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墨昂帶著扎西達瓦用了三天的時間拜訪了所有搬遷過來的藏胞,給他們詳細的講解了這邊的情況,并對他們發出了邀請。
正如劉墨昂所判斷的那樣,當餐飲公司、互助公司、生態牧業以及即將開張的溫泉湖水電站和礦泉水廠提供了具有足夠吸引力的工作崗位之后,這第一批搬遷過來的藏胞幾乎全都動心了。
嗯,足夠的吸引力自然就是指一份長久、穩定而且足夠高的薪水。
不過有些崗位也不是這些人能夠勝任的,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俄八措及其周邊的這些藏胞也無法勝任。比如說生態牧業的屠宰分割車間,比如說水電站的技術崗位…
前者是因為藏胞的信仰問題,后者則純粹就是從技術方面考慮的。
你讓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牧民去水電站內部控制發電,那不是開玩笑嘛。劉墨昂就是再傻,也不可能把這種需要極高專業水平的崗位交給什么都不會的牧民的。
這并不是歧視,而是工作性質決定的。
同樣,你讓一個水電專業畢業的碩士去養牛,估計用不了倆月這些牛就得讓這位碩士生給養死。
術業有專攻,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以劉墨昂目前生意的體量而言,即便是刨除掉那些需要專業知識才能上崗的技術崗位,其他普通崗位還是有很多的。即便是這第一批搬遷過來的三百九十三人全都上崗,都填不滿當前空缺的崗位。
當然,這第一批搬遷過來的三百九十三人肯定是不可能全都上崗的,畢竟這里面還有不少老幼。
真正能夠參加工作的也就是二百多人。
但就是這二百多人,劉墨昂名下的各個公司也很快就消化掉了。
溫泉湖度假村依然需要服務人員、保潔人員以及安保人員、互助公司這邊需要的人更多。即便是溫泉湖水電站,也需要安保人員和保潔人員以及一些零工崗位。
總而言之,這第一批搬遷過來的藏胞還無法填滿目前空缺的工作崗位。
不過,有了這二百多的工人,也能緩解一下目前各個公司緊缺的人手。
比如說互助公司收割牧草,這就是一項很需要人的工作。
在之前的兩個牧草種植季,一旦到了牧草刈割和收割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會上陣打零工。收割的時候他們可以不用管,畢竟全都是機械收割也運輸,但做青貯飼料的時候確實需要很多的人手。
光是晾曬牧草就需要大量的人手!
割下來的牧草需要晾曬掉大約30—35的水分才可以制作青貯飼料,在這個晾曬的過程中還需要翻動牧草,以防上面的牧草都曬干了,下面的牧草依舊水分十足。
所以每到牧草刈割和收割的時候,是最需要人手的時候。
而且這種活也幾乎沒有什么技術含量,只要不傻不殘的都能干。
現在多了這二百多人,甚至連一些上歲數和十多歲的孩子都主動來幫忙,這就讓牧草的收割更加的順利了。
不過五萬畝牧草畢竟不是一個小數,雖然有機械的幫忙,可要想在短時間內把這些牧草全都收割完畢,那還真得需要一定的時間。
主要是因為牧草的晾曬和收集太費時間了。
去年只有三千七百畝牧草,不管是刈割的牧草還是最后收割的牧草,在互助公司的廠房外面都能晾曬開。可今年人工草場的種植面積一下子擴大了十好幾倍,這晾曬的地方就遠遠不夠了。
所以當牧草收割機把牧草收割下來之后,就只能在原地晾曬,然后人工翻動,最后人工打捆由大型拖拉機拉到工廠做青貯飼料。
這就很需要人工了。
全員上陣的場景趕得上下面農村夏季的“雙搶”了。
其實這種情況楊泰和劉墨昂也意識到了,所以楊泰委托中國一拖研發一種集晾曬、翻動以及自動打捆的農機。
現在互助公司的這些農用機械全都是從中國一拖購買的,光是買這些農機就花了劉墨昂上千萬的資金。所以中國一拖高原分公司現在也很重視和互助公司的合作。
當然,農機基本上屬于一次性投資可以享用很多年的東西,算是固定資產投資。
對楊經理提出來的這種研發要求,中國一拖的研究人員也很重視,甚至在上次刈割和這次收割中,他們都派來了幾個研究人員,針對收割中出現的各種情況做針對性的研究。
只是要想開發出一種新的農機得需要時間,今年這五萬畝牧草的收割肯定是用不上那種農機了。但那些研究人員拍著胸脯的保證,到了明年,互助公司肯定能夠用上這樣的農機。
這都是后話了。
互助公司熱火朝天的收割牧草時,市里和縣里的領導再次蒞臨調研考察,當他們看到新搬遷過來的牧民幾乎全員加入到了牧草收割中,也是相當欣慰的。
