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破相了
隨著一級防控命令的下達，那些常規和非常規武器照樣像不要錢似的朝著高昂奔去。
而死亡谷底部的那個不明空間內，則慢慢打開了一個口子。
這個口子是在高昂的全力場內發現的，也就是說，之前對他一直保持神秘的那個空間，對他開放了。
也不是開放吧，好像是某種熟悉能量的釋放。
和他體內的這股能量不同，也不是地黃星上常見的能量，就算地黃星上有，他也敢確定，他從來沒見過。
但是沒見過，為什么熟悉呢？
這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因為他的身形忽然沒法動彈了！
急速下墜的身體，忽然被凍結住了，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把他給抓住了。
但是高昂明白，不是有什么手抓住了他，而是他的空間場失效了。
他之所以能飛，最根本的就是身體細胞的急速律動，能夠形成某種奇異的波，這些波能打破空間壁障。
而現在，又有一股不明的波，和他的波形成了互補，把他的波給抵消了。
而這兩種波抵消之后，高昂的周圍就形成了無重力區域。
所以他就飄在了原地。
就變成了一個活靶子！
變成無重力區域的，也就是高昂周圍那么一丁點的地方。
所以，那些炮彈什么的，還是能靠著慣性轟擊到他的身上。
沒有了空間場，高昂只能用肉體硬抗！
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慌了，甚至有點后悔了。
“裝什么大尾巴狼，這下玩大發了，不會真的沒了吧？”
被固定在空中，動也動不了，只能白白挨打，讓高昂很是憋屈。
隨著被轟擊的次數越來越多，他逐漸有些怕了。
雖然這些武器彈藥還不能破他的防，但是螞蟻多了還是能咬死大象的。
由于沒有了那幾厘米的隔離區，高昂身體表面的衣服什么的，包括手機，已經被轟成了渣渣。
真的是渣渣的那種，連灰都沒有的那種。
這個時候，飄在空中的，就是一個從上到下光禿禿的一個成年人。
“還好沒人看到，不然多尷尬啊！”
這算是高昂唯一慶幸的一點了。
空間場雖然沒有了效用，但是和另一個空間作用力之下，他周圍的空間很不穩定，還是呈現一個馬賽克的情況，倒也不用擔心被外人發現。
然而讓高昂覺得麻煩的事情又來了，他用他的肉眼已經看到，死亡谷一個山頭上，又冒出來了一個炮管。
是的，這次是炮管，不再是槍管了。
這個炮管足足有接近一米粗，黑洞洞的口徑看得高昂一陣心驚肉跳：“不會吧，不會是原子彈吧？”
應該不是原子彈吧，這可是山國內陸啊，你們不想活了？
一動不能動的情況下，高昂只能接受被炮決的命運？
炮口緩緩移動，調整角度，高昂甚至能看到炮口邊上沾著的一些石屑。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關鍵時刻，高昂嘗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強迫自己，他反倒越是驚慌失措。
炮口已經調整完畢，高昂甚至能看到里邊的的某個零部件開始告訴旋轉。
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再有幾秒鐘，就會轟過來了吧。
“不對，肯定有辦法，讓我想想！”
固定…不動…反殺…
有了，上次在多特城堡碰見納特倫，不是有類似的場景么？
當時他是精神控制住了自己，還調戲自己…
最后自己是怎么反敗為勝的？
次聲波，對，是次聲波！
可是問題又來了，空間不穩定，怎么傳遞聲音呢，根本沒有聲音傳遞的媒介啊！
那就只能打破這個空間壁壘了！
可是如果能打破空間壁壘，還需要次聲波么？
就在他快速思考的時候，那個炮口一聲怒吼，就發射出了一枚看起來很普通的彈頭。
彈頭是普通，但是這個速度可不普通！
目測之下，高昂很快就分析出這個炮彈的飛行速度，竟然超過了一千米每秒！
幾個眨眼的功夫，這顆炮彈就狠狠地在高昂體表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已經經受過多次常規武器洗禮的高昂，再次嘗到了不一樣的苦楚。
如果說之前的常規武器是撓癢癢的話，這次就真的有點可怕了，完全是拿匕首在身上捅啊。
一刀估計沒事，兩三刀也沒事，但是來個十幾刀，他不覺得自己還能抗住。
