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忽悠
水下那艘潛艇好像得知了水面上的戰況，二話不說掉頭就要走。
但是它的體格太大了，掉頭速率也太慢了。
當它想要下潛，往深海方向游弋的時候，已經被千歲追了上來。
這個時候石墨粉還有那些空間信號發射器的能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千歲已經找了一點點飛行的感覺。
雖然還是飛不起來，但是保持他自己在水中的游動，還是綽綽有余。
幾個小電機全力發動，千歲就像一枚導彈一樣，在水中急速前行。
潛艇的側身在他眼中越來越近，他甚至能看清潛艇側面上面的些許斑駁，看來這還是一艘二手貨。
管它是不是二手貨，千歲對著潛艇的側面大肚子，一頭就撞了過去。
經過剛才子彈雨的洗禮，他越發對自己這個身體感到滿意了，既然是報復，那就采取最暴力，最震撼人心的方式吧。
“Duang！”的一聲，千歲被反震的力道震得有點暈乎乎。
想象中直接把潛艇懟出來一個洞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千歲也不氣餒，靠近潛艇，揮起拳頭，開始一拳一拳大力夯擊。
沒撞出個大洞，可以理解，畢竟他是在水中，本身的速度本來就沒那么快。
而且潛艇的外壁的確是有點厚實，再加上兩者之間質量的差別…
但是現在這一拳一拳的夯擊可就不一樣了啊，千歲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拳頭上，打擊的都是同一個部位，經過15次的擊打，潛艇外側終于被他一拳摟了一個洞出來。
有了這個洞，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千歲直接雙手扒拉住洞口兩邊，使出所有的力量開始掰扯這個洞口。
左拉一下，右拽一下…
這個洞口越來越大，從剛開始的碗口大小，直接變成了缸口大小，成噸的海水開始前赴后繼地往里邊奔涌而去。
潛艇里的人那，早在千歲撞上來的時候就慌了：
“加速，加速！”
“來不及了，準備迎接撞擊！”
當千歲撞上之后，他們反而鎮定了下來：
“沒事兒？”
“還好我們的潛艇夠結實…”
當千歲掄起拳頭的時候，眾人的小心臟又提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
“手不疼么？”
等海水蜂擁而入的時候，這些人基本上都沒了吐槽的聲音，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問題是，這可是水下六七十米啊，他們又能往那兒跑呢。
千歲打了一個洞還覺得不夠，為了加速潛艇的下沉，他又接連在潛艇的上部，左后方，右后方還有右側都打了一個洞。
他甚至覺得不過癮，還隨手沖著潛艇的屁股來了一發小飛彈…
等他忙完這一切的時候，潛艇已經沉到了水下200米…
狙擊手沒了，直升機沒了，摩托艇也沒了，潛艇也給造沉了，應該沒什么其他阻攔的武裝了吧？
千歲雙腳踏上土地，看了一眼地堡的入口，邁開步子就沖了過去。
長明島上的高昂，既是擔心，又是期待。
他很擔心千歲出什么差錯，同時又期待千歲能給他一個驚喜。
終于，忐忑的心情在通訊信號恢復的一剎那，得到了撫慰。
“千歲，怎么樣了？還好么？”
過了一會兒，千歲的聲音傳了過來，“先生，我很好，幸不辱命，抓到了特倫斯這王八蛋！”
“呼！”
長出了一口氣，高昂整個人舒展開了身體，平躺在床上，把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抓到了正主兒？”
“是的，這家伙就躲在廚房的大冰箱里，還以為能躲過我的搜查！”
“…冰箱，也是個人才啊，把他擺正了，讓我看看他是個什么玩意兒！”
很快的，一個看起來和撒吉爾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的男人就被拉到了千歲眼皮子底下。
人模人樣，西方的長臉，有那么一點痞帥，但是眼神略微有些兇狠，就好像要把鏡頭對面的高昂給吃了一樣。
“你問過他了么？”
“還沒呢，剛找到他，先生你就連過來了。”
“那行，找個穩妥點的地方，咱們和這位特倫斯先生，好好深入交流一下。”
鏡頭開始晃動，千歲一手提著特倫斯，就跟提一只小雞一樣，大概過了兩分鐘，就收到了千歲的回話：
“先生，我現在在地瓦萊塔附近的一個小島上，周圍沒什么人煙，應該是還沒開發到的荒島。”
“他身上沒什么定位裝置吧？”
“有，我已經破壞了，還挖掉了他一塊肉，掏了他幾顆大牙!”
