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談條件
“小花啊，你想不想說話啊？”
蹲下身來，高昂把小花摟在懷里，擼了一把，帶著姨夫笑問道。
“喵？”說話？我這不正在說話么？
小花烏溜溜的大眼睛，懵逼地看著高昂。
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高昂這才反應過來，這家伙的確是在說話，只不過他認為的說話和他自己說的說話不是一回事而已。
“我說的‘說話’是和我一樣，說同樣的話，你滴，明白了么？”
“喵？”沒明白，現在不是好好的么？
小花歪著腦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高昂。
看著小花無辜的表情，高昂反倒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他和千歲，甚至其他人說的話，小花大概都能理解。
可能個別深層次含義的語句無法理解，但是一些粗淺的道理，還是能聽懂的。
至于他叫出來的聲音，他也不需要別人理解啊，他只認得自己就行，別人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而已。
“行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這件事就先算了，不過這次我倒是真給你弄回來了一個玩具。”
拍了怕箱子，高昂抬著下巴，邀功似的希望得到小花的認可。
“喵？”啥玩具，好玩咩？
小花竄到箱子上，伸出爪子就把箱子抓了個稀巴爛。
“…那就不能溫柔點啊。”
寵溺地把小花放到一邊，高昂花費了一小會兒就把箱子給拆開了。
“這個，就是你的玩具，等我給你收拾好了，你就能坐在上邊，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了，開森不？”
“喵。”開森你大爺，勞資現在不就是想跑哪兒就跑哪兒？
說完，小花搖了兩下尾巴，直接竄到墻頭看風景去了。
和傻子聊天，真的費神。
高昂嘴里有點苦澀，甚至有點哭笑不得：尼瑪，竟然被一只貓給嘲笑了，還是貼臉嘲諷！
“行吧，算我智障了這次。”
之所以想讓小花開車，主要是以為這個島上沒啥正常人。
就算他開發出來了腦機互聯，那總得有人來試驗吧，總得對腦機互聯系統進行測試和優化提升吧？
腦機互聯是一個新的領域，之前沒有任何經驗和模仿對象，他只能一步一步摸索，也就是說就算是他有著超級大腦，他也不能保證第一次就能做出來非常完美的版本。
從理論上來講，小花的腦電波和人類的腦電波應該是一種屬性。
如果說兩者之間有什么不同的話，應該是頻率不同。
就像聲波一樣，人發出去的聲音頻率肯定和貓的不同。
“先不管了，先把這個系統弄出來，弄出來之后直接讓小花測試就行，晾他也不敢拒絕，哼哼！”
“千歲，下來干活了，還有老二老三！”
“來了！”
“馬上！”
“到！”
組裝智能車這種力氣活，就不需要高昂親力親為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腦機互聯系統，只是他的一個設想。
是根據他和千歲他們的磁極信號受到啟發，產生的一個靈感。
理論上來講，人的腦電波是有頻率的，不然他和千歲的磁極信號是如何工作的？
普通人之所以無法掌握磁極信號，高昂做過簡單的假設：
第一，普通人的腦電波強度沒有達到一個最低的下限值，無法觸及到某個水準。
就跟聲波原理類似，人的耳朵能聽到的頻率是有個范圍的，超出這個范圍的上下線，基本上都無法接收到有效刺激。
第二，也有可能和腦電波沒有關系，而是缺少了某種媒介，比如他和千歲的細胞結構。
可能是頭皮細胞，也有可能是其他部位的某些細胞。
他們的細胞結構和普通人之間，有很大的區別，理論上也存在這種可能。
這兩個假設哪個是根本性的原因，高昂也無法確定。
如果是第一個原因的話，他沒有任何辦法，每個人的腦電波頻率是固定的，有的強有的弱，會根據個人的原因略有不同。
但是整個人類的腦電波頻率波段是有個區間范圍的，怎么擴大這個范圍，高昂做不到，或者至少目前的他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從第二個角度去開發這個腦機互聯系統，利用某種媒介，降低腦電波傳輸過程中的損耗，使到達控制系統且經過處理的腦電波，可以達到觸發磁極信號的那個值即可。
