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問題
黑色的保姆車駛下麻浦大橋，開著車的李寶景神情不是很好，金智秀的突然失聯使得他心情很糟糕，還好后者及時回應，再晚一點點，陳幻生就要親自過來查大樓的監控了。
后排的金智秀正側著身子，神色平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此刻的她連手機都不敢掏出來。因為做了錯事而先天理虧的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過活著。
在從沈望舒那里出來之后，金智秀偽裝了一波，特地按開了電梯，等待了兩秒，才膽戰心驚地走到公寓門前，按下了密碼。接下來，就是經紀人和組合妹妹們的混合訓斥。
很快到達公司安排的攝影棚，今天的行程是MV的拍攝，攝影棚里場景已經搭建了大半，旁邊的服裝間里還有兩組移動衣服架子，上面掛著各種各樣的衣服，基本全都是定制版。而且不止是穿好那么簡單，還要點綴上各種裝飾，還要確保等會拍攝的時候，是導演想要的樣子。
女生們的衣服都換的差不多，開始化妝的時候，經紀人林亞嘉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似乎是平靜的下來，臉上只有認真的模樣，專注于她的工作。李寶景在攝影棚中間確認著場景的搭建，而林亞嘉則在這里照看女生們的服侍和妝容，還要確定場景的順序和下面的服裝。
MV的拍攝應該是愛豆團體的回歸中最累的部分，要不停地重復準備好的舞蹈，還要要求表情的到位，確保攝影機的畫面里，每個鏡頭都是完美的。為了那一個完美的卻只有幾秒的鏡頭，要把舞蹈重復跳上五六遍。
“智秀啊，你昨天去哪個親故家里了？”
已經籌備完事情的林亞嘉，忽然走到正在化妝的金智秀身后，開口問道。以往沒有聽說過她去哪個朋友家里過夜，一般不是在宿舍，就是回家。
“我嗎？”
金智秀眼睛轉向林亞嘉的方向，反問了句，頓了頓后又快速回答道。
“我昨天去我姐姐的朋友家了。”
看著金智秀絲毫未變的神色，林亞嘉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然后看了眼坐在化妝椅上的金智秀，妝容已經化好了大半，首飾也已經戴上，只是…
“哎，智秀啊，昨天的那副耳環呢？”
林亞嘉忽然疑惑地問道，昨天的那副耳環是贊助商的，本來只是在拍攝的時候戴的，但是聽說要去陳幻生的生日會，林亞嘉便讓她戴著去了。
“耳環…”
金智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在摸到新的月牙形的耳環后，立刻覺得不對，臉上一變。
“啊，耳環給我落在…”
“落在哪里了？”
林亞嘉趕緊追問道，這是要還的東西，雖然弄丟了也不是賠不起，但總歸不太好。
金智秀想了想，然后抱歉的看向鏡子里的林亞嘉道。
“歐尼，對不起，耳環讓我落在家里了。”
“落在家里了嗎？”林亞嘉的心放下來一半，然后淡淡道，“那中午我去取回來吧，你放在哪里了？”
“阿尼哦，我只記得大概的方位了歐尼，還是我回去找吧。”金智秀立刻轉過頭，看向林亞嘉說道，身體的動作幅度也大了很多，也不管是不是在化妝。
“嗯…”
林亞嘉思索了下，然后點點頭。
“行吧，我開車帶你回去。”
“內，歐尼。”金智秀趕緊應了聲，轉過頭來，恢復到坐定的模樣，接著化妝。
時間一向過得很快，尤其是在認真工作的時候，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一半時間用在化妝上面，剩下的二分之一才才用在了拍攝。
結束后的金智秀拿起旁邊供應的零食糕點吃了一口，而旁邊林亞嘉就已經走了過來，手里拿著車鑰匙。
“走吧。”
“內，歐尼。”
金智秀應了聲，趕緊跟上林亞嘉的步伐。而她的面容浮現著思索的神色，她在想怎么把林亞嘉堵在樓下，不讓她跟自己一起上去。
兩人坐進車里，經紀人熟練的發動，載著金智秀，開向雙子大樓。
