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門外十里,朱標與李節等人全都焦急的等待著,特別是朱標,時不時就伸長脖子向官道的盡頭張望,哪怕正午的太陽曬的人難看,他也不愿意到樹蔭里躲一下。
今天是老朱到達北京城的日子,所以北京城上下也全都動員起來,文武百官先是早早的進宮,與朱標會合后一起出城迎接。
南城現在雖然建設的不錯,但嚴格來說,這里并不算是真正的北京城,正陽門以北才是北京城,南城只是因為北京城的人口太多,所以才溢出來的一片區域,現在也只能算是北京的附屬區域,所以南城現在也沒有建城墻,后世的南城倒是有城墻和城門,不過那是在嘉靖年間才建造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老朱的隊伍還是沒有半點消息,朱標也不由得焦急起來,雖然他早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不過卻依然急著盼著老朱的到來,因為老朱的年紀大了,之前老朱病重,朱標也無法趕回去,所以他也急著見到老朱。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只見一騎飛馳而來,隨即只見馬上的騎士高聲稟報道:“陛下御駕離城十五里!”
聽到老朱的隊伍離這里只有十五里,朱標也終于放下心來,隨即整了整衣衫,與眾人一起站在道路上翹首期盼,很快又有騎士前來報信,十二里、九里、六里…
最后終于在官道上見到了老朱的旗號,朱標也激動上前幾步,當老朱的車駕來到之時,他也立刻率領文武百官上前行禮道:“兒臣恭迎父皇御駕!”
只見老朱這時推開車門走了出來,當看到朱標與文武百官時,也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道:“眾卿平身,標兒你來與我同乘一車!”
“是!”朱標也立刻答應一聲,然后邁步上了老朱的車駕,不過當朱標近距離打量老朱時,卻不由得心中一酸,因為他發現短短兩年不見,父親就比之前蒼老多了,不但頭發白了,臉上的皺紋多了,連背也駝了,看起來已經完全變成一個老人了。
李節這時也直起身子,當看到蒼老的老朱時,心中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當初離開南京的時候,他就發現老朱已經老了,他之所以急著遷都,就是想在走之前為朱標這些兒孫做好最后的事,之前老朱又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更是一下子老了幾歲。
“姐夫!”就在這時,騎著馬跟在老朱車后的朱允熥也向李節揮手叫道,臉上也滿是興奮的神色。
李節見到朱允熥也十分高興,不過緊接著他就看到朱允炆也騎著馬跟在老朱的車駕后面,這讓他眉頭微皺,不過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和朱允熥打了個招呼,隨后朱允熥與朱允炆兩人也上前向朱標行禮,父子三人相見,自然也是十分親熱。
隨后文武百官也向老朱行禮,等到禮畢之后,老朱這才下旨回宮,說起來他上次來北京時,還是徐達他們打下北京后不久,那時還叫大都,后來才被改名為北平,現在又成為了北京,估計當初老朱也沒想到自己會和北京城這么有緣。
李節與朱允熥、朱允炆三人騎著馬跟在后面,老朱與朱標是乘車走在前面,而且路上朱標也一直給老朱介紹著北京城的種種,特別是南城一些新興建的地區,更是他介紹的重點。
不過就在隊伍來到正陽門前時,老朱卻忽然讓隊伍停了下來,然后扭頭看向旁邊的銀行問道:“那里就是李節搞出來的銀行吧?”
“不錯,現在銀行可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建筑之一,平時有無數人來這里辦理各種業務,而且新寶鈔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我讓人調查了一下,發現整個北京城中,寶鈔的使用量已經超過了銅錢。”朱標也立刻回答道。
“何止是北京城,連南京那邊也出現了新寶鈔,甚至還有商人拿著新寶鈔交稅,據說連廣州那邊也出現了新寶鈔,這件事李節辦的相當不錯!”老朱說到最后也難得的夸贊一句道。
“對了,銀行什么時候擴張到其它的城市去?”老朱這時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再次開口問道,現在只有北京有銀行的總部,太津那邊有一個分行,其它城市并沒有銀行,雖然這也并不影響新寶鈔的流通,但銀行的其它業務卻無法開展。
“這就要問李節了。”朱標也立刻笑道,說著就探出半個身子,然后向后面的李節招手,示意他上前。
李節也立刻會意,當即提馬來到馬車的旁邊行禮道:“臣李節參見陛下、太子!”
“你來說說,銀行什么時候打算擴張到外地去?”老朱笑著開口問道,他雖然不在北京,但銀行的動向還是經常向他稟報的,而通過這些情況的收集,他也發現了銀行的重要性,所以對銀行也愈加重視。
“呃?這個…臣不知!”李節卻是愣了一下這才搖頭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銀行不是一直由你負責嗎?”老朱聞言也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
“啟稟陛下,銀行本來是由我掌管,不過后來允熥去了南京,于是我就去接管了專利司,銀行這邊的事情,大都交給另外一個人掌管了!”李節十分認真的回答道。
“誰?”老朱聞言倒也沒有怪罪,不過卻又有些好奇,因為銀行是個新生的事物,除了李節外,他還真想不出有誰能代替李節掌管銀行?
旁邊的朱標聽到老朱的這個問題卻是著急起來,連連向李節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說,同時他也暗恨自己竟然忘了,現在是由朱雪晴實際掌管著銀行,不過他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老朱,畢竟老朱最恨女子干政,所以名義上銀行還是一直由李節掌管。
李節也注意到朱標的眼色,但他卻裝做沒看見,反而伸手一指銀行道:“啟稟陛下,掌管銀行的人就在里面,您要不要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