這個媒介的材質和特征，則有一個完美的參考模板，就是千歲他們三兄弟。
千歲他們的表皮，與生俱來就帶著類似腦回路那樣的奇特溝壑，這種現象高昂也無法解釋，如果非要解釋的話，那只能歸到生物進化的終極奧秘上了。
媒介系統不需要有意識，所以高昂花費了接近一天的時間，重塑了十個類腦回路媒介系統。
然后他又把千歲之前搗鼓出來的那個智能小程序，經過一些列重新的計算和編寫，放到了一個媒介系統里。
這個重新編寫的智能小程序，從功能上來說，是芯片和腦電波接收器的結合體。
上面的腦回路，類似于芯片里邊的電路結構，而它本身的材質又決定了它能接受腦電波信號。
經過重新編寫的小程序，被高昂閹割了能產生自我意識的片段，也就是刪除了一部分生物計算機語言代碼，增加了一些機械計算機語言代碼。
在高昂看來，這個媒介系統僅僅是作為一個傳感器和接收器，決不能產生自我意識。
他的很多布局還沒展開，自我意識誕生太多的話，容易引發不可預知的后果。
“用控制機器人的程序，控制一輛小車，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牛拉小車？”
等高昂把媒介系統替換了原先的控制系統之后，這輛代步智能車基本上就是煥然一新的一輛車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開發一套能擴大人體腦電波波動的系統了。
媒介系統是可以接收腦電波，但是也是有限制的。
通俗一點來講就是，腦電波的波動頻率越大，就越能清晰地被接收到。
而普通人類的腦電波波動，相對于聲波的波動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這個接收裝置需要對人體的腦電波達到多大的增幅，才能激活這個媒介系統呢？
到了這個地步，高昂又開始發愁了：他缺少正常人類的腦電波波動數據啊。
“算了，先用小花做下實驗吧，只要把東西搗鼓出來，后邊再優化就行了…”
掃視了一圈，高昂又把主意打到了正在看海的小花身上。
正在眺望遠方的小花，忽然覺得身后發冷，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高昂給一把撈到了手里。
“喵？”光頭，你干哈？
“沒事，帶你坐車，待會你幫我個忙。”
高昂趕緊好言相勸。
“喵？”啥忙？
小花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這個光頭不安好心。
“嘿嘿，你先試試能不能控制這輛車，讓它跑兩圈。”
指了指那臺代步車，高昂擼了小花兩下，直接把他舒服得想睡覺了。
“喵？”怎么控制，跟你開車一樣么？
說完話，小花就從高昂手里掙脫開來，蹦到了那輛車上，溜達了兩圈，對高昂怒目而視：方向盤呢？
“不用方向盤，再說了，就算有方向盤你夠得著么…”
把小花放在座位上，高昂給他系上了安全帶，“你就想著想想它動就行，就跟你平時想讓你的碗里憑空多幾條魚一樣。”
“喵？”這么簡單？
“對，就這么簡單，趕緊的，你要是能讓它動起來，”高昂拍了拍智能車，“待會兒給你加餐！”
“喵。”我要吃螃蟹，一對公母。
小花趁機敲起了竹杠。
“成交，但是拉肚子的話，可別怪我！”
小花沒再吭聲，整個身體老老實實地窩在座位里，神情頗為專注的樣子。
看到他安靜了下來，高昂也趕緊“觀察”即將發生的一些變化。
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其實都能發出腦電波。
腦電波說白了，就是大腦當中的神經元之間的活動產生的電信號。
小花神情專注的那一剎那，高昂能明顯地感受到，在小花的大腦里有一股突然出現的范圍波動。
這股波動，比平時要猛烈許多。
甚至還帶著一丟丟的電荷屬性，只是這些信號并不是簡單的正負電荷，更像是最為純粹的原子。
“也就是說，腦電波的屬性的確和通訊信號類似，但是少了很多正負電荷屬性，所以被觀察到的概率就低了許多？”
這也恰好解釋了，為什么為了檢測到腦電波，人們通常要把電極放置在頭皮上，再用相關的設備進行腦波的收集與處理了。
高昂之所以沒給小花準備電極，主要是他覺得小花不算是一只普通的貓，他的腦電波應該比普通人的波動要強上許多。
事實也正是如此，當小花的那股劇烈波動的腦電波發出的時候，智能車的媒介系統很輕松地就接收到了這股波動。