就這一發，他已經感覺到有些頭暈了。
這顆炮彈看來不一般，能量實在過于巨大，根本不可能是常規炮彈。
“不行，得想辦法逃出去，再這么玩下去，真的可能要完蛋了！”
想要脫離這個束縛，也不是不可以。
高昂經過認真感受，差不多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這就像是在水中游泳一樣，他借助的是空間的坍塌和膨脹，而游泳借助的是液體的流動性。
但是如果把液體抽干了呢？
不就沒法游泳了？
同樣的，束縛他的那股未知力量，和他本身的力量一起，把當前區域的空間給抽干了。
這也就造成了局部的失重現象。
只要雙方都撤銷一個力量，那就會破壞這種平衡，他就可以動了。
對面撤銷，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還得他自己來撤銷。
想通了這個道理之后，高昂立馬興奮了起來，“讀書果真有用啊！”
一個念頭，他就撤掉了周身還在抵抗的全力場。
一股劇痛，傳入了他周身的每一個地方。
從頭到腳，從前胸到后背，甚至男人最關鍵的地方，都發生了龜裂！
是的，就是龜裂！
就像是玻璃碎了一樣，然后重新拼接起來，上面那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
高昂的體表就是這樣，一道道的口子，肉眼清晰可見，更恐怖的是，他竟然流血了。
進一步加深他恐怖的是，這些口子并沒有快速愈合，比他預期當中愈合的速度慢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玩大了。
細胞的愈合，是需要能量的。
現在細胞愈合得慢了，說明能量要用到其他更重要的地方，比如維護他最基本的生存需要，至于這種外傷，關鍵時刻就沒必要浪費不多的儲存能量了。
唯一讓高昂感到慶幸的是，只是表皮細胞龜裂，傷痕并沒有延續到體內，也即是說他并沒有內傷，也沒有內出血。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小看了對面這種力量。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的確能對他形成威脅，甚至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他的表皮細胞足夠堅硬，如果不是他及時打開了全力場…后果不堪設想。
局面一度僵硬了下來。
高昂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第二發炮彈估計很快就要來了。
如果說剛才那一發是給了一刀，現在他這副遍體鱗傷的身體，再來一發的話，那就是被射了一槍，兩者不可相提并論。
所以，他必須在第二發炮彈打過來的時候，想出破解之法。
高架路上，伊萬達的車隊在急速行駛。
“拉開警笛，所有礙事車輛，全部給我撞開！”
17基地是伊萬達最后的機會，也是她們多特家族最后的底牌，她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所以替他才會讓安保負責人開啟一級防控系統。
那個武器…應該可以阻擋一陣子吧？
“現在情況如何？”
“不明來客已經被攔截了下來，我們正在對這個目標進行圍殲。”
“結果呢？”
伊萬達俏臉緊繃，眼中的煞氣讓安保負責人看得頭皮發滿。
“還正在圍殲，目前來看還沒有…”
“是人還是什么？”
伊萬達皺了下眉頭，再次問道，
“不清楚，具體的還有待驗證…”
“怎么什么都是不清不楚的？三級防空系統都開了，你給我說不知道侵犯我們的是什么東西？”
伊萬達惱火了，到底是他們的系統不行，還是說來客真的太變態？
“小姐，一級防控系統是厲害，但是我們還沒有…”
“停，”伊萬達打斷了他，“我不想聽解釋，我只要結果，OK？”
掛斷了通訊，伊萬達再次催促，“加快速度！”
死亡谷山頭上的那個炮管又開始有動作了。
高昂眼皮一抖，決定來個破釜沉舟。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著受傷，把空間壁壘打開一個缺口，然后用次聲波了。
“好久沒有疼痛的感覺了啊！”
高昂舔了一下手背的皮膚，品嘗著自己鮮血的血腥，露出了一個瘋狂的笑容：
“來吧，只要我不死，你們都給我死去吧！”
他調集了大部分的能量到面部區域，接受了空間力量的撕扯。
