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胳膊肘往外拐
看到女兒生活的環境，楚懷信和葉莉總算是放了心。
雖說條件遠不如在老家杭城，但在這種地方，這樣的生活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最起碼冬天凍不著，夏天熱不著…嗯，這里夏天晚上睡覺還要蓋棉被的，根本不熱。
尤其是看到毛頭女婿在客棧用餐環境這么緊張的情況下，還單獨為女兒辟出了一個房間當畫室兼臥室，老兩口就更滿意了。
最關鍵的是，女兒看起來真的是很開心，這就足夠了！
用閨女的話來講，白天沒事畫畫，下面忙就下去充當一下老板娘，然后和一幫姐妹們聊天打屁，要不就跑到草原上和三小逗著玩。
成天無憂無慮的，想吃什么，男友親自給做。悶得慌了，男友開車就拉著出去轉一圈。要是再覺得煩，還有三小陪著。
“就閨女過的這小日子，我都想過。”葉莉的話里帶著一股子酸味。
楚懷信苦笑：“別說你了，我都想在這邊蓋個別墅，夏天到這邊來避暑，然后什么都不管休息倆月…”
“切，你說這話，我得站在杭城聽！你說你這種話說了幾百遍了？可實施過一次嗎？”葉莉很不滿意。
堂堂楚大董事長一臉尷尬，劉墨昂覺得這時候自己必須得站出來為老丈人說話。
“阿姨，這事兒我覺得真不能怨叔叔。叔叔掌管著這么大的一個集團，一大攤子事都得他最后來拿褶兒，他的時間嚴格說起來根本就不屬于他自己的。叔叔的時間是屬于下面那成千上萬個為德信集團工作的員工的。我以前也不曉得這方面的事情，可是自從去年我做了老板之后，下面才十多個人，我都覺得時間不夠用的，所以我特能理解叔叔的身不由己。畢竟他不僅要為這個家庭負責，還要為成千上萬德信集團員工的家庭負責啊。”
葉莉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小昂，這道理我都明白，要不然我早就不跟這老頭子過了。可是有的時候有感而發，也是言不由衷啊…”
一旁的楚懷信眼中的笑意已經掩藏不住了，連忙扭頭裝作看風景。
“阿姨，該說的就說，心里不痛快了要是不說出來對身體可不好。反正這種事上我以后不打算和叔叔學習，我想做一個既賺錢又能有自己時間的人，這樣我才能好好的陪伴我的家人。”
沒人發現，楚懷信的臉色又拉了下來。
一旁的楚倩補刀：“媽，現在墨昂做的就很不錯，只要我悶了，他就會陪我出去轉。”
葉莉笑了，楚懷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似乎是覺察出老爸的心情，楚倩挽住了老爸的胳膊，指著那片略帶起伏的空地說道：“爸，這就是墨昂今年準備試種牧草的區域。這里以前是墨昂的草場，有四千來畝地呢，前段時間剛剛翻耕完畢，就等著氣溫上來之后播種。”
這個話題岔的即時，葉莉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這方面。
四千畝地聽起來不算大，可真要站在邊上看，那還是不小的，二百六十多萬平方米呢！
“這么大的一片地全都要種牧草？”葉莉有些驚訝。要是在杭城，這么大面積的平地可很少見，也就是在西湖邊上看西湖或者是西溪濕地公園才能看到這么空曠平坦的地方。
葉莉有感而發：“這塊地要是在杭城市區的話，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小昂，這邊的草怎么都是一團一團的？還這么矮？我以前和倩倩去內蒙大草原的時候見過那邊的牧草，高的差不多都有一人高了。”
“阿姨，這邊的草場都是屬于高寒草甸，草場中的草根本就長不高，三十厘米的高度就是極限了。不過等這塊地種上牧草之后，這草的高度就會拔高很多，差不多能有六七十厘米左右吧。”
楚懷信問道：“小昂，你這里打算種什么牧草？一般的牧草在這么高的海拔可種不活吧？”
“經過改良的燕麥草，也就是西海444號燕麥草。這種燕麥草現在在后藏、雅礱那邊種的很好，在北邊的黑水和帕那那邊也試種了，雖說產量不如南邊的產量高，但最起碼能種活，而且產量也要比天然草場高的多。咱這邊的條件雖然比不上雅礱和后藏那邊，但這里屬于念青唐古拉山脈西段的向陽坡，日照和溫度還是不錯的。我從市里請來了一個草業專家，他說在這個海拔高度種西海444號燕麥草是沒問題的，產量應該也不會太低。”
“那投入和產出的比例怎么樣？”
劉墨昂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辛教授說了，應該問題不大，這方面畢竟還有國家的補貼。如果今年試種的這四千畝草場能夠達到預期的標準，那么明年我會繼續擴大種植面積的。我已經和鄉里還有縣里達成初步協議了，一旦今年的情況符合預期標準，那么明年將會在這個基礎上最少再擴種一萬畝的草場。如果情況很好的話，可能擴種的面積還會增加的。”