經過小花腦電波電信號的刺激，媒介系統內的各種回路上的溝壑開始涌動，并且產生新的波動。
這些波動經過回路和溝壑的再處理，類似于計算機當中的處理器處理，最終釋放出去了一股新的信號。
這股信號直接觸發了智能車的制動和動力系統，于是接下來的一幕讓高昂和千歲等直接目瞪口呆。
隨著智能車的一聲嘶鳴，這家伙跟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樣，直接沖了出去。
“這速度起碼也得100公里每小時了吧？”
高昂并沒有攔截的打算，反正小花又不會受傷，他更不會擔心一輛破車。
他現在需要的是數據，他需要反復記載觀察小花腦電波的每一次活動，還得觀察這些腦電波活動和智能車行動之間的關聯反應等等。
“砰”的一聲，智能車直接撞到了墻上。
身手敏捷的小花，一看情況不對，四爪并用，撕開安全帶，整只貓直接飛了出去。
等他安穩落在地上之后，對著高昂又是一頓咆哮：你大爺的，又坑我！
“小花啊，你為啥讓它跑這么快呢？”
看著冒煙的智能車，高昂有點哭笑不得。
車架沒散，但是變形了；這輛車估計報廢了，因為它的電機燒壞了…
“喵喵喵！”你大爺的，我只是按照你開車的速度去控制它的啊，誰知道啊。
“我開車的速度？”
高昂恍然大悟，他是帶小花開過幾次車，車速基本上都是120左右。
所以說，小花習慣了這個速度，所以當它想讓智能車動起來的時候，下意識地還原了那個速度。
而媒介系統畢竟是接近意識智能的存在，所以很快就理解了小花的需求：120的時速，沖出去！
于是，智能車的電動機急速運轉…于是，它撞了！
“這么說的話，這次實驗算是成功了吧？”
高昂看了一眼千歲，不知道他們幾兄弟有沒有什么看法。
“算是成功了，但是有個問題啊，花總的腦電波應該比普通人的要強上不少，先生你最好還是找個正常人再來試驗下。”
千歲指了指那臺報廢車，說了一句，隨后就吩咐老二和老三去收拾爛攤子。
“小花的腦電波是有點奇怪。”
高昂把小花抱在懷里，擼了幾下，接著說道，“當他沒有情緒的時候，他的腦電波頻率和島上其他動物的差別不大，基本上都在一個某個范圍內；但是當他神情專注的一剎那，這個頻率急劇升高，比之前提高了不止10倍。”
說到這里，高昂摸了摸小花的腦袋和身體，“小花，難受不？”
“喵。”不難受啊，就是有點餓了。
確定小花沒事，高昂才出了口氣，“普通人的腦電波要是急劇提升十倍，不說腦袋爆炸了，起碼也是腦溢血級別的，甚至有可能直接被那些弱電流燒壞腦子，變成傻子，但是小花卻沒一點事兒…看來咱們的花總身上，也有不少秘密啊。”
把小花放到地上，高昂看了一眼那個智能車，“把它稍微修一下，我出去一趟。”
話音剛落，他人就沒了影。
千歲三兄弟對視一眼，這個拿扳手，那個拿電焊，圍著變形的智能車搗鼓了起來。
高昂沒飛多遠，而是懸浮在長明島上空，搜集著下方多數普通人的腦電波數據。
“普通人的腦電波強度，比小花正常狀態的要稍微強一些，但是和小花爆發狀態的強度，還是差了不少。”
如果說正常人類的腦電波強度是1，平時的小花腦電波強度就是0.8，爆發狀態小花的強度就是8。
8的腦電波強度是肯定可以激活媒介系統，從而控制那輛智能車的。
也就是說，需要有一個儀器能把普通人的腦電波強度增幅八倍以上。
而這種儀器的主要構成元素，一定是可以導電的，類似檢測人腦電波的那個電極一樣。
能導電還不行，還得異常活躍，并且是在常溫狀態下活躍。
只有在常溫狀態下異常活躍的材料，才能在受到異常弱小的人類腦電波波動刺激的時候，發生原子波動。
而且這種材料的原子波動頻率，還要比人類腦電波的頻率要高八倍以上。
高昂搜索了一下大腦中儲存的元素數據，元素周期表上的所有元素都不符合這個要求。
哪怕是鋰元素，都不行。
“不對，這幾種元素好像可以啊！”
有三組數據還真的符合高昂的要求，而這三組元素恰好不在元素周期表上。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找隕石，原來隕石還真能幫上大忙啊！”
這三種元素，就是高昂在那塊天外隕石上提取出來的新元素。
穩定而又異常活躍，看起來非常適合做這個腦電波增幅器的主要材料。
之所以說這三種元素異常活躍且穩定，主要是它們的電子層數是變化的。
按照正常的邏輯，這種一直變化的電子層數不應該存在于某種元素當中，因為這和當今的科學系統發生了沖突。
但是，它們的確存在著，而且很穩定地微妙地保持著一種平衡。