確定周圍安全，高昂就開始了對特倫斯的審問。
審問之前，高昂就知道不會太順利，但是他沒想到這家伙和之前那個被他們打斷腿的一樣死鴨子嘴硬，不管怎么問，怎么揍就是不開口。
“你看你啊，這么熬著也不是個事兒，你呢，也別想著有人來救你了。你也別指望撒吉爾會給你說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消息還是他給我的，等于說啊，能抓到你，你的好大個撒吉爾還是有一些功勞的。”
既然硬的不行，高昂就決定從其他地方著手，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撒吉爾？哼，就是一個懦夫，自己沒實力，就找外援，我呸！”
好兆頭，這家伙終于開口了。
“也不能這么說吧，外援也算實力的一部分，對吧？你不也是，如果沒外援，你能搞到那么厲害的氣象武器？”
高昂開始旁敲側擊。
特倫斯瞄了一眼千歲的眼睛，也就是那個和他隔著不知道多遠的人，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知道他也有外援的。
“怎么，被我說中了？”
高昂心中大定，看來和他的猜測差不多。
特倫斯是掌握了伯特利家族的一些黑科技，但是絕對沒有黑到能掌握空間能量秘密的程度。
如果他早就有這個本事，也不會被撒吉爾穩壓一頭。
這只能說明，他也是最近才有了空間武器上的突破。
“其實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好兄弟撒吉爾，可是早就知道了你的底細，你所謂的那些黑科技，在他眼里都是笑話，不然你眼前的這個鋼鐵俠是怎么來的？”
“不可能！”
特倫斯激動了起來，“伯特利家族大部分的秘密都在我這里，他撒吉爾根本不可能把手伸到我的地盤。”
“哦？你就這么肯定？那你知道為什么我唯獨抓了那個黑衣男子，卻沒收拾另外兩個人么？”
特倫斯眼神開始游離，心中的堅持有了動搖。
“很簡單啊，他們就是撒吉爾在你身邊埋的釘子，你以為你有很多秘密，其實在你好兄弟眼里，你就是個笑話，什么氣象武器，什么空間能量，都是扯淡，你的這些東西，能創造財富和權勢么？在你手里就是一堆破銅爛鐵，只有在撒吉爾的手里，才能為你的那些兄弟們帶來無盡的財富。他們也是人啊，也需要金錢，也需要女人的，笨蛋！”
特倫斯逐漸憤怒了起來，情緒已經沒有當初那么平靜了，高昂趁熱打鐵，繼續刺激道：
“其實我也知道，撒吉爾這個人是個笑面虎，我甚至有他想除掉我的證據，這樣吧，咱們合作一把，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呢，偷偷放了你，不過呢，我有一個條件…”
特倫斯沒有立刻接話，他現在被高昂這一得有點暈，“你到底是誰，一會兒對付我，一會兒對付撒吉爾？”
“我啊，一個利益追逐者，也算是一個科技愛好者，對于你的那個氣象武器很感興趣，如果你這個氣象武器開發好了，不比撒吉爾給我的報酬少，我這么說你能理解么？”
特倫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心里也在打著小算盤：按目前的局勢來看，自己是處于絕對劣勢的，小命握在人家手里不說，小弟們基本上也被清理了個干干凈凈…這以后還拿什么和撒吉爾對著干？
眼前這個鋼鐵怪人說的也有點道理，科學家嘛，都是偏執的，他們搞科研也需要資金，這這么和撒吉爾勾搭在一起，也能理解。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反過來利用一下眼前這位高人呢？
特倫斯也是一個追逐利益的人，小弟的死以及其他損失，在他看來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干掉撒吉爾，奪得伯特利家族的最終控制權，一切都值得。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但是憑什么讓我相信你？”
特倫斯盯著千歲的眼睛，很像看清眼前這個怪人的內心想法，可惜注定都是徒勞。
他只看到了一副冷漠的LED面板…
“選擇權其實并不在你手里，特倫斯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的處境，你現在可是自身難保了，而我呢，只是稍微眼饞你的那個什么氣象武器而已，聽好哦，只是‘稍微眼饞’，如果撒吉爾先生手里有我更感興趣的東西，你現在的籌碼可就不值一分錢了，也就是說…”
千歲隨著高昂的語氣，緩緩低頭靠近了特倫斯那張布滿血污的臉，“我現在就有可能擰斷你的小脖子！”
