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透過洞府,看著外間形象神色和氣息,包括語氣各方面都跟天蓬一模一樣的‘天蓬’。
他的神色,十分復雜。
倒不是為天蓬而擔憂,而是為自己擔憂。
如今鎮元子這種人物,都要假扮天蓬來誘騙他了。
那么他又該被多少人給盯上了?
反正。
恐怕不少。
沙塵很頭疼,也有些無奈。
現在鎮元子還在外面叫喊,完全沒有發覺,他已經被沙塵發覺了。
沙塵面對呼喊,沒有任何的回應。
外間的鎮元子皺了皺眉頭,雖然他早就料到沙塵是一個難纏的主,沒想到如此難纏。
竟然以不變應萬變。
他也開始懷疑,沙塵是否發現了他。
喊了三天之后,他可以確認,沙塵應該是發現他了。
因為憑借他的實力,可以看到洞府里面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在看著他。
那一道身影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動彈過,只是看著他。
他就知道,那肯定是沙塵。
只是他想看真切一點,卻又不行。
流沙河洞府不僅防御了得,屏蔽能力也是世界一流,連他這個巔峰準圣,也無法完全看透。
甚至是聽聲辨位也做不到。
如此風水寶地,讓鎮元子更加心馳神往,他甚至都已經動了想要把這里據為己有的念頭。
本來他跟太上老君說的是要把沙塵給綁去西游,其他的都沒任何打算。
但是見到人參果樹飛入流沙河,他對沙塵的資源動了心。
再看到流沙河洞府如此了得,他更是對此起了貪念,想要據為己有。
倒不是說他沒有什么好東西,而是活了無數年,修為始終難以進步,而修行道路不進則退,他必須想盡辦法維持當前修為,再努力求進。
其他的資源,他早就已經吃過無數次了,有了免疫。
沙塵這兒寶貝眾多,還有人參果樹之王,洞府有好,簡直是閉關修煉的好去處。
別說是他鎮元子動了心,就是太上老君打算配合他的,何嘗不也是動了心。
之前沒有動手搶奪,完全是因為沙塵是一個小輩,渺小如螻蟻。
加上東西也不算多,根本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拉下臉去搶奪。
現在。
沙塵已經成長起來,資源更是堆積如山,好東西一件接著一件。
換句話說,豬肥了,也該殺了。
他們都動了貪念。
此一時彼一時。
鎮元子再次呼喊了幾次,發現沙塵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和回應,他徹底明白,自己肯定被發現了異常。
因為。
他接待了天蓬,跟他交流,從天蓬的口中也是套出一些話來。
沙塵雖然生性謹慎,但是只要是天蓬喊話,最多是拖延個一時半會,就會回話詢問。
確認身份之后,就會把他放進去。
但是。
這次沙塵沒有任何確認身份,而是直接不理會。
若是說沙塵正在閉關,他又不信的,因為他能夠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站著,看著他。
明顯是沙塵,一直在注意他的情況。
鎮元子臉上閃過了猶豫之色,他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裝下去,還是直接攤牌。
裝下去的話,有機會。
攤牌的話,他能夠把沙塵洞府大門勸開的概率會小很多。
但是。
勸不開,他可以動開。
只是能否打開,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
老君都自認為打不開,他實力比起老君來,其實還差了一些。
猶豫了一陣,鎮元子打算繼續呼喊一段時間。
然后再次失敗了,他便是學著天蓬的語氣,罵罵咧咧的攻擊一下流沙河。
簡單的試了一下,發現破不開。
然后罵罵咧咧的走了。
等人已經走了,嫦娥等人便是趕緊出來,來到沙塵的身邊,一臉疑惑。
嫦娥道:“哥哥,天蓬跟你不是好兄弟么?之前我們還一起飲酒作樂,他雖然討厭,但是你似乎很看好他。”
沙塵道:“他不是天蓬。”
蜘蛛精也是懵了。
嫦娥錯愕道:“他是天蓬啊,跟之前沒有什么區別,怎么會是假的?”
