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夜話
Naver公司，沈望舒站在機房的服務器前，旁邊的托盤上擺著的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李民載在另一邊和機房的負責人一起，掌控機房的總開關，按沈望舒的命令，重啟他指定的服務器。
一臺臺服務器檢查下去，四十分鐘后，沈望舒終于長舒了一口氣，蓋上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旁邊李民載出現在過道，走到沈望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也因為放松下來而打了個哈欠。
“哎，不容易不容易。”
“早點回去休息，準備明天的會議吧。”
沈望舒搖搖頭，將筆記本電腦收進包里，語氣緩和了些，同李民載說道。
“嗡嗡嗡”
“不是吧。”
手機振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機房內響起，李民載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就猛地顫了下，心臟也跟著猛地一跳。
沈望舒蹙眉，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是宋再臨打來的電話。
“部長nim。”
沈望舒將手機放至耳邊，電話那頭的宋再臨還完全沒有放松下來。
“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沈望舒冷靜地回答道，然后放下手機，看向正一臉希冀看著自己的李民載。
“YG也被攻擊了，我去一趟。”
“啊？”
李民載完全想不到，攻擊Naver這種大公司也就算了，這種時候怎么還會有人順帶著來搞一手YG。搶劫銀行順便還把隔壁小賣部給搶了？
但疑惑歸疑惑，李民載還是跟上沈望舒的步伐，跟著他走出了機房。在離開前，李民載再同Naver公司機房的負責人說了幾句，然后快步跑向電梯。那里電梯門已經打開，沈望舒已經站到了里面。
兩人都進到電梯內，沈望舒將電梯關上，轎廂開始下行之后，李民載看向沈望舒。
“YG那里是什么攻擊？”
“DDOS攻擊，同時植入病毒。”沈望舒淡淡回答道。
“植病毒干什么？”李民載更加疑惑，“偷YG的歌曲嗎，還是藝人資料？”
電梯很快下到地下停車場，拉絲金屬面板的電梯門打開，沈望舒快步走了出去，同時伸出手，舉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李民載。
“你別跟我去了。”
“為什么？”李民載奇怪的看向沈望舒，“我都跟到這里了，而且YG那里你一個人去能行嗎？”
“這是為你好。”沈望舒看先李民載認真道，“YG這邊的事情不簡單，你明年就知道了。”
說完，沈望舒轉過身，快步走向自己的保時捷。李民載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走遠的沈望舒，思慮了下，邁步走向自己的奔馳。
YG公司，BLAK的練習室里，金智秀正坐在練習室的地板上，蜷縮著身體，動作又輕又慢地刷著自己的手機。
同組合的妹妹們已經發來了很多條消息，問自己在哪里，而她剛剛終于給金智妮回復了一條，說自己在公司，馬上就準備回去。
不止是同組合的妹妹，還有一些朋友也發來了信息，同公司其他組合的同事們，還有為自己組合提供臨時住所的陳幻生。
當然，那個讓她心情差到了極點的男人也發來了信息。但金智秀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刪掉了他的聯系方式。
從盆唐線出來的時候，金智秀的第一選擇是回到家。在房間里哭了一會兒，他的父親跑過來敲了三四次房門后，她簡單的解釋了幾句，然后離開了家里。
本來想著直接返回雙子大樓的金智秀，像是有什么在指引一般，坐上出租車后報出了YG公司地址。