“最低的預期標準是什么？”一談到正事，楚懷信立刻化身成為一名真正的老板，問的問題也是直指核心。
“畝產鮮草八百公斤，干草一百八十公斤，這是預期的最低目標。”
“八百公斤？這個數量是不是少點了？”楚懷信雖然不太很懂農牧業方面的事情，但他畢竟是見多識廣，有些東西聽也聽說過，“我記得燕麥草好像一年的產量能達到十噸以上吧？差這么多？”
劉墨昂點了點頭說道：“叔叔，您聽說的那個產量是在平原地帶的產量，而且是按照一年刈割四次來計算的。燕麥草本身就是高產牧草，如果一年刈割四次的話，在平原地帶確實是可以達到畝產十多噸。但是在高原不行，這邊的氣候比平原地帶差遠了。”
頓了頓，劉墨昂繼續說道：“像國家培育出來的這種西海444號燕麥草，是目前最適合高原地區種植的燕麥草類型。前幾年在后藏、雅礱那邊的海拔低于三千米的河谷區域種植的時候，一年也勉強能夠達到四次刈割，但產量依然是不如平原地帶，只有大約兩噸左右。但是在這邊，自然條件比后藏和雅礱那邊還要惡劣，所以我就定了這么一個最低標準，也就是一畝地的牧草一年能夠刈割兩次，一年的鮮草產量為八百公斤，干草產量能達到一百八十公斤就足夠了。”
雖說五斤鮮草才能曬一斤干草，但鮮草的產量是刈割二到四次得出的產量。而干草則是整株牧草曬成的。
也就是說，鮮草是隨長隨割的，而干草則是一株牧草從發芽一直到最后只收割一次曬干而成的。
不過干草是給牛羊留著過冬的，鮮草是夏秋季給牛羊貼膘的，兩者功能不一樣。
“這個也不算高啊。”楚懷信摸著下巴說道。
“叔叔，您知道這邊的天然草場的產量是多少嗎？”
楚懷信搖頭。
“這邊的天然草場干草產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鮮草的產量最高畝產只有七十公斤。”
這下子不僅是楚懷信，就連葉莉都大吃一斤。
“差這么多？”
“您和阿姨看看這邊的草甸子就知道這邊的牧草是什么樣的了。而且這邊的牧草中還夾雜有大量的狼毒草等牛羊不吃的毒草，這就讓這邊的草場載畜量更低了。像咱們這邊，科學的草場載畜量為26畝/1綿羊單位，也就是說二十六畝地才能養活一只羊，一百三十畝地才能養活一頭牛或者一匹馬。而要是我種植的牧草哪怕只能達到最低標準，那么也僅需要兩畝多草場就能養活一頭羊，十一畝地就成養活一頭牛。”
聽到這個數據，楚懷信立刻嚴肅了起來，他想了很久才問道：“如果你種植的牧草能夠達到最低標準，能不能做到收支平衡？”
“可以！”劉墨昂很肯定的回答，“如果算上政策補貼和免稅的話，這個標準還能略有盈余，收益率大約在5左右。不是很高。”
“八百公斤的最低標準就能有4到5的純收益，這已經很不錯了。”楚懷信點頭，“別忘了一旦你的人工草場能夠種植起來的話，那就相當于在同樣的土地上多養活了十倍的牛羊，這樣一來在其他方面就會產出更大的價值。”
劉墨昂點頭道：“是這樣的，而且人工種草還能避免每年兩次的牛羊轉場，可以讓牧民節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這都是無形的價值。”
楚懷信幽幽地說道：“小昂，如果你的草場畝產能夠達到一噸鮮草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你的純收益能夠超過20？”
“呵呵，這個現在可不敢說，畢竟現在什么情況也不知道。不過如果真的能夠達到畝產一噸鮮草的話，20的純收益不敢說，但15的純收益還是能夠保證的。”
楚懷信深深地看了劉墨昂一眼，搖頭笑道：“你這小子啊，有的時候想的太保守了。不過就算是15的純收益，那也不得了嘍。別忘了，你可是千萬級別的投資，如果你繼續做大，達到億元級別的投資，那么一年15的純收益就更了不得了。就像我的德信集團，一年的純收益連10都達不到。15，你小子就偷著樂吧！”
“叔叔，我這一千多萬大都砸到公司的辦公樓和廠房上面了，真正用來種植牧草的資金并不算多…”
“辦公樓和廠房就不是投資了？”楚懷信擺了擺手，“算了，不談這個了，再談下去的話，我都動心了。”
楚倩笑道：“爸，那您給墨昂投資唄，您投一千萬，今年是實驗階段不能算收益。從明年起一年按照5的回報率給您！”
“呵呵，你這丫頭，還沒嫁過去呢，這胳膊肘就開始向外拐啦。”
“爸…”楚倩開始撒嬌。
葉莉也樂得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