很明顯的一件事,這些從苦寒的雙湖搬遷過來的牧民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融入到了這里的生活和工作中。對于領導們來講,這種融合要遠比那五萬畝牧草的收割更重要…
而不管是孫副市長還是邢書記,都看到了俄八措發展模式的一個階段性的成功。
沒錯,現在俄八措的發展早就已經被命名為了“俄八措發展模式”,而成立俄八措試驗區其實就是為了驗證這個發展模式是否可以順利的在高原推廣。
前前后后忙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十一長假都過去好幾天了,這五萬畝牧草才算徹底收割完畢。
看著互助公司廠區內以及周邊那一座一座的堆貯堆,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因為牧草太多,做出來的青貯飼料也極多,因此之前修建的青貯窖和幾座青貯塔都不夠用的了,現在只能用地表堆貯的辦法來堆貯這些青貯飼料。
地表堆貯的成本很低,但有一點不太好,那就是用于包裹青貯飼料的黑色塑料薄膜容易形成難以講解的污染。
這也是沒辦法了,否則劉墨昂也是不會輕易使用這種辦法的。
“劉總啊,我建議你還是多修建一些青貯窖吧,否則明年人工草場的種植面積繼續擴大,到時候沒地方堆貯那可就成了笑話了。”辛力看著這一垛一垛的堆貯堆,心中雖然很愉快,但還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互助公司的不足之處。
“嗯,這事不用您提我也知道該怎么做。回頭我就讓周海鵬和杰布大哥過來繼續修建青貯窖!”
“光修青貯窖還不夠,最好多修一些青貯塔。雖說青貯塔造價高,但貯存量大,而且占地面積小。這玩意兒一旦修好了,就是一次性投資受益幾十年的事。”
“嗯,回頭您還是給拿點主意吧。”劉墨昂笑呵呵的說道。
卻不想辛力輕輕地搖了搖頭,“小劉啊,我恐怕幫不了你多長時間的忙嘍。”
“嗯?咋了?”劉墨昂心里一個咯噔。
辛力臉色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我準備要回首都了。”
“啊?您在這邊不是挺好的嗎?怎么忽然想起要回家了?”
“不回去不行啊…”辛力嘆了一口氣,“我母親的腦小血管病越來越厲害了,現在已經離不開人照顧了,我得回去照顧我得老母親去。”
“啊?大娘還有這樣的病?挺嚴重的嗎?”
“嗯,要不然我也不會趕著回去了。之前家里有我大哥和大嫂盯著照顧我媽,可我大哥身體也不是很好,前段時間又查出心臟有點問題,不能太受累,所以我就得回去接我大哥的班。”
這個很不好的消息讓劉墨昂有些默然。
老年人的腦小血管病是一種很難纏的疾病,幾乎沒有辦法治愈。
這種病和普通的腦梗或者腦出血還不太一樣,但治療起來卻遠比普通的腦梗和腦出血更麻煩,甚至可以說,以目前的醫療手段,對于這種病癥幾乎是沒有辦法治療。
普通的腦梗或者腦出血體現在ct或者核磁共振的片子上,那都是某個部位忽然梗死或者是出血,在片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腦部某一塊位置有一大塊黑斑或者一大片出血的地方,治療的時候只需要針對那片區域治療就可以了。
可腦小血管病不是這樣,這種病一旦犯了,從片子上看到的就是這一塊、那一塊的梗死或者微出血。梗死或者出血的地方也不大,但架不住到處梗到處出血,這個就麻煩了。
打個比方,如果說腦梗在片子的成像上是一塊一元錢硬幣那么大的黑斑,那么腦小血管病中的腔隙性腦梗死就是和小米粒那么大的黑點,可這邊一個黑點那邊一個黑點,梗死的位置很多…
劉墨昂的奶奶當年就是因為這種病去世了,所以他很清楚這種病的棘手之處。
辛力的老母親也得了這種沒辦法治療的病,那么他必然就得回去照顧母親。
說個不好聽的話,回去多盡盡孝吧。
這種事劉墨昂也沒辦法阻攔,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那您啥時候回去?”
“過幾天吧,等這邊的事情都料理利索了我就回去。現在家里雇的有月嫂,我還能多待幾天。”
“你快拉倒吧!明天就回去,我給你訂機票!”劉墨昂一口就否決了,“走,現在跟我去辦公室,你帶一點東西回去,就當是我送給大娘的營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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