又跑到公司的練習室一個人待了一會兒后，金智秀隱約有聽見，過道間急促的腳步聲。雖然公司這么晚還有人這么忙碌很奇怪，但身心遭受到雙重打擊的金智秀并不在意這些。
只是金智秀又待了一會兒，隱約有聽到，外面有人在喊，“NCA公司的沈理事”。
眼眶通紅的金智秀忽然調轉面向，稍微提起些精神，聆聽外面的聲音。但奇怪的，過道忽然又安靜了下來。
聆聽了一會兒無果的金智秀，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手機上，金智妮又發來了一條消息，說她準備來公司了。金智秀趕緊回復了一條，讓她在家里好好呆著，說自己馬上就回來。
放下手機，金智秀再度看了眼空蕩蕩的練習室，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向練習室的門口。
推開練習室的門，公司的過道也空無一人，似乎之前聽到的嘈雜都是她的幻覺。
走向電梯，金智秀低著頭，伸手按下了下行鍵。液晶屏上顯示的數字，告訴她電梯正在上面兩層。
十秒之后，電梯門打開。金智秀邁步走進電梯內，同時抬起頭，看向電梯內。
但女生只邁出一步，便停住，有些訝異的看向，正站在電梯內的沈望舒。
“啊，米亞內。”
愣了兩秒后，金智秀后退了兩步，同沈望舒點頭問候了下，準備等沈望舒先下去。
“進來吧。”
沈望舒伸手按住了電梯，不讓門關上。
“大晚上的還糾結這個，只要你不帶狗一切好說。”
想起沈望舒那天被狗嚇到的情景，低著頭的金智秀嘴角終于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然后才同沈望舒應了聲。
“內。”
回應過后，金智秀走進了電梯內。沈望舒也讓了一步，朝里面站了些。
電梯門關上后，沈望舒看了眼已經開始跳動的數字，才淡淡道。
“你的眼睛，挺紅的，最好找點什么東西蓋一下。”
“莫？”
金智秀愣了半秒，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拿起手機招了招自己的臉龐。發現眼眶處確實有些紅腫之后，糾結的看了眼自己干干凈凈的雙手，她也沒有什么能遮掩的。
“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里應該有化妝品，不管你要回哪里，讓關心你的人看到你這幅樣子總是不太好。”
沈望舒又淡淡的說道，但目光仍然直視前方，似乎根本沒有看向過金智秀。
“內。”
金智秀用受教的語氣點頭回應道，然后頓了頓，才低著視線，看向沈望舒的方向問道。
“可是，理事nim，您怎么會半夜出現在我們公司。”
“攻擊嗎？”金智秀對計算機行業不是很了解。
“嗯。”
沈望舒點點頭，電梯門打開，他先行走了出去，然后似是吐槽般的隨意說道。
“明天估計還要來你們這里開個會，還好這里離清潭洞不遠，現在回去還有四個小時可以睡。”
“理事nim您住在清潭洞嗎？”跟在沈望舒身后的金智秀忽然問道。
“是啊。”沈望舒轉過身，看向金智秀很隨意的回答道，還順帶著問了一句。“難道你也住清潭洞。”
“內。”
金智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沈望舒眉毛微挑，點點頭卻沒有說什么。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地走出YG大樓，沈望舒徑直走向了自己停在路邊的保時捷。而金智秀則站在門口，看著沈望舒打開保時捷車門坐了進去。
思索了兩秒的金智秀決定轉過身，向著路口的方向走去，這個點出租車或許有些難喊，但這里離要道不太遠，只需要拐個彎…
“你要上來嗎？”
黑色保時捷忽然在金智秀身邊停下，沈望舒的聲音從打開的車窗里飄出。
金智秀彎下腰，有些糾結的看向駕駛座的沈望舒，就看見后者一副很淡然的態度接著說道。
“看在你給我們公司拍廣告的份上我可以順路送你一程，深更半夜去打出租車和上我的車你選一個吧。”
金智秀思索了下，伸出手，搭在了保時捷的門把手上。
“哎，別坐副駕駛。”
沈望舒立刻制止道。
“我怕你身上的香水味留下來，我不好解釋。”
