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瘸著一條腿的鐘哲大體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就連劉墨昂都聽的有些驚心動魄。
鐘哲他們四個是不幸的,但同時又是幸運的。
不幸的是他們四個遇到了極為罕見的高海拔雪山山洪,其中鄭軍的一條腿都被山洪沖下的石頭給砸斷了。
可他們又是幸運的,因為當山洪暴發的時候,他們已經上到了那條狹長山谷的谷口之上,甚至已經爬過了熱日錯,所以他們很幸運的避過了山洪最為集中的谷口位置。
如果爆發山洪的時候他們恰好位于谷口位置,那么不用說,他們四個的小命恐怕已經保不住了。
另外一個幸運的地方就是,他們越過谷口之后看冰川的第一選擇并不是前往西邊的馬郎扛日峰,而是選擇了東邊的這條冰舌,所以他們大命的避過了之前的那次雪崩!
如果他們越過谷口選擇去西邊,估計這時候他們四個已經被埋在厚厚的雪崩堆積區下面了。
因為谷口之上這片區域面積還算是寬闊,強降雨在這里引發的山洪并不是很大,再加上他們四個確實好命,避過了一些山洪的直接沖擊,僥幸的躲過了一劫。
在抬著鄭軍往下走的路程中,劉墨昂還用無線電手臺通知了下面留守的扎西副鄉長,告訴他四個人找到了,但其中一個腿斷了,急需要送到醫院救治。
扎西副鄉長很痛快的就給出了答案,那就是直接把傷者拉到鄉衛生院去,他已經打電話通知那邊的醫生做好了清創以及治療的準備。
當他們抬著鄭軍來到了梟龍停車的地方后,無線電手臺又響了。
“昂子,鐘哲他們找到了是吧?”是鐘老大的聲音,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甚至聲音都有點微微發抖。
“放心吧老大,剛把他們帶到停車的位置,他們這就坐車下去。不過鄭軍的一條腿被滾石砸斷了,急需治療。鐘哲的腿也被砸了一下,但問題不大,只是皮肉傷,骨頭沒事。我這就讓鵬哥和桑杰開車把他們帶下去,我和達瓦兄弟在后面走下去。”
無線電手臺響起了那邊的一片歡呼聲,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女聲。
“鵬哥,你開車先帶他們下去,桑杰,你在后面照顧鄭軍,他的腿不能再折騰了,我和達瓦走下去。鵬哥,下去后先去油恰鄉衛生院,那邊已經做好準備了。”
田鵬點了點頭上車發動了車子,劉墨昂他們三個把鄭軍合力抬到了后備箱,桑杰坐在了鄭軍的身邊,兩個手托住了鄭軍的那條斷腿。
鐘哲還有兩個姑娘坐在了前面,車子在盡量保持平穩的狀態下向山下開去。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之后,劉墨昂的手臺響起了李軍毅的聲音:“小哲他們已經被送到衛生院去做檢查和治療了,你和達瓦兄弟現在還在山上嗎?”
“嗯,毅哥,你開個大一點的車上來吧,饅頭還在上面。這次饅頭可是立了大功!”
李軍毅一聽這話就知道該怎么做了,所以大約二十多分鐘之后,帶著饅頭正往下走的劉墨昂和扎西達瓦,就迎上了開著一輛嶄新的酷路澤前來迎接他倆的李軍毅。
不過饅頭這家伙矯情,可能是因為這輛酷路澤車內的氣味不對,又或者是對李軍毅這個“陌生人”保持了足夠的警惕,這家伙不僅不愿意上車還對著李軍毅齜牙咧嘴。
最后劉墨昂沖著這家伙的屁股抽了兩巴掌,饅頭這才低眉耷拉眼的上到了后備箱,把李軍毅也是看的也是笑罵不已。
“臥槽,你家饅頭這是把我給忘了啊。前年我把你們從圣象天門那邊帶出來的時候,這小家伙還沒斷奶吧?現在竟然連我這個恩人都不認識了,你說你家饅頭是不是白眼狼?”
劉墨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毅哥,饅頭是一頭豹子好不好?怎么可能是白眼狼?你這是口誤,得改正!”
“臥槽,你小子也是個沒良心的!早知道哥就不上來接你了!這破路太糟踐車了,我這輛車可是前天才接到手的!”
“呦,你那輛路虎呢?”李軍毅以前開的是一輛路虎攬勝,檔次可比這輛酷路澤高多了,而且他那輛路虎攬勝買了最多也就是四年的時間。
“嘿嘿,這不閨女把駕照考下來了,說啥也要開我那輛路虎。我說給她買輛新車她還不干,所以那輛車就歸她嘍。”
“穎穎過完暑假該上大二了吧?”