一股劇痛再次傳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面部細胞碎裂的進程。
可是他也顧及不到這些疼痛了，如果再不吼出來，可能這次真的就嗝屁了。
“啊！！！！！”
一聲發自內心的怒吼，從高昂的口腔喊了出來。
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從高空某個馬賽格區域，呈輻射狀灑了下去。
由于體內儲存能量急劇消耗，他也根本無法再去控制什么次聲波影響的區域了。
反正這里是死亡谷，方圓上百公里都是無人區，無辜的人應該不多吧？
地底空間的人很多，高昂也沒法，也沒精力再去一個個做精致分析，干脆就直接來了一個無差別攻擊。
次聲波的頻率和正常人的平均數值保持一致，持續了大概14秒。
如果針對個人的話，這個時間一般是六七秒。
但是這次是無差別攻擊，所以每個人的心臟細胞頻率還是會有些許差別的，所以高昂把這個時間提高了一倍。
嘶吼的14秒，是難捱的14秒。
也有可能是他高昂這輩子的最后14秒。
如果失敗了，如果下方有更高級的對抗次聲波的防御手段，他就只能認命了。
這14秒的空間破壞，直接把他俊俏的顏值，破壞殆盡。
滿臉鮮血，皮膚碎爛，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顴骨上面，甚至也有裂痕出現。
這樣的疼痛，高昂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以前做實驗的時候，他也自己割過自己。
但是那是局部的點傷，而這次是面傷。
一個痛點，痛一下，忍忍就過去了。
一個面啊，甚至全身上下的都有，這就不是面了，這是體啊！
全立體全方位的痛，簡直是幾何倍數的增加。
“咦，能動了？”
14秒過后，奇跡還是發生了！
高昂忽然發現轟他的武器都停火了，他也能自由左右橫跳了。
“奈斯！”
興奮地揮了一拳頭，高昂忽然覺得一陣疲憊。
這種疲憊是發自內心的疲憊，是骨子里想入睡的疲憊。
剛才揮出的那一拳頭，好似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身形不穩，隨時可能搖搖欲墜。
“不行，不能在這里休息，得找個地方…”
破爛的眼皮開始打架，從眼皮里滲出的血也開始凝固，糾結在一起，差點讓高昂睜不開眼睛。
他根本沒有閑心再去觀察現場，這些人也好，這些武器也好，隨他們吧，要死不死！
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休憩一下，順便補充點能量。
手機也成灰了，也沒能量聯系千歲…
簡直是雪上加霜！
體內還有那么一丟丟的能量存儲，山國這邊還特么的是陰天，能量的吸收比往常的確慢了許多。
雖然是慢，但是畢竟有補充。
就靠著絲絲滲入體內的能量，高昂面前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發動全力場，搖搖晃晃地往西飛行。
西邊，那里是他的故鄉！
而且落山市距離海邊不遠，他只要脫離了山國的監視范圍，在廣闊的公海上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睡一覺，就可以了。
新吸收來的能量都用來飛行了，身體自我修復則緩慢了許多。
高昂抽空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還好，雖然沒有恢復如初，但是起碼不再流血了。
他的身體構造畢竟還是屬于正常人的，沒有了血，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
而且他也擔心，流血流多了，他會很虛弱。
他又沒辦法從別的地方輸血，只能靠自我恢復。
假設他返回了東國，他那副腎虛的樣子，怎么和別人交代？
別人還好，家里人時不時地要來個視頻…
當高昂以二十米每秒的速度，忽上忽下朝著東國方向飛行的時候，緊趕慢趕才感到的伊萬達，看著滿目瘡痍的死亡谷，目眥盡裂！
“混蛋，到底是誰跟我們多特家族作對？上次是曲水湖，這次是死亡谷，我們多特家族與你誓不兩立！”
隨行的眾人也看到了死亡谷這幅慘烈的情景，不由咂舌，但是也只能在心底發出感嘆：
“好家伙，這是多大的場面啊！”
