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半夜下雨了,早晨天空的云量依然很多,有點陰沉沉的樣子。
不到八點,王朝陽就開著警車來到了飯店門口,同時把白獅的狗證也捎來了。
老劉自然是一連串的感謝,說什么也要把最后剩下的三包白將給王朝陽,王朝陽擰不過才收下。
這可不是賄賂。這年頭這三包加起來總共才三十塊錢的煙也算不上賄賂。只是這種煙在高原見不到,而且王朝陽又是東山人,老鄉之間彼此贈送幾包老家的香煙,誰也說不出別的來。
有了狗證,白獅在理論上就可以跟著老劉進城了,當然,還要給白獅拴上狗繩。
白獅可是大型犬,雖然才兩歲多,可這個頭要是領到街上去,如果沒狗繩拴著,能把大部分人給嚇跑嘍。更別說老劉這里本身沒狗繩,白獅現在沒拴著。
可問題是就算是有狗繩拴著,怎么去日光城?
這里距離日光城還有一百多公里呢,雖說青藏公路上有來往的長途客車,可估計沒有那個司機愿意讓老劉把白獅領上車。
捫心自問,換做自己是長途客車司機,也絕對不會讓一頭這么大的獒犬上車的。
這玩意兒萬一發狂,一口就能咬斷一個人的脖子,沒人敢冒這個險。
“劉哥,要不咱們騎摩托去?”扎西達瓦在旁邊添亂。
老劉送了這家伙一個比銀河系還大的白眼。
想了想,老劉決定用錢開路。
他站在國道旁邊,手里捏著兩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看見有車過來就晃一晃。
還別說,這法子管事,有很多車遠遠地看到老劉招手,就開始減速。結果等到跟前一看,這家伙旁邊還蹲著一頭體型嚇人的大白狗,人家立刻一加油門就撒由那拉了…
其實在高原的國道上搭車是很常見的事情,過往的司機只要沒有特殊事情,一般看到道路邊上有人招手要搭車,往往都會停下來讓人上車。就算是搭車的人不給錢也無所謂,這都快要成了行走在高原的司機的傳統了。
當然,如果你手里捏著大票子揮手招車,會有更多的司機愿意停下來讓你上車然后拉你一段的。
可問題是老劉身邊有白獅在,十個司機有十個不敢停…
老劉扭頭看了看老老實實蹲在地上的白獅,無奈的嘆氣。
白獅則伸著大舌頭抬頭看著老爹…
連著過去了十多輛車,老劉覺得今天如果帶著白獅的話,估計是去不了日光城了。
一旁的扎西達瓦也是一臉的失望。
可就在這時候,兩輛白色的蘭德酷路澤一前一后開始慢慢的減速,當前車距離老劉還有十五六米的時候,原本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的白獅忽然站了起來,沖著那輛車的方向發出了示威性的呼嚕聲。
“我靠,兒賊啊,你可不能沖動!”白獅的舉動嚇得老劉連忙蹲下來摟住了白獅的脖子,白獅哼哼了兩聲雖然沒再出動靜,可依然瞪著一雙不大的眼睛瞅著那兩輛車。
雖然和白獅接觸時間并不長,可老劉也意識到似乎有點不對勁。
認識白獅的這段時間內,通常白獅對于靠近它的陌生人只是哼哼兩聲表示一下,一旦老劉安撫一下,白獅就會該干嘛干嘛。
可現在,白獅雖然不再示警,可依然保持著警戒的狀態,這說明這兩輛車上或許有讓白獅感到緊張的東西。
果然,那兩輛車并沒有靠的太近停下,而是在距離老劉大約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老劉歪著腦袋看了看那兩輛車。
車型是一樣的,都是中東版的酷路澤5700V8,只是車牌不一樣,一個日光城的,一個掛著長安的牌子。
前面那輛掛著日光城車牌的車門打開,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穿著一身阿迪的男子下了車,不過這個人并沒有往前走,顯然是在警惕白獅。
不過白獅并沒有理會這個男子,眼睛依然盯著后面那輛車。
“嘿哥們,你們這是打算搭車去日光城還是溫泉鎮?”那個男子站在原地沒動大聲的問道,看膚色聽口音就知道他并不是藏胞,而是應該在日光城常住的。
“我們打算去日光城,能不能受累拉我們一段?”老劉笑呵呵的回答。
“拉你們倒是沒問題,可你這狗。唉哥們,你這狗不會是一只雪獒吧?”
“嗯。白獅是一只雪獒,不過你放心,有我在,白獅很老實聽話的。”
正說著,另外一輛車上也下來了一個中年男子,大約四十多歲。
不過這個男子剛下車,車里就傳出了一陣猛烈的犬吠,一頭個頭比白獅小了一圈的土黃色大狗跟著那個男子下了車,警惕的盯著白獅,嘴里不斷的發出叫聲。
只是那個男子手里牽著狗繩,死死地拉住了那只狗。
這會兒老劉才明白白獅為啥警惕了,原來這輛車里也有一只大型犬。而且老劉還認出了這只狗的品種,一只土佐。
土佐也是大型犬,號稱東瀛的國寶狗,是一種戰斗力極為出色的斗犬。
不過讓老劉感到奇怪的是,剛才白獅還很警覺,可是現在在看到那只土佐之后,哪怕那只土佐狂吠不停,可白獅只是瞥了那只土佐兩眼,就沒精打采的趴在了老劉的身邊。
這倒是讓老劉放心了不少。
白獅可沒有栓狗繩,就白獅這體型的,如果它真的往前沖的話,老劉萬萬是拉不住的。
后下車的那個中年男子看到白獅的表現,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就笑呵呵的問道:“小兄弟,你的這只狗可真不錯,不過你的狗是不是瞧不起我的狗?怎么這樣的?”
老劉雖然和白獅接觸時間不長,可他也看出來了,白獅確實是沒怎么把那條土佐放在眼里,否則白獅也不會表現出這個樣子。
不過能夠開得起這種動輒一百多萬的頂配酷路澤的人,老劉也不愿意得罪,于是他笑道:“我家白獅就這個樣子的,不喜歡爭斗。”
第一個下車的青年男子對那個中年男子說道:“虎哥,這小兄弟的狗可是一只雪獒,罕見的很呢。”
“噢?真的是雪獒?剛才在車里我還以為是一頭大白熊呢。”
老劉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吱聲,大白熊?你全家都是大白熊。
不過那中年男子的土佐卻叫的更歡了。
“土佐一般不是不叫喚嗎?這狗子莫非是吃了藥了?怎么叫的這么歡?”老劉有點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