中午的道路有些擁擠，不知道為什么，這炎熱夏季還有這么多人選擇在中午出門。開著車的林亞嘉有些煩躁，到了雙子大樓之后，車輛剛剛停穩，林亞嘉就立刻伸手解開了安全帶。
“歐尼。”金智秀立刻伸手按住了林亞嘉，看向自己的經紀人微笑道，“歐尼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在這邊休息下。”
林亞嘉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金智秀，但還是點了點頭，“行，你去吧。”
金智秀見林亞嘉這么容易就答應，笑容更加燦爛了些，轉身就打開車門，快速下了車，向著電梯跑去。
走進電梯里后，金智秀低頭思索了下，是不是應該拿手機和沈望舒發個消息，但想想自己又沒有他的聯系方式，要是通過陳幻生要的話，那應該用什么借口…
電梯已經到達頂層，金智秀想不了那么多，邁步走出電梯，來到沈望舒的公寓門前。站定后，金智秀又轉頭看了看自己住的公寓門口，兩扇安全門的模樣真的一模一樣，但自己是怎么搞錯方位的…
金智秀搖了搖頭，抬手按了下房門的門鈴。等待了一會兒，如她所料的，并沒有人來開門，沈望舒應該是去上班了。
等待無果，金智秀蹙眉吸了口氣，然后抬手在密碼鎖上，按下了自己的生日，0103。
“滴滴滴”
幾聲電子提示音過去，門鎖如金智秀預期一般打開，女生松了口氣，小心地拉開房門，緩緩走了進去。
整潔明了的公寓，空間十分寬敞，內部的整體結構和自己那間一模一樣，金智秀仔細回想了下，沿著過道走向沈望舒的臥室。
進到臥室，早上那條被沈望舒裹在腰間的被子已經整齊的疊好，擺放在床頭，而金智秀看向右手邊的床頭柜，自己的耳環正安靜的躺在上面。
金智秀再度松了一口氣，快步走過去，拿起自己的耳環，轉過身…
“啊——！”
女生再度尖叫出來，一如今天早晨，只是聲音稍微小了些。因為在臥室的門口，正站著一位老者，神色平靜的看著她。
兩個小時前的頂層公寓。
沈夢雅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她和她父親的。她的弟弟要去上班，把他們接回來快速安頓了一下后，便直接前往公司。
而沈夢雅忙碌過后，也學她的父親，來到落地窗前，俯瞰了一下首爾的風景。但掃視一圈，并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只是站得高風景感覺上確實相對好一些。
開了開燈，進到廚房看了眼冰箱，對著那堆飲料皺了皺眉，然后試著挑了挑，從里面拿出一瓶果汁汽水，然后關上冰箱門，邁步走向書房。
書房里，沈長榮正在翻看著書柜里沈望舒的藏書。說是藏書，實際上整個書柜空蕩蕩的，只有那么四五本書，還都是和計算機與網絡方面相關的書。
沈長榮皺著眉翻了翻，搖了搖頭，將書放了回去。
沈夢雅出現在門口，看向書房里的父親。
“爸，東西收拾好了，我出去轉一圈。”
“你能找得回來嗎？”沈長榮在墊了一層軟墊的實木座椅上坐下，感受了一下兩邊的扶手后，平靜的說道。
“首爾能有多大，打個的不就找回來了。”沈夢雅笑了笑道，然后接著看向父親，“爸我們中午吃什么？我給你帶點嗎？”
“好。”沈長榮點點頭，指了指面前的書桌，“隨便給我帶點中餐吧，我在這里準備下下午的稿子。”
“OK。”沈夢雅對著父親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轉身走出了書房。
“對了。”沈夢雅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快速調轉回來，然后跑到沈長榮身邊，從口袋里拿出一副亮閃閃的水晶耳環。“爸，你看這個。”
“這個怎么了？”沈長榮疑惑地抬起頭，這幅耳環看上去十分精美，但沈長榮并不明白它的意義。