“這火力，就算是超人也扛不住吧？”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把來犯的家伙干掉…”
幾個保鏢你看我，我看你，在不引起伊萬達注意的情況下，各自聳了聳肩。
他們是負責外圍出行的保鏢，對死亡谷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歸屬感也沒有多強，他們是為錢賣命。
這里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外圍人員早就把周圍戒嚴了。
伊萬達跳上了一輛巡邏裝甲車，“去入口！”
她說的入口，是通往地下基地的入口。
她已經嘗試過和安保負責人聯系，可是沒有一點動靜。
信號之類的無礙，就是沒有人接聽。
她心里有濃重的擔憂，老窩不會再次給端了吧？
到達入口，眾人佩戴好防毒面具，伊萬達則推開了他人遞過來的防毒面具，“我不需要，趕緊開門！”
當她乘坐電梯來到地下500米的時候，眼前的慘狀讓她差點摔倒。
她通過后臺的監控權限已經看到了部分慘狀，可是親眼看到這個事實，還是讓她備受打擊。
地下基地內沒有一個活口，所有人都是捂著心口，倒地而亡。
每個人的死狀都極為凄慘，七竅流血，滿臉痛苦。
高昂的次聲波，不僅摧毀了他們的心臟，也摧毀了他們所有的器官。
如果解剖任何一個尸體，法醫都會發現，沒有一個人的內臟是完整的。
心臟，腎臟，肺部，甚至腦血管，全部迸裂炸開，就好像內部安裝了一個微型炸彈一樣！
在當時的情況下，高昂口中發出的次聲波頻率，有多個波段。
而他剛好又有普通人類每個器官的平均振動頻率，當時那個情況，他可以說是含恨出口…
于是，這些人就成了伊萬達的替罪羊。
伊萬達狠狠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堅強起來。
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下各種姿勢的尸體，來到了靠近里邊的一個大門前。
仔細看了幾眼，伊萬達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外人闖入。”
回過頭，伊萬達掃視了一圈，基本上都不是不熟悉的面孔。
“通知火星研究所，讓他們派人過來收拾下，外圍繼續戒嚴，這里發生的事情不要讓外界知道了。”
交代完任務，伊萬達拿出衛星電話，撥打了一連串號碼：
在等待接通的這段時間，伊萬達愁苦地揉了揉眼角，怎么這么流年不利呢。
“說吧，什么事。”
還是之前去稅局基地那個老頭子的聲音，應該是伊萬達的老父親。
“17號基地被攻擊了…”
山國東部某個特大城市某處莊園內，幾個老頭子正在品酒，笑呵呵地聊著天。
其中一個本來笑吟吟的，可是聽了電話里的消息后，直接站了起來，“你說什么？誰做的？”
“不知道，沒有任何痕跡…地下基地無一人生還…”
伊萬達不得不把殘酷的事實告訴了自己父親。
她不告訴也不行，瞞不了多久的。
“那個地方呢，目標是那里么？”
老頭子轉來轉去，臉上的絡腮胡一抖一抖的，其他幾個人都皺著眉頭，靜等不好的消息。
“應該不是，那個地方完好無損…”
“那就行，趕緊抽調人手，實驗不能中斷，不然我不好交代。還有…加大搜索力度，我想知道到底是誰！”
老家伙掛了電話，他沒打算懲罰伊萬達，因為他知道這不是她的錯。
“伙計們，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高昂不知道自己飛行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飛到了哪里。
頭很暈，眼皮很沉。
視力已經降低到普通人的水平，聽力也好像沒以前那么靈敏了。
他知道，這不是說他退化了，而是能量不足，接近枯竭的癥狀表現。
因為他在飛行，起碼說他還是有超能力的。
“是不是我要死了…”
雖說多數能量都用來飛行，但是仍有一部分會自發地去修補他這個殘破的身體。
這就造成一個悲劇：能量入不敷出。
他沒辦反阻止那些能量，不讓他們去自我修復。
只能再次降低飛行速度…
“嗡嗡嗡”
他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很近，好像就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