上第一次的藥啊,現在醫生手里不全,他說,配藥得兩天,你就得在我這住兩天了啊!耽誤事嗎?”
李遠一聽,還以為什么事情呢,這算啥啊,心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王叔,我找個住的地方得了,這兩天在你這住也不合適啊!”
王叔大氣的擺擺手,“看你這話說的,住個柴房還有啥不好意思,況且你要不再我這里住,等你回去,你叔背后又得埋汰我,別多說,在我這里住兩天,你王叔這次指望你能賺點呢,這兩天你王叔我管吃管住。”
李遠一想也是,畢竟王叔和叔叔關系不錯,再說了也是常規的事情嗎,于是也沒在多說,就答應下來。
王叔也沒在說些什么,還是告訴小石頭招待一下,就走了出去。
李遠還是年輕,他沒有發現王叔臉上的愧疚,反而高興的和石頭聊著天向柴房走去。
路將軍府。
王山在和自己以前的上司匯報著什么。
“真的像你說的,這么厲害。”
一個中年男子莊嚴的坐在太師椅上,緊皺著眉頭,半信半疑的問道。
這男人雖已到了中年,但健壯的身軀沒有一絲臃腫,臉上幾道疤痕絲毫沒有傷害這男子的容顏,反而顯得更加威嚴。
王山有些不服氣,“大帥,你說別的我不行,就這對招子,從來沒看錯人吧。”
將軍雖然還是面帶愁容,聽了這句話,眉頭舒展了很多,“也是,你這個小子哪哪都不行,就這眼睛看人挺準啊!”
王山絲毫沒有將軍的話感到羞愧,反而更加得意了,“那是,上次我就感覺這小子不一般,但您不是說了嗎,不得擾民,我就沒在多想,不過這次可真的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