李軍毅只有一個閨女,叫李炳穎,是一個性格爽朗的姑娘,劉墨昂見過好幾次,也算是挺熟悉的。
李炳穎去年考取了巴蜀最好的大學巴蜀大學,在蓉城。
“嗯,大二。而且這丫頭還打算和幾個同學一塊自駕去蓉城。”
“我去,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我家那丫頭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決定的事誰擋得住?再說了,穎穎雖然才考下駕照來,可她的車技還是很不錯的。前段時間來高原找她玩的幾個同學中也有車技不錯的,他們幾個同學輪著開的話,應該問題不大。畢竟現在川藏南線的路況還是不錯的。”
“哈哈,毅哥,合著你那輛路虎就是讓穎穎給訛去了啊。”
李軍毅一臉苦笑的點了點頭。
“穎穎在大學開這種車是不是影響不太好?”劉墨昂問道。
“我二姐在蓉城,穎穎要是把車子開下去的話,平時都會把車放她二姑那里,不會開進學校的。”
劉墨昂聽了之后點頭道:“毅哥,其實你家閨女和同學一塊自駕下去的話也是一種鍛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當初楚倩不也是這樣嗎?大學畢業之后自己一個人就跑到了高原這邊,不過她那時候的車技可真心不咋滴…”
李軍毅大笑道:“人家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最后還不是讓你這個二師兄給拱了?”
劉墨昂傲嬌的昂首挺胸,“我是二師兄我自豪!別人想拱還拱不了呢!”
這下扎西達瓦也跟著笑了起來。
車子在顛簸中下到了熱黑松浦,那里只有幾個人在等著。
沒看見鐘老大,但卻看到了大嫂徐靜,嗯,就是鐘老大的老婆,鐘哲的親媽。
“昂子啊,這次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家小哲…”徐靜顯得很激動,拉著劉墨昂的雙手不松開了。
“嫂子,瞧您說的這話,這也太客氣了吧?我就是出了一點力而已,沒啥的。”
“什么叫沒啥啊?要不是你,我家小哲還有他的那幾個同學恐怕就下不來山了吧?”徐靜有些后怕。
“哪兒的事啊?嫂子,就算沒我,等毅哥他們來到這里之后也能把小哲救出來的。不過估計小哲在上面多受會罪是肯定免不了的。”
“嗯,這個臭小子就該讓他多受點罪!給他說不讓他去那些偏僻的地方,他非得帶著同學來這種地方!還敢作死的爬那么高,從下面看看不好嗎?這下可好,出事了吧?”徐靜顯得氣憤不平。
“嫂子,您也別這么說啊,小哲的同學來高原找他玩,你說他能不好好招待嗎?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獵奇,珠峰、岡仁波齊或者南峰什么的他們在視頻上都看煩了,自然就想去看一些平時見不到的風景。比如說近距離的欣賞冰川,甚至還有年輕人想要橫穿無人區呢。小哲不管怎么說沒帶著人去無人區,這就已經夠好的啦,要真的帶人去了無人區,您說咋辦?”
徐靜被說的一愣,隨即苦笑著點頭道:“昂子,你這話說的倒是在理兒。不過,等回去之后我可輕饒不了這小子。人家鄭軍的腿都斷了,你說我和起子怎么和人家鄭軍的家長交代啊…”
“嫂子,其實這事兒也不能怨小哲。畢竟遇到山洪這種事是誰也想不到的,在那種情況下,小哲他們四個能保住性命這已經是老天開眼了,您就甭再埋怨小哲了。嗯,等鄭軍的傷勢處理完了,讓老大給鄭軍的家長打個電話吧,這種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可這讓我和起子怎么和人家鄭軍的家長說啊?”
“該怎么說就怎么說,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雖然發生這種事是誰也不愿意看到的,但身為成年人,他們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
徐靜想了想,最終還是嘆氣點頭,“幸好那兩個姑娘沒事,要是那倆姑娘再有事的話,我和起子可就真是難辭其咎了。”
劉墨昂笑道:“嫂子,我估計不管是小哲還是鄭軍恐怕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那倆姑娘受傷的。”
“嗯?”徐靜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驚喜的問道,“昂子,你的意思是?”
“嫂子,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那個矮個子叫杜云的姑娘是鄭軍的女友。至于那個高個子叫蘇小月的姑娘,我覺得你家小昂和蘇小月的關系恐怕不一般…”
“這臭小子,找對象了竟然不和媽說一聲!”徐靜的口氣中帶著一絲驚喜。
“唉嫂子,這種事你可先別提啊。現在小姑娘都臉嫩,萬一要是人家姑娘害羞的話,回頭肯定有小哲受的。”
“嗯嗯,我現在不會提這事的。不過那姑娘看起來挺討人喜的,我挺喜歡那姑娘的…”
這話讓劉墨昂無奈的捂頭,為啥這想要當婆婆的女人都這樣的呢?當初自家的老媽是這樣,現在大嫂子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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