“這是在望舒的床頭柜上放著的。”沈夢雅神秘兮兮地同沈長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長榮審視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如果爸您一向的教導望舒他都有遵守的話…”沈夢雅晃了晃手中的耳環，緩緩道，“那么這個就有可能是望舒的女朋友的了。”
沈長榮的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搖了搖頭，然后抬手指了下那副耳環，“哪里拿的放回哪里去。”
沈夢雅頓時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像是失了興趣一般，撇了撇嘴，然后將耳環放下，但又轉頭看向沈長榮。
“爸，你就不怕望舒他找了個韓國女朋友嗎？”
“只要能帶回華夏就行。”沈長榮低下頭，淡淡道。
沈夢雅也點了點頭，然后拿著耳環，走向沈望舒的臥室。
隨著腳步聲的走遠又走近，沈夢雅在門口再次出現在書房門口，對著沈長榮揮了揮手。
“我走了，爸。”
“嗯。”
沈長榮淡淡的應了聲，而沈夢雅隨即走向玄關。一道關門聲響起，公寓內只剩下沈長榮一個人。
沈長榮從自己的隨行公文包里拿出準備好的材料文件，開始研究了起來。這次的交流會議是國際級別，每一個要發言的人都要好好思量下他們準備的，畢竟這不止代表了自己，還代表了身后國家的形象。
老學者拿起文件，開始認真研究起來。時間伴隨著老人思緒的轉動一點點流逝，頂層公寓似乎格外清凈。遠離了街道嘈雜的聲音，只有汽車的鳴笛聲偶爾能傳上來，但也被優質的隔音材料給阻擋了大半。
研究著的時候，沈長榮似乎還聽到了門鈴的聲音，他稍稍抬起頭，門鈴聲又消失，公寓再次安靜下來。老人神情停頓了一會兒，低下頭，準備接著潤色發言稿。但是忽然，沈長榮的眼角瞥到，投射在門口的陰影忽然有一絲晃動。
沈長榮微微蹙眉，站起身，向著書房門口走去，就看到，樓下的一層有一道身影，徑直走向里處。那里似乎是他兒子的臥室，而那道聲音，似乎是一名年輕女性。
沈長榮面容稍稍有些變化，邁步走到樓梯邊，沿著樓梯靜悄悄地走了下來。順著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也走了過去，一直走進他兒子的臥室。
“啊——”
走過來之后，那名女生正好轉過身，是一名容貌十分精致的女生，但在看到沈長榮之后，立刻尖叫出聲，同時整個人后退了一步。
沈長榮只是安靜地站立著，目光直視著面前這名面容姣好的女生，在發現女生手里的耳環后，試探著開口道，“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嗎？”
“莫…莫拉古？”金智秀完全聽不懂面前的老人說的話，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華夏語，那么…他不會是…
而面對面站著的沈長榮，在聽到女生口中的韓語，還有她疑惑的眼神后，也大概明白過來，這名女生是韓國人，并不能聽得懂華夏語。
但金智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沈長榮，試著混合語言說道，“您是，沈望舒，father？”
沈望舒三個字的韓語發音雖然有些偏差，但沈長榮勉強能夠挺動，而后面一句father，他自然很明白，當即點了點頭，用英文說道，“是的，我是。”
見交流成功，金智秀立刻緩了口氣，但忽然又想起這是沈望舒的父親，立刻筆直地對著沈長榮鞠了一躬，問候道，“阿尼哈塞喲，I'm…沈望舒…friend。”
然后，金智秀又比了比手中的耳環，“I…left…this…here”
“你把這個落在這里了，所以你回來取？”
沈長榮用利落的英文快速道，他近幾年經常出國參加會議，所以英文水平還算可以，勉強交流沒問題。金智秀聽著沈長榮的英文愣了下，但隨即點了點頭。
“嗯。”沈長榮也點了點頭，然后再次打量了下金智秀的外貌，然后用英文認真道。
“所以，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