“很可能正是因為這種電子層數的隨意變動，所以它們才會異常活躍？所以才會有磁性，所以才有導電性？”
如果按照這個推測的話，這些元素可就值大錢了啊。
如果能量產這些元素的話，常溫超導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想到這里，高昂給徐青打了個電話，他很想知道京都大學實驗室那邊，有沒有什么新的進展。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而且張教授他們已經著手準備粒子對撞實驗了。”
徐青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過來，只不過好像有點有氣無力的樣子。
“能成功么？”
“不知道，小概率事件吧。這是張教授的原話。”
小概率事件…也就是說基本上不能成功了唄…
也是，凡是能做粒子對撞實驗的元素，基本上已經被地黃星上的科學家們撞了一個遍。
迄今為止能發現的元素基本上都發現了，不能發現的就是沒法發現，可能是受制于當前科學系統的上限吧。
“對了，夏先生案件的復查申請我已經提交了，但是被駁回了。”
聽到徐青這句話，高昂算是知道她為什么有氣無力，消極異常了。
也是，夏建成可以說是303局大多數人的偶像，于公于私他也值得享受這個贊譽。
他的命案已經有了一點頭緒，結果被上頭給堵住了，徐青能不難受才怪。
“多大點事兒，振作點，他們不讓你查，我來查，等我有進展了，隨時和你同步。”
303局不管怎么說也是一個特權部門，有個幫手在里邊，還是方便不少的，高昂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為什么對夏先生的死亡，這么感興趣？”
處于職業習慣，徐青帶著疑惑和懷疑問了一句。
“沒興趣，我只是覺得有疑點，而我和夏薇薇不管怎么說也算是有那么一點關系，如果能把他老爸的死亡真相查出來，也算是我報答她當初對我的知遇之恩吧。”
忽悠，高昂再次開啟了忽悠模式。
“我說啊，給你同步情報沒問題，但是你們不能再查我了，順便還得把我家人保護好，這算是我們的交易。”
“你和我們談條件？”
徐青的語調拉了起來。
“不是和你們，是和你。”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可以，我會在能力范圍內，盡量保護你的家人。”
徐青也就這么隨口一說，高昂家里的情況她已經基本了解了，就算她不派人去，那邊也不會有事。
如果那邊真的出事了，就算她派去一個連隊都沒招兒。
“那行，先這么說定了，對了，還有個問題，我需要一些儀器，本來是打算找張局長幫忙的，但是現在看來，找你可能更靠譜。”
接著，高昂就把自己對粒子對撞機的需求，說了一下。
“我就呵呵了，這種東西你找一個保健局的副局長…你讓一個醫生給你搞物理實驗儀器，也真夠可以的啊。”
終于找到一個點，徐青開始打擊嘲諷高昂。
“行了，能不能成吧，給個話。”
“大概應該沒問題，給我點時間，但是你得保證，這些儀器…”
“安啦，我又不是傻子，我是自己用的，我覺得單靠你們，新元素那塊兒不會有什么進展。”
信人不如信己，而且高昂也不覺得這些人能造出來同樣的新元素。
掛了電話之后，高昂返回了長英島，他得花費點時間，造出來一些新元素物質，同時再弄幾個腦電波增幅器出來。
這三種元素的質子數從寬泛角度來講的話，應該分別是2.3.5，如果按照元素周期表的序列來說的話，應該屬于已知元素。
但是正是由于他們的質子活動是游離的，一會兒是2，一會兒是1，所以又不能把它們歸到已知元素的序列當中。
想要重塑這些元素，高昂只能從空氣中隨便抓取一些氫氣，然后對氫元素進行重塑。
抓過來一個別的元素質子，強行放到氫原子當中，再控制這個質子來回移動。
這個移動的軌跡完全按照之前新元素當中的質子運動軌跡模擬，一會兒是橢圓形，一會兒是菱形…
這個過程重復了1024次之后，終于形成了新的元素原子。
有了元素之后，還得考慮原子結構和分子結構，不然無法形成一種新物質。
“分子結構的話，我的表皮細胞不就是現成的么？”
強度夠，導電性優良，而且被仿制的難度還大，完美！
這個過程是繁瑣的，也是無趣的。
先構造新元素，然后構造新分子，最后構造出來固體物質…
當高昂完成這一些列步驟，并且得到一塊巴掌大的新材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