沙塵便是解釋道:“之前你們閉關的時候,太上老君來過,但是我這兒有混沌雞子罩,他進不來,我也沒讓人進來。”
“之后我修為突破,元神更進一步,能夠聽到更遠而且更多的聲音。也看出了不同之處,就發現了老君跟鎮元子走在一起,竟然想要謀劃我的流沙河。”
嫦娥和蜘蛛精都是倒吸冷氣,震撼萬分。
隨后。
她們一臉怒容,憤怒無比。
雖然此處會引來老君,著實讓她們震撼,但是來者不善,讓她們也很憤怒。
鎮元子大仙名望深重,沒想到竟然還想謀劃沙塵的洞府。
嫦娥怒道:“他們實在是妄為前輩,竟然惦記著哥哥的洞府,實在是過分。”
沙塵道:“之后我就聽到了鎮元子說要假扮天蓬,要把我洞府大門給騙開。”
“過去了那么久,雖然我用神眼也看不出他是真是假,但是近期我是不會相信天蓬的。”
“至少,來了沒有直接說到我心坎上的那個,我是不會覺得他是天蓬的。”
沙塵有一個最終殺器,能夠讓他判斷出,到底是天蓬還是鎮元子。
那便是系統。
若是鎮元子的話,肯定會有更進一步的要求,會激活系統選擇。
到時候他就能夠根據選擇,判斷到底是天蓬還是鎮元子。
此次鎮元子假扮的天蓬,并未有進一步的要求,他也沒有任何的回應,并未激活系統選擇。
沙塵其實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因為太像了。
完全一樣,他用神眼和神耳,都判斷不出來。
雖然判斷不出來,但是不妨礙沙塵謹慎小心,拒絕再說。
若是真的天蓬,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而且真的天蓬,一定會無理取鬧,直到沙塵同意,若是不同意,就會直接開罵。
到最后直接耍賴。
但是。
這些都沒有。
鎮元子變化神通十分了得,還有天地寶鑒護體,讓沙塵都看不出真假。
但是他在天蓬的性子上面,還是差了一些火候。
他若是一直叫喊,沙塵也判斷不出來。
但是最后只是罵罵咧咧的走了,就讓沙塵有了七分信心,知道他是假的了。
果不其然,走的遠了些,鎮元子自認為已經走出了沙塵的感應范圍,便是重新化作了本來面目。
他皺起眉頭,身邊站著一個青年道人,乃是他的弟子清風。
清風跪在地上。
鎮元子道:“為何他還不曾中計?難道,是老夫的道法不夠圓滿,竟然無法騙過他。”
清風道:“師父神通廣大,道法自然,絕對能夠騙得過他。但是,也許他對天蓬十分了解,是師父某些方面,或者跟天蓬不盡相同,讓他疑惑了。”
鎮元子道:“老夫也曾看過天蓬一段時間,可以說對他有些了解。他在流沙河的時間也不長,沙塵應該不至于會如此懷疑。”
其實。
他知道的確實是真的,換人跟天蓬如此接觸,也不會太過深入了解。
更加不會因此而懷疑,鎮元子大仙有什么問題。
但是。
沙塵對天蓬的了解不僅僅是在流沙河之中,還有他前世對天蓬的了解,知道那是什么人。
明白之后,就了解了,那么天蓬說什么,做什么,也都心中有數了。
鎮元子有些疑惑,實在是不明白,沙塵是怎么看出來,他是有問題的。
清風也不知道,因為他對天蓬的了解,還遠不如鎮元子。
別看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接觸天蓬,但是鎮元子識人比他高出了無數個境界。
從一言一行就能夠看出此人的品行,天蓬已經被他給摸透了,但是很可惜,其實他還是或多或少有些做不來。
天蓬對沙塵是有些無賴和依賴的,這一點鎮元子或者有些了解,但是不知道達到什么程度。
也就因此他不能在被沙塵無視之后,直接耍無賴,多多少少跟他自身的身份,有些關系。
鎮元子皺起眉頭,道:“罷了,老夫必須要親自去一趟流沙河,以本來面目。”
清風大驚失色,道:“師父要親自去?那未免太給沙塵面子了吧?”
“而且沙塵為人狂傲放肆,若是他沖撞了師父,不肯打開洞府大門,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鎮元子道:“老夫有不得不去流沙河的原因,你不必多說。不過,在去之前,老夫讓你做一件事。”
清風連忙道:“師父請吩咐,弟子不敢不從。”
鎮元子道:“你回去拿一枚人參果,還有老夫的一頁拜貼,先行一步,到了流沙河就以老夫的名義叫門,將人參果送給沙塵,將拜貼送上。”
清風瑟瑟發抖,有些震撼和不可思議。
他驚道:“師父,沙塵何德何能,他怎么有資格吃人參果?而且,您可是地仙之祖,給他下拜貼,那不合規矩!”
鎮元子呵斥道:“少廢話,讓你做就坐,趕緊去。”
清風不敢違背,趕緊的起身,收拾好東西,然后轉身回去拿人參果和拜貼。
三日之后。
清風明月二人齊來,他們一人手中拿著一個托盤,上面蓋著黑色的絲綢,另外一個則是拿著一個卷軸,正是鎮元子的拜貼!
二人來到了流沙河上空,高傲的面上,皺了皺眉頭。
看向了流沙河,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
明月道:“師兄,你去叫門吧,我實在是拉不下臉。”
清風道:“我是師兄,你聽我的,你去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