隨著高昂說完這句話，千歲的右手也抓住了特倫斯的脖頸，開始緩緩發力。
這些特倫斯慌張了，雙腿開始亂蹬，雙手緊緊抓住千歲的右手，嘴里疾呼，“別別別，我說我說！”
他沒想到，對面這個家伙竟然有點神經病！
說好的溝通呢，說好的談判交流呢，這尼瑪上來就干了他一票人不說，現在還要擰斷他的脖子…
對于這種瘋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他們的需求，說不定瘋子高興了，還真能放他一馬！
瘋子辦事有章可循么？沒有！
但是也能說有，僅憑個人喜好！
順著他們來，讓他們開心，應該沒錯吧？
“你說的氣象武器，我們叫它‘大氣動能破壞量子矩陣’，我也是從別人那里借鑒的，那個人和我們伯特利家族是好朋友，你如果是我們這個圈子內的話，應該聽說過，就是英倫的多特家族…”
“多特家族？”
聽到這個名字，高昂并不是很驚訝，或者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吧。
高昂之前就推測，涉及到空間理論這一塊兒的，應該或多或少和死亡谷那次事情會有點關系。
這下好了，對上了。
“沒錯，多特家族的祖先和我們伯特利家族的祖先，可以說是生死兄弟…”
“打住，你們這段歷史我很清楚，略過，說后邊的！”
“額，好的，”特倫斯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從腳邊尸體上摸出來一包香煙，也不管不是自己喜歡的雪茄，叼了一根在嘴角，這才接著說道，“既然你知道多特家族，應該也知道他們發生的一些變故吧，前段時間我們伯特利家族和他們多特家族都受到了不明勢力的攻擊，損失慘重。尤其是我們伯特利家族，基本上可以說是高層盡滅，就剩下我和撒吉爾算是目前的領頭人了。多特家族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們家的老東西比我們家的更狡猾，早就想好了退路，兩百年前就已經開始策劃在世界其他地方建立分部和基地了…”
又從尸體上摸出來一個打火機，給自己嘴上的香煙點上火，特倫斯狠狠抽了一口，朝空中吐了幾個煙圈，慢慢悠悠地好像在回憶什么，“所以，這次的被攻擊，多特家族的損失要小得多。等多特家族從西方世界撤退之后，這里可以說就是我和撒吉爾的主戰場了。別看何國國土面積不大，但是如果較真的話，其他幾個國家可以說都在我們伯特利家族的籠罩之下。這也是為什么我和撒吉爾爭得天翻地覆的原因，而且隨著多特家族的退卻，還有我們家里老祖宗的消亡，我和他之間的斗爭可以說已經由暗地里上升到明面了。”
特倫斯看了一眼千歲，問道，“你不就是撒吉爾請來的援兵么，同樣的，我的援兵就是多特家族。他們雖然退到了山國，但是對于西方的利益并沒有舍棄，他們的根畢竟在這里，他們還是很在乎這里的。而我，特倫斯的理念，相對于撒吉爾來說，更符合他們多特家族的需求…”
“什么理念？”
“撒吉爾要的是和平演變，想通過經濟和醫療等多個領域打通世界；而我的理念，則是通過科技碾壓和武器壓制，稱霸全球！”
特倫斯又抽了一口煙，兩口下去，一根煙就被他抽得只剩下一個煙屁股了，“都什么年代了，還在講究和平演變，還經濟壓制…撒吉爾就是個腦癱，一切手段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你經濟再好有用么，你醫療水平再高又如何？我這氣象武器一出，對，你說的這個氣象武器這個詞更好用…氣象武器一出，經濟優勢有用么，錢不都是紙么，不都是數據么？有了絕對實力，那些什么生物醫藥不都是手到擒來么？”
把煙屁股隨意丟到一邊，撒吉爾靠在墻上，喘了口氣，抬起頭，自信滿滿地看著高昂，“怎么樣，我說的有道理吧，只要咱們合作，撒吉爾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比如這個氣象武器，我也能給你，考慮下？”
考慮你個頭啊！
高昂微微一笑，心里吐槽了一下，卻還是用原來的語氣繼續問道，“你這都是空口無憑啊，讓我怎么相信你？對了，我有個問題沒搞明白，好好的，你為什么要去招惹東國呢，我聽撒吉爾先生說，你還想弄死他們一個功勛之后，叫什么昂來著的？”
“利益之爭啊！”
特倫斯靠在墻上，擺了擺手，說話越發自信，“雖然我說看不起撒吉爾搞的什么經濟演變，但是我這邊不管是招募人手，還是繼續擴大氣象武器的規模，都得需要錢啊！而我們伯特利家族的經濟命脈就在奧利集團那里，如果奧利集團被東國新興的那個什么昂的幾個公司給搞垮了，就算我擊敗了撒吉爾，接管了伯特利家族，那也于事無補了啊！”
“有你說的這么嚴重？”