金智秀的手頓了頓，面色略有些尷尬地左移兩步，來到了后排的位置，打開車門，小心地坐了進去。
關上車門坐定后，金智秀才看向駕駛座上的沈望舒，輕聲道。
“我沒有噴香水。”
“是嗎，哪是什么味道…”
沈望舒不以為然的回答了句，還努了努鼻子。
汽車發動，黑色保時捷就這樣帶著沈望舒和金智秀離開了YG公司。
漆黑的夜色下，金智秀看向窗外，四周街道的建筑基本都已失去了光亮，半夜三四點鐘就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和藥房還開著。周圍的車輛也不是很多，人行道上更是不見蹤跡。
保時捷在安靜的氛圍中行駛了一段，忽然在一處較大的便利店停下。金智秀剛要開口，沈望舒就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女生看著沈望舒一步步走進大型便利店內，十分鐘后又拎著一小袋東西走了出來。金智秀目視著沈望舒來到車旁，車門再次被打開，坐定后的沈望舒關上車門，然后將塑料袋遞給了她。
“那一片我能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買了些，你自己看著用吧。”
金智秀打開塑料袋，看了看里面零零散散的化妝品，再次抬起頭，同沈望舒致謝道。
“康桑密噠。”
沈望舒沒有回答她，而是發動了汽車，再次回到了主路上。不過這次，沈望舒行駛的很緩慢。
金智秀簡單的修補了下自己的妝容，將眼眶處的紅腫基本掩蓋了之后，收好手上的化妝品，再次看向沈望舒。
“理事nim，這些的費用…”
“忘了。”沈望舒快速回答道，過了片刻，又補充了句，“我沒聽具體是多少，刷的卡，想起來再說吧。”
“內。”金智秀點了點頭，車內再次陷入安靜。
只是，這一次，沉默并沒有維持多久，在眼看著已經要進入清潭洞的地界后，金智秀忽然再次開口道。
“理事nim您明天還會來我們公司是吧。”
“應該吧，怎么了？”沈望舒回答道。
“我好把這個的費用還給您。”金智秀舉了舉手里一塑料袋的化妝品。
“算了吧。”沈望舒不以為然道，“我只是看你哭成這樣有點看不下去罷了…”
沈望舒說著說著，話語忽然止住，而后座的金智秀也低下頭，過了片刻才勉強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我還以為理事nim您會問我為什么哭呢。”
“過去都過去了，何必再勾起你傷心的回憶呢。”沈望舒淡淡道。
“萬一不是因為傷心的回憶呢？”金智秀忽然抬起頭，有些無厘頭的笑了笑，“萬一是磕到了碰到了…”
“磕到碰到能哭成這樣？小女孩嗎？”沈望舒不屑道，然后又跟著問了句，“難道是因為痛經嗎？”
“理事nim您又開始沒禮貌了。”金智秀撅了撅嘴，回答道，“哪有問女孩子這種東西的。”
沈望舒神情略顯意外，停頓片刻后點了點頭，“反正我在你這里已經和沒素質掛上鉤了，也不差這么一點點了。”
金智秀看著后視鏡里滿不在乎的沈望舒，神情疑惑的說道，“理事nim您真的很奇怪，一會兒特別好，一會兒又特別壞。”
“唔，那我應該就是壞人了。”沈望舒點點頭回答道。
車內沉默了片刻，又是金智秀再次說話道。
“并不是因為剛剛的那些原因，只是因為我有些蠢。”
沈望舒挑眉，按金智秀這個模樣加上形容詞，他似乎是知道發生了什么，輕聲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說道。
“陷入愛情里的人本來就都是愚蠢的。”
“那理事nim您也是愚蠢的嗎？”金智秀抬起頭，看向后視鏡內的沈望舒。
沈望舒沒想到金智秀會這么問，思索了兩秒后，點了點頭。
“看在你這么傷心的份上，我也勉強愚蠢一下好了。”
“呵。”
金智秀終于笑出聲來，低下頭，用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笑容。
保時捷已經進入清潭洞中心地界，沈望舒減慢車速，看著周圍，同金智秀問道。
“說吧，你住哪里啊？”
“那里。”
金智秀抬手指了下，不遠處大樓樓頂的位置。
“那棟雙子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