“當然，外界可能覺得奧利集團財大氣粗，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是我們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們是有科技儲備，但是我們的科技儲備還是在原有基礎上進行的延伸，比如說芯片，我們的根本還是在硅基芯片上，而那小子的公司，直接搞了碳基芯片，這不是等于給我們來了一個釜底抽薪么？還有那個東盛健康搞出來的一些生物醫藥，在抗癌性能上，比我們的藥效要更明顯也更安全，你說，我能放過他們的領頭羊么？”
“高，真是高！”
配合著高昂的話，千歲也跟著豎了幾下大拇指，這反倒讓特倫斯更輕松了：看來，這家伙已經快要被我折服了！
身在長明島的高昂略微有些糾結，這鬧了半天，說到底是因為錢啊！
“產品不行，就直接掀桌子了唄？”
如果讓他在撒吉爾和特倫斯兩個人當中選一個做對手的話，他一個都不選。
特倫斯是掀桌子選手，沒法玩，直接pass；撒吉爾是背后陰人的選手，防不勝防，也得pass。
歸根到底，這倆人都得弄死！
“我還有個問題啊，我在撒吉爾的辦公室里搞了個錄音，你聽一下：‘挺厲害啊，手段夠暴力，效率也夠高的，我喜歡。希望你可以幫我把我這個族弟給收拾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了，等你收拾完特倫斯，我可是會來收拾你的！’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比如說你這個撒吉爾大哥哥有什么手段，有什么外援，或者說他是不是像你一樣，掌握著某些能傷害我…們的黑科技？”
高昂給特倫斯播放的，正是他通過生物零部件竊取到的消息，然后讓千歲套用撒吉爾的聲音，合成的一段錄音。
特倫斯對于撒吉爾的聲音當然熟悉，而且這段錄音里撒吉爾的語氣也非常符合他對他的認知，所以他對高昂的身份就更信任了。
也更加確定，眼前的這個鋼鐵俠，有足夠的理由背叛撒吉爾，而不是在自己面前演戲。
“據我對撒吉爾的了解，他的確留有后手，不然他早就被我滅了！但是說實話，這么多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
特倫斯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不過從這一點，高昂可以判斷出來，這家伙遲早得被撒吉爾給玩得團團轉，這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你看人家撒吉爾，直面千歲的小飛彈，還能談笑風生；而這個特倫斯呢，分分鐘就把一個滅了他小弟的家伙，當成了自己人…
“那，撒吉爾的盟友呢，就是有沒有類似多特家族那樣的外援？”
“外援他肯定有的，但是多特家族肯定不是他的盟友，多特家族是支持我的，我們的理念是契合的…除了多特家族以外，我是真的想不到還會有哪個勢力值得撒吉爾去結交了。”
特倫斯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
“你確定？”
“我確定！但是我不敢保證，因為撒吉爾那個人，側隱隱的，萬一他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手段，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特倫斯見識過眼前這個鐵家伙的恐怖之處，他怕自己話說的太滿，萬一到時候這家伙吃虧了，豈不是得找他算賬？
“那行，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其他忘記說了的，比如你和多特家族…？”
“我和他們就是單純的合作，他們把‘大氣動能破壞量子矩陣’，也就是你說的氣象武器，給了我幾次使用權…”
“使用權？”
高昂眼睛一瞇，這是合作關系？特倫斯這家伙怕不是個智障。
“對，這么厲害的東西，人家肯定不會把核心技術交給我啊，有使用權就不錯了，雖然每次用完都需要去山國充能…”
嘟嘟囔囔的，看得出來特倫斯還是有一點不舒服的。
“去山國哪里充能？”
高昂心里有個猜測，但是從特倫斯嘴里說出來的話，他會更確定。
“你問這么多干嘛？你好好做你的事情就行，如果你能把撒吉爾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說不定我會讓你見識下這個氣象武器的原形。”
特倫斯的眼睛不由地往下瞟了一下，臉色上還有點沾沾自喜，一個科學瘋子，對于這樣的高科技玩意兒應該沒有抵抗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